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让小,额,易莱哲自己去,反正目的只是为了其中一份材料,但这么做会不会让吉恩涉及抓住他”。
克伦斯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万一易莱哲被抓,自己不但丢失一本活着的历史书,斯马莱曼街那栋房屋,也会由于那件神奇物品不再适合居住。
最后克伦斯咬牙下了一个决定。
“去,但是得加钱”。
菲亚街2号,克伦斯一路来到自己那间装潢奢华的办公室内,依旧如往常,他第一步先做的永远是泡一杯咖啡。
视线从各种品种不同颜色的咖啡豆上一一略过,如同在挑选最美丽的女郎,与她共舞一曲。
克伦斯选择了一种较为平淡柔和的蓝黑色咖啡豆,经过研磨,过滤,一杯咖啡很快便呈现在杯中。
它的味道并不是太过香浓,却比其他的咖啡多出一股花香,就宛如春天的嫩芽。
转身坐到高背椅上,克伦斯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各位局长汇报的案件,而是两本书籍。
分别是,警官义务制度,贵族的基本礼仪,但最下角的一行小字却显得异常讽刺,前者是初学者需要熟读,后者的适用年龄是五岁到十岁。
“这是将我当纯粹的小白了吗”。
克伦斯忍不住抬手捂住脸孔。
他知道是谁做的,朱迪丝·惠特曼,那名拥有挺翘臀部,能吸引男人眼球的秘书小姐。
“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暗自吐槽了一句,克伦斯将视线投向今天递交的文件,期待能有所收获。
然而毫无意外,自己的辖区内又多出一例死亡的男性,仍旧疑似被啃食而死,结合维泽尔给出的情报,应该就是死掉的那名野生超凡者。
咚,咚,敲门声轻响。
“请进”。
克伦斯轻声回应,得到允许的来人轻轻拧动把手走了进来,正是那位身高一米九,皮肤古铜色的纪伯伦·拉塞尔警长。
“长官,我们抓住了一名为苏兰特服务的间谍,它因为传递重要情报被我们发现,请问是不是汇报给高级督察长”。
纪伯伦·拉塞尔恭敬行了一礼,将大概情况简单描述了一遍。
间谍?。
克伦斯皱眉沉思。
按照阿普顿.·渥兹华斯已经发出的正式宣战条约,被抓获的间谍已经可以直接枪决,甚至不需要汇报给内政部门。
在战争已经无法遏制,正转向更加极端之际,比炮火更可怕的就是潜入进来的间谍,他们不但会制造混乱,还能散布虚假信息,从而一定程度引导战争走向。
“具体是什么情报”。
纪伯伦·拉塞尔表情顿时严肃,下意识向克伦斯又靠近了几分,低声道:
“涉及巴伦纳克海,拉韦兹通海的港口被袭击案,从信件的指向来看是费迪南德王子”。
“带我去看一下,暂时将这个消息封锁”。
克伦斯的瞳孔微缩,他明白这意味什么。
早有人猜测圣约翰上流社会中有人在替苏兰特服务,传递情报,不然防守严密的港口怎么会被轻易击破。
而这名间谍指向的费迪南德王子,是阿普顿.·渥兹华斯的小儿子,是知识教会的信徒,政治倾向偏保守党,也是以扎弗里大公为首的贵族议院所拉拢的对象。
被称为是第一继承人约德尔王子的强劲对手,两兄弟在多年前也因为种种原因决裂了,一但阿普顿.·渥兹华斯突然死去,以两兄弟为首的势力教会肯定会爆发冲突,甚至引发内战。
毕竟执政官只能有一位,在对苏兰特联合帝国宣战的此刻,圣约翰帝国已经不能在经受任何考验了。
同时他也不认为费迪南德王子会这么愚蠢,这更像是一场导演好的戏剧,让整片大陆彻底乱起来的戏剧。
明白重要性的克伦斯迅速从高背椅上起身,和纪伯伦·拉塞尔走向位于地下的牢房。
他对这个国家虽然没有什么好感,但战争的火焰尽量还是不要打破更多城市的平静。
很快在纪伯伦的引领,克伦斯走上了同往地下的阶梯,两侧被点燃了一根根蜡烛,黄晕的火光正在不停跳跃闪烁,给人一种模糊,朦胧的感觉。
毕竟电力太过昂贵,对于罪犯他们能够享受到的只有黑暗,永恒的黑暗。
后来由于圣光教堂在多年前号召让光驱离所有的黑暗,微弱的烛火才得以进入了监牢,带给犯人们仅有的一丝曙光,让他们能感受到温暖。
对于这里阴冷,潮湿,昏暗,并夹杂着一股发霉的环境,克伦斯表现的还算淡然。
只可惜放在背后的右手还是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两下,尽管原主曾经不止一次来过这里,并经历过比这里更恶劣肮脏的环境。
