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原来男人身上的衣服,早就被叶沐宁随便在溪水中冲洗了一下,晾晒在灌木丛上了,脸上细小的伤口都已经愈合了,还有一道有点严重的伤在左脸上,靠近耳朵前面一点,如果从正明看还不会看到明显的伤痕。
脸上的污渍也被叶沐宁擦干净了,已经露出了原本的面目,面若冠玉,眉目如画,墨发随意散落在地上,阳光透过树叶星星点点落在他的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的原因,白皙到皮肤下的血管都能看的清楚,细细的端详,妖孽而不知的美。
再往下看宽肩窄腰,每一寸的肌肉都饱含了力量,用上一世的话说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应该是经常运动才会有如此强健的体魄,不然也不会在这么重的伤的情况下,还能这么顽强的生存下去。
叶沐宁突然发现眼前的人,眼皮动了一下,赶紧说道:“喂,喂,你醒醒,不然的话,今晚还放你一个人在山里继续睡了哦,我可是拖不动你的,不要指望我一个人能把你带下山去。”说完又用手指戳了戳男人的肩膀。
“嗯……”的一声之后,就看到男人终于睁开了双眼,一双深邃的眼睛宛如晶莹剔透的黑色宝石,
“你真的醒了?你可真的是命大,放在这边好几天都没有被野兽叼走,你还能行动么?跟我一起下山养伤吧,省的我天天累死累活的往山上跑。”叶沐宁没有管对方的意愿,怎么说自己都是救了他一命,且自己也是为了他好,完全没有理由拒绝。
“你……”男人动了动手指,这是几天来唯一清醒的一次,只感觉到朦朦胧胧身边有个人,但是醒来又不见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知道看到身边的干粮和火堆,才认为一些是真实的。
“我是救你的人,我在山中采药,看到你晕倒在小溪边,就顺手把你救了,你既然已经醒了,就跟我下山去吧,方便你养伤,我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不然不是白白浪费我这么多天的辛苦么,也糟蹋了我的草药。”
叶沐宁没有提山中打斗的事情,更把自己的辛苦夸大了一些,防止他不配合自己,万一伤刚好一点就去找对方报仇,那自己做的就真的毫无意义了。
听着眼前黑瘦少年的话,鄢陵眼中闪动着光芒,最后便轻轻点头同意了,喉咙的不适,也让他说话很是艰难,吃力的撑起自己色上半身,在看到远处原来穿的衣服,在低头看着身上的僧衣,心中的防备也就更弱了一些。
“你可以走么?你等着,”说完,叶沐宁把晾晒的男人的衣服给放到了背篓里,然后又找了一个相对矮小的灌木丛,一系列动作之后,跟自己手中很像的木棍便横空出世了。
走到了男人的身前说道:“这个你拿着,”随后把男人曾经躺过的地方的树叶也都分散扔到了草丛里,火堆也细心的用土灭了。给了男人一个眼神,示意对方跟上自己,说道:“走吧,我们要赶紧下山,不然天黑都下不了山,就危险了。”
看着少年一系列熟练的操作,鄢陵也猜到了少年说的话是真的,应该经常在山里活动,才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发现自己,平时的农户应该也只是在外围挖草药。
鄢陵拿着少年递过来的棍子,老实的跟在少年后面亦步亦趋的走着,少年照顾他的身体,也是放慢了脚步,有的时候甚至拿起药锄挖起了草药,有些不确定还在旁边翻起书来,这下鄢陵更加相信少年的话了。
根基少年拿给自己的衣服,应该与附近的法华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鄢陵仔细想了一下,便继续跟着少年走了,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把刺杀自己的十五人全部斩杀了,对方应该不会那么快派下一波人来刺杀自己,而此时的法华寺则是不错的藏身之所。
比较庆幸的鄢陵的伤基本上都在上身,腿部都是无碍,虽然走的慢了一点,不过还是在夜晚完全到了之前,两人到了叶沐宁的小院子。
此时春生已经焦急的等待在院子里面了,听到门外的动静赶紧打开门就看到主子身后还跟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尽管穿着寺里师傅的僧衣仍然掩盖不了全身的戾气。由于鄢陵本来的气势太过凌厉,让春生并不敢再多看一眼,就看到了鄢陵的眼睛,就被眼中的杀意给吓到了。
春生全程低着头,有些胆怯的跑到了主子的身边小声的问道:“主子,您带回来的是何人?怎么看着这么吓人?要不要奴才去喊下师傅们帮忙?”春生也看出了此人多有不便,后面又心善的补充了一句。
今天他凭借天生的敏感,本能的不喜欢此人的到来,但有碍于此人身上有伤,也不能直接把人驱逐出去,就好心的补充,希望可以有师傅们把人送下山去。
“不用担心,他只是受了点伤,养几天就走了,你放心,你先去多准备一个人饭菜,我带这位公子到西面的厢房住下,离你远远的,好吧。”叶沐宁也知道把人带回来稍显突兀,可是自己除了这里,也真的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安置,见到春生煞白的小脸,真的是害怕了,便继续安慰道:“你安心做自己的事情,不会有事情的,去吧。”
等春生不放心的去了厨房,叶沐宁就带着受伤的男子到了西边的厢房,打开门一股浓重的中草药的味道传来,把毫无准备鄢陵呛的直接“咳咳……”几声。
“你就将就住着吧,总比睡在荒山野岭的好,最起码这里不会有鼠蚁蛇虫,可以安心的睡觉。”说完,又把柜子里面的两床藏青色的粗棉薄被拿了出来,放到榻上,说道:“就这些了,你将就用着吧”。
从男子换下来的衣服,都是叶沐宁没有见过的料子,比当时见到夫人穿的织锦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有那个不知名的牌子,给他换了衣服之后又塞到了他的胸前,还有一块价值不菲的玉牌挂在腰间,头上的垂冠可能打斗负伤的时候不见了,但是束发的发带还松松的挂着,也能看出来都非凡品。
一切都宣誓着此人出身不凡,此人不说叶沐宁也就装傻,因为毕竟自己才不足十岁的年纪,在别人的眼中还是一个孩童的样子,更加不会考虑事情这么全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