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朗也注意到凌云的动作，惊讶道：
“舌绽春雷！为何他这么快就能意识到心魔的存在？真是天纵奇才！”
他一边感叹，一边注视着凌云继续前行。
最后一百多个台阶，凌云的步伐比先前更快。
每走一步，足底便有才气聚集，化作五彩霞光。
这些霞光，意味着他已得到儒家先贤荀圣的认可。
之后的台阶只是走个流程，再没有什么挑战性可言。
须臾，凌云离开问心道境，登上山顶。
万里云海间，横云如涛，波荡起伏，流转不息。
绚丽霞光中，两道身影忽然拉长，出现在他身侧。
凌云连忙转身，冲陈长生拱手拜道：“师尊，弟子幸不辱命！”
王朗见陈长生满脸笑意，泼了师徒俩一盆冷水：
“别高兴太早，斩杀妖魔时我们能保你不死，但只要旁人插手，淬炼文胆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你也不想你师尊输掉对赌吧？”
凌云连忙点头，收起轻视之心。
陈长生送给王朗一个白眼，暗中提醒道：“凌云，先把万灵洞天符用了。”
凌云依言照做，催动符箓，身旁顿时出现一道紫色漩涡，将他吸了进去。
王朗傻眼，指着陈长生骂道：“卑鄙小人！你怎么总是打老夫的脸？当真奸滑无耻！”
陈长生面不改色：“多谢夸奖！”
二人尿不到一个壶里，各自别过头去。
与此同时，凌云被吸入万灵洞天，一阵剧烈眩晕过后，他捂着脑袋艰难起身，打量四周。
这里是一处阴暗潮湿的山洞，隐约可见前方有两条窄径。
他随便选了 一条，刚走出几步，就听到一个兴奋地声音叫道：
“呦，哥们你来啦！啧，不对不对，退回去，走右边那条路！”
凌云飞快写下几行狂草。
霎时间，他身上便浮现出一副花纹古朴的铠甲。
刚才那声音叫道：
“儒家半圣的手段！艹，老子等了九千年，怎么等到了个书呆子？难道长太帅果真犯了滔天大罪？”
凌云越发警惕，同时暗自奇怪，自己明明是来找灵宠的，怎么就被吐槽了一通？
他沉声问道：“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要羞辱我儒家弟子？”
那声音冷哼道：
“我是何人？我是你黑爷爷！算了，书呆子就书呆子吧，凑合着能用。你赶紧过来，我都快憋死了！”
凌云笔走龙蛇，又给自己上了几道保险，这才走入另一条窄径。
窄径幽深曲折，蜿蜒数百米。
凌云好容易走到尽头，看到些许光亮。
只见一头十丈长短、背后赤焰缠绕的红眼黑龙，被五根金色锁链锁住躯干和四肢，绑在一根巨大石柱上。
看到凌云，它探着脑袋张望，兴奋地昂首咆哮，散发出不弱于圣雄境的强大气息。
凌云此时只有神王境，跟黑龙相比如同蝼蚁。
单是这股不可一世的桀骜霸气，便令他浑身发颤，跌坐在地。
黑龙见状，巨眼中露出一抹歉意：
“哎呦，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你现在才只有神王境呢！”
说罢它收敛气息，凌云这才松了口气，问道：
“不对劲啊！师尊曾说，我是什么境界，就能收获一头对应境界的灵宠。为何你的境界比我高这么多？”
黑龙哈哈大笑道：
“你这小娃娃心眼太实在！难道我就不能隐藏境界吗？”
“MD九千年啊！我被困在孽龙渊整整九千年！你知道我这九千年怎么过的吗？”
说着说着，黑龙奋力一挣，想要挣脱锁链。
然而下一秒，五根锁链金光大盛，将它重新按回石柱上。
凌云摇头道：“不行，师尊说过，行事须低调谨慎。你的境界太高，我就算浪费掉这个机会，也不能冒险收服你！”
说罢他一点不带迟疑，扭头就跑。
黑龙瞪着俩血红大眼睛，目瞪口呆看着凌云，大脑宕机了一秒。
啥情况？
我只是境界比你高了亿点点，我TM招谁惹谁了？
“回来！”它厉声喝道，动用了几分龙族神通。
凌云只觉得那声厉喝犹如一只钢铁般的大手，强行将他身体扳向黑龙。
然而下一刻，他以指代笔，凌空写下一个“仁”字。
灿灿金光包裹住凌云，一股浩然正气凭空出现，与黑龙的法术正面向抗。
“哼，告辞！”凌云脱困，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黑龙这下真急了，高声喊道：“哎，别走啊！我错了还不行吗！ 九千年了，你要走了谁还能救我出去！”
它眼见一计不成，心中顿时又生一计，放声狂笑道：
“罢了，你要走便走吧，只是在临走前，能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凌云停住脚步：“请讲。”
黑龙问道：“我就想问问，天人大战打完了吗？那帮天道毁了三百七十二个诸天世界的人族气运，有没做出过补偿？”
凌云闻言浑身一震。
如果是寻常人族修士说出这番话，他会以为对方修仙修魔怔了。
但说这话的是一头实力强横的黑龙，而且貌似熟知万年前天人之战的内幕。
这就让凌云心生怀疑：天道毁了人族气运是怎么回事？当年的天人大战，究竟发生过什么？
黑龙见他迟疑，心中暗笑。
我就知道，没人比我更懂人族修仙者！
只要一提到“天道”，提到万年前那场天人大战，他们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非要刨根问底不可！
看来至尊天道万年前对人族留的后手，现在仍然管用啊！
凌云沉默片刻，强压住心中的求知欲，淡淡道：
“天人之战早已结束。我只是个凡人，并不清楚天道做过什么？”
黑龙见他上钩，继续问道：“那你想不想……”
“不想，告辞！”
凌云斩钉截铁答道，心中一阵歉疚。
师尊将至宝万灵洞天符给他，但他为了求稳，只能被迫放弃。
眼看等了九千年的主人就要离开，黑龙再顾不得许多，大声喊道：
“你给我站住！你担心我撕毁血契弑主反叛，拿走我的逆鳞和心头血便是！”
说完它一声长叹，脑袋耷拉下去萎靡不振。
龙族喉部的逆鳞，以及它们的心脏，是龙族最大的两个弱点。
龙汉初劫时，它们就是被罗睺出卖了这两处弱点，才被凤族打得元气大伤。
交出这两个要害，等于将性命交到凌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