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瑞这人，面子大过天，大庭广众之下，他永远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任谁也看不出林天瑞过去的贫困样子。
林森有时候都在想，这人着急着跟他妈妈离婚，是不是就是因为，他们母子两人见多了他还没有发达起来时的狼狈模样。
两边的律师来的很快，相关的协定合同没用多长时间就确定下来。
林森看着其中的一份合同，细细地看着上面的一条条内容，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签过字，饭店的服务员也把菜送了上来，林森开始招呼着顾泽吃饭，这才发现他们这一行人里竟然还少了个沈思璇。
有些好笑，他抬头向林天瑞看去，眼中带着浓浓的嘲讽：“看来你也没有多喜欢她啊！怎么，这一次准备多久出轨？”
林天瑞眉头皱了皱，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小彦，你弟弟还在这里，不要当着他的面说这些。”
林森看了眼凳子上自己拿着小勺子吃饭的小孩，觉得他们父子两人真是好笑。
当父亲的对儿子的关心充满了形式化。
当儿子的，对父亲没有一丝半点的依赖，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也没见他找他爸帮忙。
“他又不是我妈生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妈没少当着他的面撒泼，有这个管我的闲工夫，不如去管管你的那位小三？”
“小彦，”林天瑞的语气强硬了起来，“这不是你该管的。”
林森觉得这人真是好笑：“如果不是你那个小三在那里侮辱贬低我妈，你以为我想管你这些破事？”
顾泽低头，安安静静地扒着饭，半点不敢介入这两人的争吵之中。
果然，他的发小之前什么都不管还是因为太佛系了，现在欺负到他头上，直接立马翻身做主，从他爸那里讹来了一堆好东西。
吃过午饭，林天瑞就直接带着律师离开了，他本来就是推了公司会议过来的，现在需要赶紧赶回去加班。
林森这边的律师也在吃完饭后礼貌离开。
林森和顾泽两人面面相觑，盯着一旁的小屁孩都有些疑惑。
“阿彦，你确定你爸喜欢这个小孩？”顾泽的眼中全是茫然。
明明对方是为了这个小屁孩赶过来的，却全程对小家伙不管不问。
顾泽拍了拍林森的肩膀：“说真的，阿彦，叔叔这一次不会是故意过来给你送东西的吧？他肯定很在意你！”
林森翻了个白眼：“别了吧，你在意一个人的方法，就是毁人心态，坏人前途？！
林天瑞那家伙，肯定是觉得我闹这一场，他对我的那点愧疚之情就可以彻底收回，以后再也不需要觉得亏欠我了。”
顾泽半信半疑。
林森拍了拍小孩的脑袋：“走吧，我送你回你爸那。”
小孩乖乖点头，不哭不闹，好像被父亲忘记的根本不是自己。
他只是又一次强调了一遍：“我妈妈不是小三。”
林森没理他，顾泽低头对着小孩说着：“你自己说这没用，事实就在那里摆着，骗骗别人就算了，别真把自己也骗了。”
两人带着小孩直接找上了林天瑞的公司。
在林天瑞还没有跟他妈妈离婚的时候，他经常来这里，前台那边早就记得他的脸，根本不会拦他。
只不过在看到林森身边的小家伙的时候，所有人看着他们的眼神都很怪异。
林森熟门熟路地带着一大一小到了林天瑞的办公室门口，还没推门进去，就听见了熟悉的女声传出来，是沈思璇的声音。
“天瑞，上午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帮我，那个贱人生的儿子欺负我！”
林森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小屁孩默默地松开林森的手，躲在了顾泽身后。
随后传出来的是林天瑞安抚的声音：“那么多人看着，为了公司的名声，我不能对你有多偏袒。
不过你放心，小彦那孩子拿了那么多东西，之后肯定不会再找过来了。”
“小彦，小彦！叫的那么亲密，你是不是还放不下你的那个大儿子？！”
“没有的事，这不是叫习惯了吗？再说了，我不都听你说的了，在他高考前离婚了嘛。
你以后也乖一点，不要在公众面前闹，传出去对公司不好。”
“哦~”
之后房间里传出来了女人的娇笑声。
林森面无表情地上前敲了敲门，门里的两人瞬间安静了下来，还传出来了沈思璇气急败坏的声音：“谁啊！”
林森也不说话，只是一下一下地敲着门，等办公室的门打开的时候，林森才收回手，用着之前从诸伏景光那里学来的狠厉眼神看了过去。
沈思璇直接被吓地连退好几步，甚至因为没站稳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林天瑞看见门外的人也满脸诧异：“小彦，你怎么来了。”
林森拍了拍小屁孩的脑袋：“这不是来给两位送人质了吗？不过看起来，你们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这个人质呢？”
沈思璇这才注意到站在林森身后的小孩，觉得自己丢脸了的女人，直接冲着小孩喊道：“小钰，你给我过来。”
小男孩的身体僵了一下，木着脸，一步一步地向着女人走去。
林森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小孩路过自己的时候，他语气复杂地说着：“成为他们的孩子，你看起来比我还可怜。”
小孩刚走到女人身边，沈思璇就对着小孩打了几巴掌：“我生你的时候受了多少苦，你为什么不护着我，还跟着别人跑了！”
林森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初见的时候，小孩什么也没说，直接冲着林森跑了过来，一副要为他妈妈打抱不平的样子。
又是为什么后面乖巧安静，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
“怎么不去怪你的天瑞，吃完饭就自己离开了，连儿子都不管？”
沈思璇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这话一样，林森抬头向林天瑞看去，对方端坐在办公桌后，对这一切不闻不问。
林森嘲讽地笑了一声：“成为你的孩子，真是此生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