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
“我听到殿下这里有动静，不放心。”
“今天我听王太医说了，你不止肩膀上那一处伤。”
“嗯。”
“以后不会了。”
至于顾南笙说的，以后不会什么了。
裴寂自然知晓。
她说过会护着他，也说过他是她的人，也说过什么事情都可以跟她说，她会为他做主。
可，他只是一个暗卫啊。
他怎配？
‘现在就已经很好了，裴寂，你要知足，现在已经够好了。’
裴寂在心中止不住的跟自己说。
顿了稍许，顾南笙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困惑。
这个困惑已经困扰她很久了，不仅是上一世，也是现在。
“裴寂啊，我们见过吗？”
顾南笙不知道，裴寂为什么会无端对的自己这般好，无论是上一世亦或者是现在。
而且那双眼睛，真的好熟悉。
不是因为上一世的经历，而是在上一世的时候，她便觉得熟悉。
要不是因为知道，也见过谢衍胸口的那道疤痕，她都以为当年那人是他了。
问完之后顾南笙便一眨不眨的，一直盯着裴寂看。
裴寂，我们见过吗？
见过吗？
见过吗……
顾南笙先是看到了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又是下压的嘴角，以及那低垂的眼帘。
此时的顾南笙有点后悔了，她觉得自己不该问的这么急。
因为她已经能够很明显的察觉到，裴寂身上那股不对劲儿了。
下压的嘴角，低垂的眼帘……
所以他现在，是在害怕自己发现他不高兴了？
在极力的压制着情绪吗？
可，为何呢？
“裴寂？”
“公主当真不记得？”
声音有点低哑，若是仔细听的话，还有一点的微颤。
“什么？”
“没什么。”
原来念念不忘的，从始至终就只有我一人啊。
不过，殿下不记得也好，也不是什么好值得去记的。
顶着顾南笙的目光，裴寂才缓缓说道。
“就是，小时候 见过殿下而已，”
“那时候便觉得，觉得殿下弱弱小小又冰雪可爱，所以便发誓长大了一定要做殿下暗卫。”
所以，要做殿下的暗卫，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又坚定多年的结果！
说完怕顾南笙不信，裴寂又抬头加上了一句。
“就是这样而已。”
既然你已经不记得了，那便不记得吧。
裴寂从未想过要以这个，去要求顾南笙做什么。
而且，他现在已经实现了自己想要的。
如此，已经很好了。
在察觉到裴寂的失落后，顾南笙的心中有点不舒服。
她也不知为何，就是不想让他不高兴。
“裴寂，有没有人说过，你这张脸很好看”
这么好看的脸，怎么能被毁了容呢？
以后，她定要把人护好了。
顾南笙突然的转变话题，一下给裴寂打了个猝不及防。
然后，便听到了那句。
裴寂，有没有人说过你这张脸很好看。
很好看。
在柔和的灯火照耀下，顾南笙倒是清晰的看着眼前人，一下就脸红了个彻底。
甚至就连脖颈与耳尖，都透着粉红色。
顾南笙：“……”
这么羞涩？
怎么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纯情？
自己也没说什么吧？
怎么感觉就好像是，调戏了人家……
索性顾南笙干咳了一声，强压下了那股不自在，好在自己现在只是一个九岁小孩子的，要不然被误会了怎么办？
“咳，所以我的意思是，你以后不用伪装了，你的脸，”
越说，越尴尬，
不过好在紧要关头裴寂开口了，直接转变了一个话题，不再继续纠结于他自己的脸了。
“殿下刚刚梦魇了。”
顾南笙一愣，“嗯。”
“那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
“不用，一个梦而已。”
“是属下失职！”
得了，又开始单膝跪地认错了。
顾南笙坐在床榻上，手肘撑着膝盖，托腮反问道。
“与你有什么关系？”
“殿下，我觉得，我还是时刻跟随在您身旁的好。”
“怎么？你还会治疗梦魇？”
裴寂：“？？？”
“好啦，时候不早了，你也赶快去休息吧。”
“这皇宫之中没有那么多危险刺杀，而且我这边才梦魇你就听到动静察觉了，这已经够可以了。”
说着，顾南笙又打了一个哈欠。
“去吧，我也困了。”
“是。”
最后裴寂虽领命了，可还是有点失落。
裴寂是离开了，可顾南笙却没有丝毫睡意了。
虽然她不知道今天的谢衍是想搞哪出，但是肯定是顾念提前授意他的就是了。
毕竟，上一世就是。
可是，这一世，
只看他们两个，今日在那里眉来眼去的眼神，顾南笙便知道原来他们早在现在便已经是一个阵营的了。
顾念还真是心计深沉，从这时起便想在自己身旁安插一个卧底。
她才几岁啊，六岁！
也不对，
也不知她身体里面，那个外界灵魂有多大了。
一想起来接下来和顾念的打擂，顾南笙就有点跃跃欲试。
一个知道所有剧情，一个经历过所有剧情。
啧，自己要是不按照原本剧情，不按照她心中所想的走，顾念会怎么样？
亦或者是，自己按照原剧情走，最后一步却出其不意，顾念又会怎么样？
就顾念那个性子，如果不能掌控全局，恐怕会焦虑的发疯吧。
毕竟今天，顾念就已经有点绷不住了。
翌日一早，顾南笙难得想赖床了。
因为昨晚没有休息好，临近五更才睡着，所以这会儿自然是困得不行。
“殿下，殿下该起了。”
“是啊殿下，快些起吧，今日可是你的生辰。”
顾南笙：“……”
好困，好困啊……
“殿下？”
“殿下。”
“我起——”
稍稍洗漱一番，在铭初和铭诺的帮助下，顾南笙换上了衣服，依旧精致漂亮的像个奶团子。
没办法，正如刚刚那两个小丫头所说，今日是她的生辰。
穿着也得有排面。
也就是现在，顾南笙提着那一层一层的裙摆才感受到了，原来来自父皇的爱有这么的沉重。
稍微吃了一点东西后，便带着裴寂去了今日特意为自己举办的宫宴。
顾南笙到时，景武帝与皇后还没来。
也是，这么早。
不过，在她之前也是有些人了。
例如她的大皇兄，也就是现在的太子，顾启宸。
顾启宸乃是贵妃所出，虽然心存社稷但过于优柔寡断，心地善良但性格又过于懦弱。
因此，景武帝对于这个太子，颇为不喜。
另外八公主顾诗意，与现在的七公主顾念也在。
顾诗意惠妃所出，为人不仅谦和有礼，浑身上下更像她的名字一样，充满书香气息让人觉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