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摸着下巴，看向小黄毛的目光略带贪婪。
“虽然没证据，但我总感觉你在暗示我什么！”
天灵雪服了这小子，对方师父可是至尊天道，打个喷嚏都足够把陈长生刮死。
这小子平时挺谨慎的，怎么今天如此暴躁鲁莽？
她无奈劝道：“别冲动！他师父你惹不起！”
陈长生却有自己的道理。
一来这小黄毛想杀他徒弟，这等于直接打陈长生的脸。
是可忍老子不可忍，陈长生动了真火，说什么也要把他弄死！
二来他是真的想让天灵雪进阶。
或许连天灵雪自己都忘了，她不光是陈长生身边的天道，还是那个神秘系统的真身，能给他派发任务。
陈长生很好奇，如果天灵雪升级，他当前的任务奖励，会不会随之上升一个层次呢？
三来既然双方已经撕破脸皮，那就必须分出生死，将它彻底抹除！
昔日他没机会抹除天灵远的存在，一直都耿耿于怀。
如今小黄毛本体就在眼前，岂能轻易放过？
杀人补刀，补完刀挫骨扬灰，可是大大的好习惯！
小黄毛进攻未果，愕然看向陈长生。
此人能伤到他的天道本源，又能轻易挡住他的进攻，起码也有道境九重修为！
他知道今日必须全力一战，否则生死难料！
小黄毛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天地间的灵力仿佛掉进漩涡，不断往他身上汇聚。
天妖皇和黑山老祖等大妖全都大惊失色，感到身上的修为正在被快速剥离。
千里之外的人族城邦，数位圣人境大能面无血色，骇然升入高空，又跟断线风筝似的掉落地面，修为狂跌。
不只是他们，斗神界亿万身怀修为的生灵，全都在此刻被剥离灵力。
草木精怪和妖兽失去灵智，人族修仙者沦为凡人。
万里河山褪去缭绕不散的仙气，变得黯淡无光。
融汇万灵！这是天道权柄，也是所有天道最后一张底牌！
一旦动用此权柄，整个斗神界的灵力会被瞬间吸干，融汇进天道体内。
这个中位诸天世界会因此降级，沦为和九州大陆、二十四诸天一般的下位诸天。
修为断绝，灵力稀薄，就连圣人境的威能都无力承受。
陈长生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不禁眉头紧皱，飞快将艾塔鲁迦扔进天帝石罐。
这种感觉，跟九州大陆实在太过相似。
他不由开始怀疑：难道万年前天人大战时，九州大陆天道也像小黄毛这般，吸光了整个世界的灵力？
若真是如此，究竟是何等强大的敌人，让他如此不顾一切地出手？
天道的敌人究竟被抹杀了，还是鹊巢鸠占，成为了新的天道？
天灵雪见他眉头忽然紧皱，猜到其想法，坦然道：
“上代天道三千年前便已离开，你问我也是无用。”
陈长生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小黄毛的动作打断。
融汇整个世界的灵力后，他身躯不断暴涨，化作万丈明光，擎天彻地威势无穷。
刚被夺走灵力的亿万苍生，见状纷纷俯身叩拜，在天威面前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飓风呼啸，卷起层层烟尘。
烟雾迷蒙中，一道金光赫然出现，化作金色巨掌拍向陈长生。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
那只金色大手悍然拍落。
虽是相同的招数，但威力比之刚才，强了何止万倍？
眨眼之间，以陈长生为中心点的地面形成一个数十丈的巨型手状的深坑，万妖林中所有妖兽，都在这一掌之下灰飞烟灭。
此时陈长生正在坑内力举双臂，苦苦支撑，天道的全力一击远超乎他的想象。
眼见如此，天灵雪再无任何顾虑急忙喊道：“陈长生，我来助你！”
说罢她忽然现身，凝出一道晶莹如玉的千丈法相，轻挥玉手和小黄毛正面相抗。
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传遍整个斗神界。
这一击的余波宛如海啸狂浪，扩散至数千里外。
沿途一切存在，无论是山野丛林，还是被防御大阵层层保护的人类城邦，都在两位天道的对轰中化为齑粉。
只这一击，斗神界强者大能十去其三，不知多少生灵被彻底抹杀，万劫不复。
陈长生眼中不悲不喜，心中却卷起狂澜。
这，就是天道间的争斗吗？
陈长生不禁感到侥幸。
如果当日掌控二十四诸天的是天灵远本尊，而非他的身外化身，凭自己那点微末伎俩，又能撑住几秒？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数百年来他一直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但直到今日，他才终于明白“天外有天”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天灵雪虽是下位天道，但距离进阶只有一步之遥。
小黄毛却被陈长生偷袭得手，意外伤到了本源。
此消彼长下，双方竟战了个势均力敌。
金色大手没能摁死天灵雪，后者也只能退至陈长生身侧。
可小黄毛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惊呼道：“天灵雪！你是九州大陆天道天灵雪！”
天灵雪冷笑不语，法相化身挡在陈长生面前。
见她默认，小黄毛的声音忽然发颤，充满浓浓的恐惧。
“难道你是？你是陈北玄的儿子，陈长生！”
陈长生神情复杂。
敌人感到害怕，这本是一件好事。
然而对方一口点破自己的跟脚，着实令他不爽。
天灵雪这时忽然出声：
“我原本还想放你一马，可现在你知晓了我的跟脚，便留你不得了！”
话音未落，两道巨大的幻影，在天灵雪头顶浮现交叠。
一道幻影从六神宗到神符古城，再到无边地狱，描绘着九州大陆的情景。
另一道幻影中二十四个小世界不断明灭闪烁，正是二十四诸天。
这一瞬间，天灵雪同时动用了两个诸天世界的天道权柄。
只见她玉手指天，口中轻喝一声“疾”，无数银光纵横交错，电射向万里层云。
接着一声惨叫传来，小黄毛还没来及逃跑，就被银光破去法相，捆成粽子扔到了陈长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