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月回归的消息,惊动了整座咸阳城。
高逾百尺的铜门忽然洞开,一名身骑黑虎的银甲将军,领着数百长刀甲士狂奔而来。
陈长生大吃一惊,心说我没这么倒霉吧?
刚抱住秦时月的大腿,软饭都没来及吃一口,就碰上叛乱了?
他朝城内看去,见街道两侧百姓呼啦啦跪倒一片,口中喊着“恭迎陛下回朝”之类的话,这才放心不少。
那将军在秦时月跟前五十步处翻身跳下,将黑虎收入掌中,奔向秦时月二人。
“末将刘裕恭迎陛下!”
他身后的长刀甲士自觉半跪在道路两侧,跟着喊了声“恭迎陛下”。
“起来吧!”
秦时月说罢秀眉微蹙:
“刘裕,你身为擎天军元帅,不率军镇守朱雀宫,怎么亲自跑出来了,难道……老六回来了?”
刘裕面色凝重:
“燕王殿下不光自己回来了,还带了十万铁衣龙象军!”
秦时月面露冷笑。
这个六皇兄,还在做谋朝篡位的皇帝梦!
铁衣龙象军皆是圣人境高手,十万精锐尽出,妄想复刻我逼宫夺位之举?
呵呵,真是可笑至极!
这条女帝之路,由无数生命与鲜血铺成。
若燕王秦业一意孤行,秦明月恐怕要大义灭亲了!
她袍袖一扬,周身灵力四溢,身上顿时多了件赤红如火的龙袍。
鎏金龙影张牙舞爪,威风十足,却不及她目光之万一。
陈长生吞了口唾沫,眉头拧成一团。
好家伙!这也太张扬了,保险起见我得离她远点。
他刚要转身悄悄开溜,却被秦时月拽住衣领拉回身边。
“回来!你现在是我道侣,哪都不许去!”
陈长生急了,刘裕口中的“燕王”敢带兵来咸阳,用肚脐眼想都知道没安好心。
还有那十万铁衣龙象军,听着就不好惹。
万一他们当众刺杀秦时月,自己岂不是要遭殃?
于是他急声道:“你怎么不讲道理?我才不想当活靶子!”
秦时月冷笑:“那你是想当死尸了?”
两人自顾自拌嘴,两旁的擎天军眼观鼻鼻观心,假装看不见。
只是目光中的好奇,时不时地自然流露出来。
刘裕嘴角抽搐,只觉得大秦帝国建立三万年来,从没这么丢人过。
堂堂大秦女帝,踏入道境九重的绝世强者?竟然找了个圣人境杂鱼当道侣?
那岂不是我上我也行?
刘裕细细打量陈长生,发现对方一副小白脸的模样,心中更是愤愤不已。
女帝跟他结为道侣,就图这货的长相?这要传出去大秦脸面何在?!
刘裕无奈的摇了摇头。
此时的秦时月更不想跟陈长生废话,玉指圈转,便有一道灵光捆住陈长生身体。
“放心,咸阳城内,我保你不死!但你若敢离开三步之外,我就要你好看!”
陈长生白了她一眼,终究没有反抗。”
秦时月牵着陈长生走入城内,两旁的欢呼声如山呼海啸般响起。
别的不说,民心这块,秦时月确实拿捏得死死的。
咸阳城内数百万平民,见到女帝之后的兴奋不言而喻。。
刘裕跟在秦时月身后,面色更加古怪。
要是这些平民知道秦时月找了个圣人境废柴当道侣,不知会作何感想。
路旁一座豪华酒楼顶层,燕王秦业俯瞰窗外,目光锁定在秦时月和陈长生身上。
他眉头一皱,指着陈长生问道:
“此人是谁?他似乎只有圣人境实力,难不成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旁边一道裹在斗篷里的人影冷笑道:
“确实藏了,但藏得不多,也就圣尊境左右!我观此人如土鸡瓦狗尔,不值一提!”
秦业指向刘裕:“那你看她身后的将军如何?有把握打赢吗?”
人影又是一声冷哼:“区区圣尊境在我眼中,如蝼蚁一般!!”
秦业满意地点头。
他身边这黄老怪虽然贪财,但境界奇高,据说已臻至道王境前期!
有这张王牌在手,秦时月在劫难逃!
另一边的随从压低声音道:
“胡安大人从虎阳城回来后哭晕过去了。我打听过,是因为他带回一道圣旨:陛下要跟街上那小子结为道侣!”
噗!
秦业闻言,没绷住一口酒喷了出来,发出没心没肺的大笑声。
堂堂大秦女帝,什么样的男人弄不到,偏要去找一个圣人境废物当道侣?
他对这个丢人现眼的皇妹杀意更浓。
但在杀掉她夺取皇位前,他更想嘲笑秦时月一番。
街道正中,接受万民叩拜的秦时月眉头一皱,察觉到了异样。
刚才分明有股若隐若现的杀意笼罩在自己头顶,这会儿却啥都感觉不到了。
如今咸阳城内最想杀她的当属燕王秦业。
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动手,他到底在等什么?
很快秦时月就知晓了答案。
她外出数载后回朝,照例举办了接风晚宴。
宴会上舞姬、仙乐和美酒无不令人陶醉。
陈长生被秦时月强行按在她身旁的桌案上,与她平起平坐。
酒过三巡之后,喝得醉醺醺秦业开始发难。
他地拿起酒杯,来到陈长生跟前指着他道:
“你算什么东西?区区圣人境,也敢跟陛下平起平坐?”
秦时月面色一变,不悦道:“老六,休要胡言乱语!他是我道侣,自当与我平起平坐!”
哐当!哐当!
听到“道侣”二字,宴会上不少大臣都惊掉了酒杯。
连奏乐的乐师都惊呆了,一时间,偌大的宫殿内落针可闻。
“怎么,都没看到我让胡安宣布的圣旨吗?”
旁边一宫中女官连忙凑近道:
“陛下,胡大人回来后没来及公布圣旨,就哭晕过去了。”
秦时月冷笑:“既然如此,你去代替他宣布此事!”
女官急忙应声后退下。
秦时月嘴角露出玩味笑容,玉手指向秦业:
“老六,退下!别让我说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