说到这里,哪吒一下子用乾坤圈击中了张桂芳的左臂,将其筋骨打断,张桂芳的马晃动了三四下,却并没有摔下来。哪吒获胜后进入城中,探马报告给相府,命令:“传哪吒进来见我。”姜子牙问道:“与张桂芳见阵,胜负如何?”哪吒回答:“我用乾坤圈打伤了他的左臂,他败退进了营帐。”子牙又问:“他有没有呼唤你的名字?”哪吒答道:“张桂芳连续叫了三次,我没有理他。”众将对此感到疑惑——凡是有完整精血的人都有三魂七魄,若被人呼唤一声,魂魄就无法保持在一体,会分散开来,自然会摔下马。而哪吒是莲花化身,浑身都是莲花,没有三魂七魄,所以无法叫他下马。
接下来,风林受伤,张桂芳被打伤左臂,风林已无法行动,便派官员前去朝歌,向太师汇报紧急情况,但并没有具体说明。
同时,子牙在府内自思:“哪吒虽然取得胜利,但我担心朝歌会派大批人马前来,这将对西土造成负担。”子牙沐浴更衣后前去见武王。见面后,武王问道:“相父前来有何紧急事情?”子牙回答:“臣请告退,前去昆仑山一趟。”武王说:“敌军已经来到城下,就要进攻城池,国内也无人可用。相父不应在高山中逗留,让我望洋兴叹。”子牙说:“我这次去,可能三朝也好,两日也好,会尽快回来。”武王答应了。子牙离开宫殿后,返回相府对哪吒说:“你和武吉一起守城,不必与张桂芳战斗,等我回来再做决定。”哪吒遵命。子牙发出指示后,借助土遁来到昆仑山。关于这一点,有诗为证:
玄妙玄宇玄中玄,法门妙妙更妙玄。
五行术法妙绝伦,清风席卷玉宫前。
子牙抵达昆仑山,走过麒麟崖,来到玉虚宫,但他不敢擅自进入。他在宫前等待了许久,最终看到白鹤童子走了出来。子牙说:“白鹤童子,请通报与我。”白鹤童子一看见是子牙,便进了宫殿,站在八卦台下跪下,启奏:“姜尚在外等候圣谕。”元始点点头:“正要他进来。”白鹤童子离开宫殿后,口称:“师叔,太师有请。”子牙在八卦台下倒身拜伏:“弟子姜尚,愿老师父寿与天齐!”元始说:“你此次上山正是时候,我命南极仙翁带你封神榜,你去岐山建一座封神台。在台上挂上封神榜,上面详细记录你的一生经历。”子牙跪着请求:“现在有张桂芳借助左道邪门之术攻打西岐,弟子知识浅薄,无法应付。请老师大发慈悲,提携弟子。”元始说:“你在人间已经是宰相,享受国家俸禄,尊称为‘相父’。人间事务我无法插手,西岐有有德之人坐镇,不必畏惧左道邪门之术,危急时刻会有高人相助。这件事情不需要向我请示,你可以去做。”子牙不敢再问,只好离开宫殿。刚一离开宫门,白鹤童子前来说:“师叔,太师再次召见。”子牙听了,立即回到八卦台下跪倒。元始说:“你出发之后,无论谁叫你,都不要答应。如果答应了,会有三十六路军队来征伐你。东海还有一个人等着你,一定要小心。你去吧。”子牙出宫后,南极仙翁前来送别。子牙说:“师兄,我这次上山是为了向老师请教,希望能退敌张桂芳,可是老师并没有怜悯我。唉,
唉!”南极仙翁说:“命运由天定,无法改变。只要有人叫你,切记不要应声,这至关重要!我不能远送你了。”
子牙稳稳地托着封神榜,继续前行,来到麒麟崖。刚刚启动土遁之法,突然有人从背后叫道:“姜子牙!”子牙回答:“确实有人在叫我。我不能应声。”接着又有声音叫:“子牙公!”同样不予理睬。再叫:“姜丞相!”仍旧不回应。接连叫了三五次,见子牙不答应,那人大声说道:“姜尚!你这么忘恩负义,忘记了旧时。如今你已经做了丞相,地位崇高,竟然忘记在玉虚宫与我一起学道四十年。今天连续呼唤你好几次,你都不应声!”
