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很快到了期末考试。对于期末考试的成绩同学们还是比较重视,下课后玩笑打闹的人都少了很多。黎鱼每晚下完晚自习准备回宿舍时,留在教室里复习的人居然特别的多。
但黎鱼却并没有留下来,她习惯白天在课堂上努力学习,然后临睡前再把当天学到的东西在脑海里过一遍。这样的方法对于她来说很有用,而且她记忆力很不错,基本学过的东西都能记得住个十之八九,至于那些没记住的,她第二天上早自习时再复习一遍,便也差不多了。
期末考果然比期中考试管得严,期中是在教室进行的,连位置都不用换,直接坐在之前的座位上考,这样一来,难免有些心存侥幸的人为了蒙混过关而使些手段。但期末考不同,大家都是坐在宽阔的操场上,隔着比较远的距离,而且监考老师都是对班监考,那老师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根本没有几人胆敢放肆。
一月中旬已经非常的冷,又没有阳光普照,黎鱼只觉得手脚打颤,还好题目做得一如既往的顺。监考老师在她身边停留过几次,每次都盯着她的试卷不住地点头。
终于考完最后一门功课,同学们都松了一口气,即使有些没考好的,也因为即将到来的假期而兴奋不已。
黎鱼盖好笔盖,收拾好东西扔进课桌,然后把凳子倒放在桌子上,搬着桌子就往教室走。
教室在二楼,此时上楼的人有些多,黎鱼不急着回家,干脆等所有人都走了她再最后一个上楼。
池明渊早早地到了教室,他等了一会儿还没见黎鱼上来,便又跑下去帮黎鱼搬桌子。
桌子有些重,黎鱼原本想跟他一起抬,他却只把上面的凳子递给她,双手抬着桌子的两侧就快步往楼上走。男孩的力气果真比女孩大很多,黎鱼觉得重的东西,在池明渊那里却像是小菜一碟。
回到教室后周老师发了下寒假作业,又交代了一些寒假的注意事项就宣布了放假,黎鱼收拾了些东西,抱着书本就往门外走。但是池明渊叫住了她,让她赶紧回宿舍收拾东西,说是曾叔刚好路过学校,可以带他们一起回去。
不想让人家等太久,黎鱼飞快地往宿舍跑。东西是前两天已经收好的,只需要再拿点书本回去就行。她跟彭娟她们道了别,提着个大大的麻袋就往楼下走。
池明渊已经在楼下等她,因为是寒假,假期比较长,池明渊的东西也不少,但他早已搬上了曾叔的三轮车,此时只是来帮黎鱼搭把手。
他把黎鱼那大大的麻袋扛上肩,郑重其事地交代道:“黎鱼,寒假我得去我妈那里上一个月的班,所以这段时间我都不在外公家。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去找我外公。”
“上班?可是你不是没满十八岁吗?可以去工厂工作吗?”黎鱼疑惑道。
“我用的我哥的身份证。他满十八了,正在读高三。我们长得很像,一般人看不出来。”
“可是你好不容易才放个假,你这样不是很辛苦吗?”黎鱼有些心疼。
“没什么,我哥哥要参加高考了,他要是上大学,得要一大笔学费呢,单靠我妈,我怕她撑不住,我能帮点就帮点。”他说着又看了眼黎鱼,不安道:“我只是怕你在家出什么事……黎鱼,你不要太听话,该反抗的时候一定要反抗,要跟在学校一样。她虽然生了你,但并没有权利左右你的命运,你知道吗?”
“嗯,我会注意的,你放心。”
“还有,我外公年纪大了,他一个人在家我有些不放心,让他去我爷爷奶奶那里他也不去,你也帮我留意一下。如果你在家经常没看到他,就过去帮我看看。”
“好。”
“那你有什么话跟我说的吗?”他停下来,直视着黎鱼,眼巴巴地问。
“池明渊,早些回来。还有,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我们小鱼要岁岁平安!”池明渊接道。
两道温暖的目光撞在一起,相视一笑,个中情意,早已心照不宣。
曾叔似是已经等了很久,黎鱼他们过去时,他正翘着二郎腿背靠着椅座的后背,用手枕着头。
黎鱼有些过意不去,走过去甜甜地叫了声:“曾叔好!”
“哎,小鱼好。”他乐呵呵地应答。
池明渊先把东西放上去,然后自己一跃而上,又伸着手把黎鱼拉了上来。
这次三轮车上放了两个塑料凳,一红一蓝,似是刻意为之。黎鱼有些惊讶,想着曾叔顺路来接他们为何还带着凳子。
但这疑惑还没停留三秒就被曾叔解答掉。
“小鱼,要说池明渊这小子,对你也忒好了,他知道这周放假,自行车都没骑来,还忽悠我说他东西多,不好拿,让我来接他。”
“我寻思着一个臭小子能有多少行李,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让我来接你的呢?”曾叔个性爽直,说起话来总是哈哈哈乐个不停。
“啊?”特意来接我的?那池明渊还说是顺路?黎鱼心里一阵愉悦,脸上却通红一片,臊得要命。
“嗯,他怕你蹲着不舒服,还特意准备了两条塑料凳。你瞧瞧看,还特意选了条你们女生喜欢的红色,看着可喜庆了。”
得了,池明渊心里臊得更慌,他刚撒完谎还没几分钟呢,就叫人当面揭穿了。
曾叔这人真是管不住嘴,叽呱叽呱说个不停,再让他说下去,他祖宗十八代都要让他说光了。
“曾叔,”他赶紧开口制止:“曾哥说您更年期提前了,我之前还跟他据理力争呢,现在看来他说得对。”
“哈哈哈哈哈,”曾叔更乐了,他挑着眉看了池明渊一眼,故作伤心道:“你这小子可没良心了,我鸭子都没喂完呢,就跑来帮你牵红线,你还嫌我话多。”
“知道了,”池明渊无奈地叹了口气:“等会回去帮你喂行了吧?你好好开车别把我们摔了。”
“行行行。”曾叔目的达成,终于闭上了嘴。而两少年坐在颠簸不已的三轮车上,四目相对,稚嫩的脸上双双像染了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