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辞被臭小子三个字整懵了。
光看他的外表还以为青梨属于不苟言笑的那一种,没想到一开口才发现对方也不是这么高冷范。
“你好,余温辞”。他介绍着自己的名字。
哪怕心里再怎么惊讶,余温辞还是收起了心底的讶然。
“我知道,坐吧”。他脑袋微扬,对面有个空位置,仿佛是专门为他留出来:“不用这么客气,边喝茶边聊天吧”。
余温辞点点头,在前面的空位置上坐下。
“我和你父亲是旧识,听说你想设计婚戒和婚纱?”
男人边说边给他倒了一杯茶,雾气升腾,茶香浓郁,这茶光是味道就能闻出味道肯定好。
“嗯,有这个意思”。
要不然也不会大老远地跑过来。
青梨笑了笑:“我已经一年没有出关设计作品了,小子,你要知道外头想请我设计的人有很多,我凭什么帮你设计?”
余温辞本来想说价格什么的好商量,只要他愿意,不管是多少钱,他都愿意给。
后来一想,对方能住在这样的别墅里,又怎么会是缺钱的人。
对艺术家来说,谈钱似乎太俗气了。
青梨笑容加深,喝了一口茶:“到底还是小年轻啊!没有你父亲那么厚脸皮,你父亲当初可是死皮赖脸的求着我,我才答应的”。
余温辞心底越发好奇,看向他的眼神里难免带了点探究。
怎么感觉青梨和父亲很熟悉的样子。
“你父亲是不是没和你说过,我们两个人是一所学校毕业的,他是金融专业,我学了设计专业”。青梨说着,眼神里充满了怀念:“想当年我们两个人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他是学生会主席,我是学生会的副主席。只是你父亲的名头比我响亮那么一点点而已”。
余温辞喝了一口茶,安静地听着。
倒是没想到他们居然是校友。
余温辞有时候的直觉很准,觉得他身上肯定有什么故事。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啰嗦”。
话题转移的有些快,余温辞迅速接住话:“不会”。
“谅你也不敢,要是敢嫌弃我啰嗦,设计的事情你就甭想了,不对”。他忽然一顿,继续说道:“要是嫌弃我啰嗦,你现在早就被我赶出去了”。
余温辞:“.”
“不过你看起来比你父亲要沉稳很多,你父亲当年的性子比较跳脱,对了,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他的双眸清澈如水,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薄唇微扬,带着淡淡的笑意,透着温文尔雅,听他这么说,点点头,吐出四个字:“愿闻其详”。
“你感受过暗恋的辛苦吗?”青梨说着,还不等余温辞回答,他又自言自语地否认:“不对,你这么年轻就有女朋友了,肯定没有感受过暗恋的难受”。
余温辞轻抿着唇,没有接话。
“有两位少年,在年轻的时候都喜欢上一位女孩儿,性格开朗的那位少年对女孩儿展开了追求,而另外一位性格内敛的少年却没有勇气选择追求,女孩热烈地追求下很快就答应了少年的表白,他们就进入了热恋期,学校里的人无不羡慕这对小情侣,这其中就包括了那位暗恋的少年”。
“看到那女孩儿过得很好,少年将喜欢埋藏在心间,刚开始的不甘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了祝福,后来少年在大四的时候选择出国留学,当他再次听到女孩儿消息的时候,是他们要举行婚礼的消息”。
余温辞心领神会,追问:“然后呢?”
“然后少年大方送出祝福,在国外开启了新的生活,只是至今未娶妻”。青梨说着自嘲地笑了笑。
他的笑容有些酸涩,余温辞知道他这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儿,可以肯定的是,青梨口中的“暗恋者”是他本人。
哪有这么多的故事,只不过他就是故事的主人公之一而已。
“这个故事里的人是我和你父亲还有你母亲”。
余温辞差点被茶烫到。
这是什么?
吃瓜吃到自己父母身上是什么感受?
余温辞知道父母的感情很好,却没想到还有这段故事在。
“你父亲并不知道我喜欢你母亲,知道他做的最缺德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吗?”
他在当时没有余父那么勇敢,这段暗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将这段感情掩藏的很好。
“是什么?”
“就是让我帮忙设计婚戒”。青梨盯着他,问道:“你知道亲手给心爱的女生设计婚戒是什么感受吗?”
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眼眶泛红:“当时这里很疼很疼,是难以言喻的疼”。
“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给她设计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戒指,让她可以幸福出嫁”。
余温辞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没有用卑劣的手段和余父争,反而是大方送出祝福,这是余温辞佩服的一点。
许久,他才说:“我能体会你当时的感觉”。
青梨不解,收起了眼底的忧伤,又恢复了刚开始的平静,听他这么说,反问道:“你能体会?”
余温辞:“曾经我也是暗恋者”。
青梨来了兴趣,两人一见如故似得,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余温辞见他感兴趣,将他和苏云岫的故事说了一遍。
青梨听了,轻笑:“那女孩儿很幸运,在最后可以遇到你”。
“不,应该说我很幸运,可以认识她,所以也想给她一个惊喜”。
“你比我幸运,最后可以和喜欢的人执手一生”。他说:“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这个忙我帮了”。
“我不轻易给人设计私人婚戒,听你的描述,那姑娘也是位好姑娘,最后可别辜负人家”。
“一定不会”。他站起身,郑重地鞠躬道谢:“谢谢”。
青梨摆摆手:“都说别这么客气了,我不习惯”。
“不管怎么说,这声谢谢是要的”。
青黎将杯中最后一盏茶给喝完,放下杯盏的那一刻,杯盏和茶几发出轻微动静,令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飘渺,不过余温辞还是听清楚了。
他问:“她这些年过得好吗?”
余温辞坦然承认:“很好”。
“如此.我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