子牙听到这种言语,只好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人。具体情况如下:
他头戴青巾,青巾随风飘扬;大袖随风飞舞,大袖轻薄如绡。脚踏麻鞋,脚下生出云雾;手握宝剑,剑光透过九霄。腰间佩带葫芦,葫芦内藏长生之法;胸中秘藏玄机,玄机包含六韬之道。他骑虎登山,随地而行,三山五岳皆在他的随意之中。有诗为佐证:
头上青巾一字飘,迎风大袖衬轻绡。
麻鞋足下生云雾,宝剑光华透九霄。
葫芦里面长生术,胸内玄机隐六韬。
跨虎登山随地是,三山五岳任逍遥。
故事继续,子牙看清楚,原来是他的师弟申公豹。子牙说道:“兄弟,我没想到是你在叫我。我只是因为师尊吩咐,只要有人叫我,就不能应声。所以我之前没有答应。真是冒犯了!”申公豹问道:“师兄,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子牙回答:“这是封神榜。”申公豹问:“你要带它去哪里?”子牙说:“我要去西岐建造封神台,将封神榜挂在上面。”申公豹说:“师兄,你如今保卫什么?”子牙笑道:“贤弟,你在胡说八道!我在西岐担任宰相,文王托孤,我立了武王。三分天下已有两分,周国获得了八百诸侯的归附。我现在正协助武王灭纣,这正是符合天意的象征。岐山上出现凤鸣,说明真命天子已经出世。现在武王的德行与尧、舜相当,仁德合乎天心。何况成汤的旺盛时期已经过去,这次的传承将终结。贤弟怎么反过来问我呢?”申公豹说:“你说成汤的盛世已经结束,我打算下山保护成汤,辅佐纣王。子牙,你要支持周朝,我和你将会互相制约。”子牙反驳道:“贤弟,你说错了。师尊严令禁止违背,我怎敢做得不符合要求?何况命运是不可违背的,毫无道理可言。兄弟,拜托你了!”申公豹怒色涌现:“姜子牙!我估计你支持周朝有什么本事?你的法术不过才学四十年而已。你听我来说。有诗为证:
炼就五行真妙诀,移山倒海更通玄。
降龙伏虎随吾意,跨鹤乘鸾入九天。
紫气飞升千万丈,喜时火内种金莲。
足踏霞光闲戏耍,逍遥也过几千年。
故事继续,子牙说:“你的修炼是你的,我的修炼是我的,与修炼的年限无关。”申公豹反驳:“姜子牙,你只会一些五行术法,顶多能够移山倒海。你怎么能与我相比呢?就拿我来说,我能将首级取下,抛向空中,环游千万里,红云托起,再回到脖颈上,仍旧健在。如此高深的法术,可不是几十年就能学会的。你还有什么能耐,竟然敢保卫周朝,灭纣王!你听我说,我要你烧掉封神榜,与我一同前往朝歌,你也不会失去宰相的地位。”子
牙被申公豹所迷惑,私下里想:“人的头顶是六阳之首,如果能够割下头颅,在空中飘扬,然后又重新安回脖颈,还能复原,这样的法术真是罕见。”于是他说:“兄弟,你割下头颅试试。如果真能如你所言,在空中保持,然后又复原,我就烧掉封神榜,与你一同前往朝歌。”申公豹说:“你可别食言!”子牙回答:“一个人的承诺就像泰山一般重要,绝不会食言!”申公豹便摘下道巾,握剑在手,左手握住青丝,右手一刀,将头颅砍了下来,却不倒下,而是将头颅抛向空中。子牙是个诚实正直的人,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结果他的头颅在空中旋转,然后渐渐消失成了一团黑影。
