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瓷叹了口气躺到沙发上,手在空中挥舞几下,眉头微皱像是念咒语似的“钱来,钱来……”
温承知在门口换了鞋,一米八七的个子绕到沙发边上,他俯身问“你很缺钱吗?”
许瓷抬眸就看见一张放大的脸在他面前,温承知巨大的身影将他笼罩在身下,鼻息之间甚至能闻到对方淡淡的檀木香。许瓷立马别开脸。
“是啊,我很穷。”
温承知确认他是真的没钱之后从自己的脖子上将自己的项链摘了下来。很普通的一条项链,甚至都没有一个像样的logo。
许瓷温柔的笑笑,伸出手像揉大狗狗一样揉他的头“不用,我自己想办法,你自己拿着吧。”
“师哥,你看这组数据,这是虎鲸对外发出的一组影响其他生物的物质,虽然现在还没有明确是什么。但是你可以看见当他发出这种物质的时候,周围的鱼群会被吸引,即便他们面对的是可怕的虎鲸。”李兰拿着一张单子边走边给许瓷讲,这是刚才才拿到的。
“老师分析得怎么样?”
“他正在做物质检测和分析。”
“希望我们的努力很快就可以得到回报。”再没有回报他就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他的老师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是一个优秀的alpha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非常有名了,平时不怎么对生活方面没什么要求,而且他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更别说结婚。
这个项目是他前几年突然提出来的,甚至在国内外都找不到几项先例。国外倒是有几项例子,但是都以失败告终,他们的结论是,动物天生对危险的感知。
虽然经历过一次次失败,但是老师始终坚持,所以所有人都跟着有信心了。而且老师每次都会用自己存款做经费,他对科学的热爱几乎达到了一种痴迷状态。
许瓷相信这个年轻的前辈,对他也十分的敬重。
晚上回家的路上接到一通电话
“哥,我很想你们。”
“我们也很想你。”许瓷听着程锐的声音莫名的放松下来,他安静的听着程锐的声音。
程锐说的大多是自己在边境的所见所闻,语气轻快,但是许瓷知道语气轻快的背后是无数人筑起的坚实的壁垒。
许瓷听着电话里程锐的声音变得很低沉“哥,我们这边温度又下降了,你寄给我的东西最近正好用上。”
“难过了吗?”
“我战友的家人昨天刚寄给他的东西他全都用不上了,他还那么年轻,他和我一样大……”程锐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是他还是勉强的将这句话说完。
许瓷捏着手机,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在城市的灯光下几乎看不到星光,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却让许瓷莫名的安心。
“想回家吗?”
“想。”程锐吸了吸鼻子,他也抬头看着天空,暮野四合,繁星闪烁“哥,你猜他们给我颁了什么奖?”
“不知道,但应该是很厉害的奖。”许瓷苦笑着,不管是什么奖,背后都是巨大的牺牲换来的。他很担心程锐。
“个人二等功”这个奖项是多么的令人骄傲,但是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小锐,你那边那么危险还是回来吧。你寄的钱我都帮你存着,你回来和我们一起住,我很担心。”许瓷细长的手指捏着手机,眉头微皱,程锐在这个世界上孤身一人,无父母,无亲兄弟。就像是草原上的一匹孤狼,只有在伤心的时候才会想要回家。
“说什么呢哥,我还要为国家做贡献呢。还有你把钱都留着干什么啊?叔叔的病那么严重,钱多一点叔叔不就能快一点好吗?你那个研究机构发的钱那么少,该用就用啊,我寄给你们不就是希望你们过得好吗?”程锐抹了一把眼泪,人到伤心处这眼泪就要止不住了。
“嗯,我知道,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需要什么留给哥说。”
“我都知道,哥,替我向叔叔问好。”程锐语气变得轻快起来。
“哥,我先挂了,时间到了。”
“好,一定要小心。”
电话那头
“你都伤成这样了,你不在床上好好躺着,你是嫌弃你的腿还没废得彻底是吧。”林连狠狠的将他的轮椅一拐,他是战地医生是个漂亮的S级omega。过硬的专业素养和技术让他待在了最危险的边境。
“轻点儿轻点儿,疼。”
“疼死你活该,我就不该把你拖回来,干脆让你死了最好。”林连看着被包成木乃伊的程锐突然很想哭。
以前从研究院到家也只花十五分钟的时间,今天竟然在外面停留了四十多分钟。其实他租的这个挺不错的,虽然不是不是在市中心。离这里不远就是学校,在远一些还有游乐园。
而且他们研究院的特殊性,也不能建在市中心。
有时候大街上贴的招聘是真的能解燃眉之急的,就这不远处的游乐园招聘员工,可以兼职。
回去他就将这张招聘信息放在了桌子上拿了件衣服去洗澡,温承知正在看电视。
工资日结晚上八点到十一点,80/天。
“爸爸,现在感觉怎么样?”许瓷舀了一勺子粥,轻轻地吹冷。
许绍温柔的笑着“挺好的,就是化疗的时候很疼啊。”他的手背上还挂着针头,旁边的各种仪器滴滴答答的在响。“你每天这么辛苦就不要来了,你找的这个护工对我很好,花了不少钱吧。”
“你就不要想钱的事儿了,昨天程锐给我打电话了。他个人二等功呢。”
许绍笑意更深了,这两个孩子都这么有出息他也就放心了“锐锐从小性子就跳脱,跟他的双亲一样,他今年回来吗?”
“应该要回来。听他语气他的战友应该是牺牲了。他很难过,打电话的时候都要哭了。”许瓷没给他说个人二等功是多么的难得,他不希望许绍在治疗期间太焦虑。
“不管他长多大,终究还是个孩子,他们苦啊。”许绍又喝了一口粥“锐锐说过什么时候不留在边境吗?”
“他现在不会回来的,他希望像他的父亲和母亲一样,为祖国镇守边疆。”许瓷看向窗外,已经入秋了,窗外的常青树抖了抖叶子,远处的银杏树已经一片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