但这些对于一名生活在和平现代,连进警局都会胆怯,畏惧的宅男来说,还是会产生莫名不适。
好在这里的灯光昏暗,纪伯伦没有察觉到年轻长官流露出的异样。
不然克伦斯真的只能明天写份辞呈了,拍拍屁股回家了,谁让新任治安官是个去牢房都会害怕的胆小鬼。
紧接着映入眼帘的便是两侧对称造型的牢房,由青色砖石构筑而成,每一间面积只有几平方米。
绿色的苔藓,暗红色的印记是每一间牢房的装饰,里面几乎没有任何光线可言。
只能透过一个及腰高的铁质栅栏门获取微弱的烛火,驱散里面的黑暗。
如果你想小便,大便,里面也没有盥洗室,只有一个木桶。
它将会成为所有罪犯最亲切的伙伴,陪伴你度过一段美好时光,除非你想躺在满是粪便,尿液的地面上睡觉。
踏足这段路时,克伦斯只觉得鼻腔涌入一股剧烈的臭味,比最肮脏街道上的味道都要猛烈数倍。
让他不禁产生反胃感,好在他事先已经喝下一瓶降低嗅觉的药剂,不然只能在下属面前止不住呕吐了。
纪伯伦则表现得很是平常,显然早已接受了这股味道,只是眉头微微皱了皱。
但有一道身影,更准确的是一条狗,已经因为过于灵敏的嗅觉,开始止不住干呕了起来。
克伦斯目光不停扫视着两侧漆黑的牢房,以及双目无神坐在潮湿地板上的各种身影。
他们有男有女,有儿童,有年轻的女性,也有年迈的老人,壮年的男士…………。
但无一例外,在这里他们都是罪犯,或因为盗窃,或因为抢劫……,总之这里的很多人更多是为了活下去,为了生存。
克伦斯很快便看到了纪伯伦提及的间谍,他大概只有20岁,黑发褐眸,五官柔和,像是一位圣约翰和苏兰特的混血儿。
他的身体正被两条铁链垂钓起来,赤裸的上半身遍布伤痕,暗红色的血迹染红了潮湿的地面。
显然是之前经受了一场酷刑,要不是胸口仍有微弱的起伏,肯定会让人认为对方已经死在这种酷刑之内。
“长官,需要叫醒他吗”。
纪伯伦恭敬询问。
眼眸中闪烁起了莫名凶光,他所谓的叫醒是用疼痛唤醒,对于间谍任何的酷刑都不为过。
“不需要,你们先出去吧,我打算和这位先生单独谈谈”。
克伦斯摆了摆手。
这平静淡然的态度让纪伯伦一下子就泛起了狐疑,不明白这位年轻的长官打算怎么做,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只是默默退了出去。
“警官义务制度,呵呵”。
克伦斯在心底冷笑了一声,旋即将视线看向阿奇柏德,在得到它的点头示意后才正视这位间谍先生。
“我知道你应该醒着,很痛吧”。
冷漠的声音响起,克伦斯以一副审判者的姿势,搬来了一张还算干净的凳子坐下。
呵呵……!。
低沉沙哑的笑声响起,他缓缓抬起了低垂的脑袋,露出了沾满血污的脸庞,那双黑色的眸子仿佛安静的湖水,没有丝毫起伏。
“很痛”。
克伦斯闻言暗自叹息了一声,依旧平静望着那双眼眸:
“给你两个选择”。
“自己将知道的一切说出来,那封信件到底来自谁,或者被通灵,就算你的灵被超凡者做了手脚,但对我来说并不是问题”。
突然,他的瞳孔微缩了一下,克伦斯也捕捉到了这位先生的异常,。
他知道超凡者,也知道通灵,大地教会或者其他组织果然做了一定手脚,对方的身份和要传递的具体情报非常重要,只可惜,我的通灵和其他超凡者的不同,除非你能在一瞬间毁掉他的灵魂,不然借由阿奇柏德我总能知道。
呵呵……。
他继续沙哑笑着,眼眶突然流出了一滴滴泪水,宛若那潭湖水正在被抽离,最终他吐出几个字: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负责送信”。
回应他的是克伦斯无奈叹息,接着他便看到了一条狗从阴影中走出。
这是一条浑身长满黑白斑点毫无奇特的狗,但此刻却在他的眼里仿佛一只来自地狱的恶魔。
“不,不,不,你要做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开始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抽离体外,很痛,很痛,发自灵魂的痛,思绪也逐渐模糊,只能大声哀嚎,以抵御那股来自灵魂的恐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