故事继续,不言申公豹的行为,只说南极仙翁送子牙时没有进宫,而是在宫门前稍作休息。突然看到申公豹乘虎追赶子牙,追到麒麟崖前,滔滔不绝地讲着。又看到申公豹的头在空中飘动。仙翁心想:“子牙是个正直之人,几乎被这个魔头所迷惑!”于是赶紧召唤:“白鹤童子,你在哪里?”童子回答:“弟子在这里。”仙翁吩咐道:“你迅速变成一只白鹤,将申公豹的头咬住,飞到南海那边。”童子领命,变成白鹤飞起,将申公豹的头咬住,飞向南海而去。有诗为佐证:
左道旁门误子牙,仙翁智谋总无差。
南海将头它衔去,孽障三刻死无涯。
不提子牙被迷惑的情节,继续说南极仙翁送子牙时,童子并未进宫,只在宫门前稍作休息。突然看到申公豹乘虎赶到,与子牙讨论不休。随后看到申公豹的头在空中飘动。仙翁叹息道:“子牙是个正直之人,差点就被这恶徒所蒙蔽!”然后唤道:“白鹤童子,你在哪里?”童子答道:“弟子在这里。”仙翁吩咐:“你快变成一只白鹤,将申公豹的头咬住,飞到南海那边去。”童子听命,变成白鹤飞起,咬住申公豹的头,飞向南海而去。
子牙说:“道兄,既然你已经知道,可以放过他了。修道之心无处不慈悲,顾念他多年的修行和艰辛,经历了数年的努力,经过九次转丹,龙虎交会,实在是太可惜了!”南极仙翁说:“你放过他,他不会放过你。当时三十六路兵马前来伐你,千万别后悔!”子牙说:“即使后面有兵马来攻打我,我怎么能忘却慈悲之心,为了先行不正义的行径呢?”
不言子牙向南极仙翁哀求。接着说申公豹被仙鹤衔去头,无法还原,心中焦急,过了一段时间,头颅出血后便死去,左右为难。同时,子牙恳求南极仙翁,仙翁抬起手,白鹤童子张开嘴巴,放下申公豹的头颅,却不料放下时偏了,头颅朝着背部摔下。申公豹急忙用手抓耳朵,将头颅扶正。睁开眼睛,看到南极仙翁站在那里。仙翁大声喝道:“该死的孽障!你竟然迷惑了姜子牙,让他烧毁封神榜,使他保护纣王灭掉周王朝,这是什么话?你应该被送到玉虚宫,见掌教师父再说!”然后厉声喝道:“还不退走!姜子牙,你可以安然离去了。”申公豹感到羞愧,不敢回言,上了白额虎,指着子牙说道:“你去吧!我会让你的西岐变成血海,白骨如山!”申公豹满怀怨恨离去。不提。
继续说道,子牙拿着封神榜,驾驶土遁法前往东海。在旅途中,他飘然降落在一座山上。这座山峰清晰透明,形状古怪,峰巅高耸,峭壁陡峭,云雾缭绕,与海岛相似。有诗为佐证:
海岛峰峦屹奇云,峭壁旁边青柏翠藤。
山头风吼如猛虎,波浪穿梭似破军。
奇花异草香氤氲,青松翠竹色纷纭。
灵芝结成清灵地,堪称蓬莱绝世群。
继续说,子牙心生向往,欣赏山景:“我怎能放下红尘之事,在这里宁静地坐下,吟诵《黄庭》,方才是我内心的愿望。”他还未说完,海水突然翻涌,旋风卷起,风激起波涛,水生巨浪。片刻之间,云雾弥漫,天空阴沉,笼罩住山峰。子牙大为惊讶:“这是怎么回事?真是奇怪!”他在关注的时候,大浪分开,现出一个赤裸的人,高声喊道:“大仙!游魂困顿了千年,未能脱离肉身,前几天得到清虚道德真君的指示,说今日此刻,法师会经过,所以我特地前来迎候。请法师施展神威,救度游魂,使其离开烟波,摆脱苦海。感激万分!”子牙勇敢地问道:“你是谁,在这里搞风浪?有什么深仇大恨?请你详细告诉我。”那个人答道:“我乃游魂,是轩辕皇帝的总兵官柏鉴。因为大破蚩尤之后,被火焰器击落海中,已经困扰了千年未能脱困。请法师指点远方去往福地,我愿效忠于您。”子牙说:“你是柏鉴,听从我玉虚宫的法旨,前往西岐山等待任命。”他放手一挥,五雷震鸣,迅速打开了迷障,超越了神秘之道。柏鉴现出身形,行礼感谢。子牙非常高兴,乘坐土遁法继续前往西岐。
