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立刻收敛住了自己越来越危险的想法。
是个好事,但说出来估计会被人打。
林森保持了高品质的沉默,等到安室透气冲冲地过来,准备和诸伏景光两人一起三堂会审的时候,林森才把憋了一路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邀请朗姆来我家里,他同意了,监狱也同意了。”
正准备兴师问罪的安室透瞬间懵了:“哈?”
林森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安室透的时候满脸无辜。
“就是那个叫胁田兼则的厨师,他就是朗姆,我跟他说我家里有一位叫浅香的医生可以治好他的眼疾,他同意了。”
诸伏景光觉得自己脑子都要炸了。
他冷静发问:“所以你查那两位政员的信息,目的不是琴酒而是朗姆?”
林森也是悚然一惊,他自觉自己在网吧查消息的时候都是避着诸伏景光的,现在一想,觉得自己还是太过年轻。
他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最起码让即将收拾烂摊子的安室透本人,对整件事情有一个全面的认知。
“最开始是准备碰瓷琴酒的,但是我在宴会厅上发现了朗姆。”
安室透听明白了,他一手扶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朗姆的?”
他和诸伏景光在组织里待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朗姆本人,林森是怎么直接就认出来的?还是……
“……朗姆的头顶也有文字?”
林森摇了摇头:“朗姆的位置是一个红点,而且他遮住了一只眼睛。”
从那时候他就在怀疑了,等后面套了近乎,用浅香这个名字试探后,基本就百分百确定朗姆的身份了。
“你们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出动?”
安室透有些头疼:“本来是只有我和琴酒两人的,后来听贝尔摩德明面上的的身份也被邀请后,她自己凑过来的说要协助任务。
至于朗姆——他可能只是意外。”
安室透很快将这个问题掠过,他严肃地看向林森的双眼,声音中满是慎重。
“琴酒第一枪从你脸边过去,是意外还是警示?”
林森又下意识地摸了脸侧,被毛利兰处理过后,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只不过触碰到那些凹凸不平的血痂的时候,让他有种把血痂抠下来的冲动。
“应该是意外吧?我当时想着朗姆进去已经够本了,准备回去找兰他们了。”
总不能隔着几百米,琴酒都感觉到了他在打他的主意,所以才故意擦着他的脸的吧?
不可能的吧?
林森回忆着之前的场景,想到了第一枪开完后却没有第一时间离开现场的琴酒,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点儿疑问。
像琴酒那种厉害的狙击手,会在开枪之后,留在原处确认目标是否死亡吗?
没等他将这些问出来,耳边就响起了诸伏景光轻柔中略带一丝诡异的声音。
“那小森现在可以告诉我,冲着窗外比琴酒的口型是为什么呢?”
林森直接打了个哆嗦,产生的那么点疑问全部被他抛到脑后。
他猛地垂下脑袋,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对不起,我错了”的气息。
安室透还不知道后面有这么一出,他几乎可以肯定,等到事后,琴酒那家伙肯定会抓着他和贝尔摩德不放。
贝尔摩德那边有boss的庇佑,等于最后可能会面临琴酒铺天盖地的试探与逼问的人还是只有他一个。
安室透闭了闭眼,艰难地将自己打孩子的冲动给压了下去。
算了算了,反正之前还在给好友们收拾烂摊子,现在再加一个林森也不是不行。
再说了,孩子初衷也还是为了保护自己的那一群朋友,不然之前也不见小孩想着找琴酒碰瓷。
可怜巴巴的林森不停地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着两人,等确定面前的人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才试探着抬起脑袋。
对着被自己坑狠了的安室透郑重道歉:“对不起,安室先生,这一次要给你添麻烦了。”
安室透看着林森这个样子,也实在气不起来了,上前揉了把小孩的头发后,提醒道:“等朗姆进去让hiro他们去处理,你自己不要去接近他。”
林森自然是连连点头。
安室透今晚也是抽空来的,做了简单的伪装,那头显眼的金发被严严实实遮了起来,大致了解了情况之后,就连忙赶了回去,生怕在这个时候被琴酒抓到破绽。
等安室透走后,诸伏景光看着林森,幽幽地叹了口气:“饿了吧,想吃些什么?”
诸伏景光话一出来,林森就知道这人已经不生气了。
之前看不到人的表情,他也不敢跟诸伏景光搭话,生怕直接撞到人气头上。
“谢谢hiro,只要是hiro做的都可以的!”林森乖乖巧巧地回道。
这种时候真的点菜,那不是上赶着找事的吗?
等吃完诸伏景光做的夜宵,躺在床上准备入睡的时候,才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的疑问。
但他到底对他们这类人不怎么熟悉,林森准备等明天找时间问一问曾经干过这行的诸伏景光。
第二天清晨,林森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洗了脸吃了早饭,在跟诸伏景光往阿笠博士家的路上,得知了这一问题的答案。
当时的林森正拎着垃圾先行下楼,诸伏景光在将钥匙放回原处后,就直接从楼梯口的窗户飘了下去。
而就在所有人都放松的时刻,一个红点出现在了林森的眉心。
下一秒,随着垃圾袋砸在地上的声音响起,林森面前的画面已经从安全屋楼下变成了自己灰扑扑的办公室。
林森下意识摸上了自己的眉心,那一瞬间的疼痛消失的太过迅速,快的让林森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他手指向下,脸颊上,之前被琴酒的子弹划出的伤口也消失不见。
安全屋对面的天台上,琴酒冷眼看着倒下的少年,冷漠地将手中的狙击枪收起放好。
敢于挑衅他的小老鼠已经收拾,接下来,就该回组织里,看看波本和贝尔摩德那两个家伙该怎么狡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