突然,风声骤起,来到了山前。只听到狂风大作,风势异常猛烈。诗云:“微微土尘细细播,透过树木,透过茂密的荆棘。太公仔细观看,却好像朝歌五路神的气势。”当时子牙望去,原来是五路神前来迎接。他大声呼喊:“曾经在朝歌,受到恩师的派遣,前往西岐山等待,如今得知恩师驾临,特地前来迎接。”子牙说:“我选择一个吉利的日子兴建封神台,由柏鉴监督建造,一旦台子完成,将榜单展示出来,我自有妙计运用。”子牙吩咐柏鉴:“你就在这里督造,等台子建好,我会来公开宣布名单。”五路神和柏鉴一同领会法旨,在岐山开始建台。
子牙回到西岐,来到相府。武吉和哪吒前来迎接。在大殿里坐下后,询问:“张桂芳有没有前来挑战?”武吉回答:“没有。”子牙前往朝中,领取了武王的谕旨。武王召见子牙到殿前,礼节已毕,武王问道:“相父前往昆仑,事情进展如何?”子牙只得含糊应对,隐瞒了张桂芳的事,不敢泄露天机。武王说:“相父为了国家辛劳,我心不安。”子牙回答:“作为老臣,为国家尽职当如此,何惧劳累。”武王传令设宴,与子牙共饮数杯。子牙表达谢意后回到府邸。
第二天,鸣鼓集结将士参谒毕,子牙发布命令:“各位将领官员领取文书。”首先让黄飞虎领取命令箭,然后是哪吒,接着是辛甲、辛免。子牙分发完毕。
接着说,张桂芳被哪吒打伤了胳膊,正在营中养伤,等待朝歌的援军,不知道子牙已经劫营。到了深夜,突然一声炮响,喊声齐起,震撼山岳,张桂芳匆忙穿戴,上马出营。风林也上马,当他们出营之际,周围是满地的周军,灯火和火把照亮了整个夜空,喊杀声不断,山摇地动。就在这时,哪吒乘风火轮上前,手持火尖枪,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势如猛虎。张桂芳见到是哪吒,不战而逃。在左营,风林见到黄飞虎骑着五色神牛,手持长枪,冲杀而来。风林大怒:“好个叛贼!居然夤夜劫营,找死!”他策马冲了上去,挥舞着两根狼牙棒,迎击黄飞虎。两人马上交战,夜晚的混战中,牛和马相遇,战火纷飞。与此同时,辛甲、辛免冲入了右营,里面没有能与他们抗衡的将领,随心所欲地攻击,一直杀到了后寨,看到周纪和南宫适被关押在陷车里,急忙解救他们,将陷车打开。两位将领下马,拔出利刃,只见战火映红了天地,悲惨的喊杀声不绝于耳。张桂芳和风林看到局势不妙,只得带伤逃回。遍地是倒在地上的尸体,满地是流淌的鲜血。三军惨叫声不断,丢弃了战鼓,抛弃了锣鼓,互相踩踏,无数人丧生。张桂芳匆忙败逃到西岐山,整顿残兵败将。
风林在帐中与主将商讨对策,张桂芳说:“我从来征战未曾败过,但今日在西岐遭受重创,心情十分不悦。”他匆匆修好急报,送往朝歌,请求急速派援军,一同剿灭叛军。同时,子牙也在整顿军队,胜利归营。众将士兴高采烈,载歌载舞,颂扬胜利。正是:“战马如猛虎将军骑,胜利小校
宛如豹。”
接下来,说张桂芳派遣使者前往朝歌,来到太师府呈上文书。太师正在升殿,集合了众将,敲响了战鼓,众将参见。使者在堂外等候,将文书递交给太师。太师拆开一看,大吃一惊:“张桂芳征讨西岐,未能获胜,反而损兵折将。老夫必须亲自征战,方能平定西土。然而,东南两路频繁作战,还有游魂关的总兵窦融也无法取胜。眼下盗贼乱起,情况何等困难!我既要亲征,家国空虚;若不亲征,难以扭转局势。”正在此时,门人吉立上前说道:“如今国内人才匮乏,太师您如何亲自上阵呢?不如在三山五岳之中,邀请一两位师友,前往西岐协助张桂芳,大事自然能够解决。何必老夫费心,损害了身体。”就在这一番话中,定下了封神台上将来的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