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你这么说，我也算放心了。”周凯话音刚落，张成朝前走了两步。
“说实话，看到你身后的那个人时，我也有一丝怀疑。”
“张成哥......”或许是听见张成没有喊她的名字，而是用“那个人”来称呼她的时候，另一个周云脸上露出些许失落。
“你不要说话。”不过，不等她说话，张成立刻打断了她。
“如果你想继续伪装成小云，最好伪装的像一点，小云可不会随便打断别人说话。”
“你没有资格说她！”周凯愤愤道，“而且，她才是真正的小云！”
另一个周云似乎有些伤心，她站在周凯身后，伸出手，紧紧抓着周凯的衣服。
“啧啧啧。”张成摇了摇头。
看着另一个周云此时的模样，林一也明白过来。
真正的周云，绝不是这样的。
周云不会阻止周凯保护她，因为那是哥哥的意愿，她不想让哥哥失望。
但是，周云不会一味的躲在周凯身后。
所以，在仿毛蜗虫村子里的时候，周云才会站出来，即便独自一人面对异类也丝毫不惧。
所以，在和花相处的那些日子里，即便周凯不同意，她也会偷偷跟着花学习格斗技巧。
所以，当他们在废弃城市里遭到捕获机器攻击的时候，她才会出手，希望自己的举动可以帮到大家。
而周凯身后的那个周云，仅仅只是周凯想要的周云，并不是真正的周云。
“小云的位置，是新人类告诉我们的。”张成继续着刚才没说完的话，“看到你身后的那个人时，我的确有过短暂的怀疑。”
“这句话你说过了。”陆临海小声提醒道。
被张成瞪了一眼后，陆临海急忙闭上了嘴。
“新人类可能会制造一个小云出来迷惑我们，所以，才会在昆仑山上故意给我们提供一个地址，让我们自己找过来。”
“但是，新人类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事情。”张成接着道。
“小云的确是新人类，准确来说，她是还未完全苏醒的新人类。”
张成在说这番话之前，朝林一使了个眼神。
林一立刻走到阿兰身边，和阿兰说了几句后，捂住了周云的耳朵——张成不确定这些话会不会刺激到周云，所以，还是不要让周云对自己的存在产生怀疑。
“小云和新人类接触过，她身体里属于初始人类的意识也开始苏醒，所以，她的身体会变的不同并不奇怪。”
“甚至正因为这种不同，才能证明她才是真正的小云。”
“张成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另一个周云看起来有些可怜，微微低着头，却又能保证其他人能够看到她的脸。
“张成哥，你到底怎么了？我才是小云啊！”
眼眶有些湿润，仿佛要哭了一样。
“闭嘴，你个死绿茶！”张成咂嘴道，似乎真觉得有些恶心，“周凯，你认识小云这么久，什么时候看小云哭过？”
周凯愣了一下，仔细想想，他的确没见小云哭过。
想着想着，周凯忽然觉得一阵头疼，之前看到的那些画面，又再次浮现。
福利院里，角落里的男孩看着眼前这个忽然出现在身前的小女孩。
他不认识这个小女孩，也从未见过。
或许，她是最近才进入福利院的孩子吧。
可是，小女孩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相识已久。
“哥！”
小女孩轻唤一声，欢快的语气，让男孩一时间有些失神。
“你认错了人了。”男孩很快回过神来，他皱起眉，从地上站了起来，打算换一个地方。
可是，转身的那一刻，他的手被抓住了。
“你就是我哥哥。”
回头望去，小女孩依旧笑着看着他。
女孩的语气仿佛极具感染力，男孩一直封闭的内心，仿佛出现了一个缺口。
也就是这一刻，男孩竟生出要保护女孩的心。
然后......
然后怎么了？
头痛越发剧烈，似乎有什么在阻止周凯想起过去的事情。
周云是他的妹妹，他们明明亲兄妹才对，可是......为什么画面里蹲在角落里的男孩是自己？
而那个不认识的小女孩......
“哥。”另一个周云牵住了周凯的手，语气里满是担忧，“你怎么了？”
“你看起来好像很难受。”
“要不然......我们走吧。”
“你带我走，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好，我们走。”周凯用力点了点头。
他握紧另一个周云的手，转身准备离开。
可就在周凯抬腿的瞬间，一道激光束击中了他即将落脚的地方。
“我说过你们可以走了吗？”张成冷着脸。
“你要做什么？”周凯的双眸瞬间变为暗红色，以太将断臂与枪连接，他皱着眉，怒视着张成。
“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吧。”张成继续道。
“说实话，你信不信其实并不重要，毕竟，你已经不是我们的同伴了。”
“但是，我说过的话，必须做到。”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林一出手，对我们出手，这笔账，我们是不是该好好算一算？”
张成的话，倒是提醒了林一。
刚才惊讶于忽然出现的另一个周云，一时间忘了自己再次被周凯攻击的事情。
现在想起来，他之所以回来，不就是为了和周凯有个了断的吗？
“至少，让小云离开。”周凯低声道。
“她不是小云。”林一摇了摇头。
“周凯，好好想想吧，小云走到你身前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攻击她。”
“就算你无法分辨谁才是真正的小云，但你想要保护小云的心，是不会变的。”
其实，林一的话没有说完。
他们曾经谈论过这件事情，周凯对周云的保护，究竟是不是来自周凯的自我意识。
张成觉得不是，他认为那是新人类的一种自我保护和激活初始意识的手段，会影响身边的人，建立起一份情感，再令其断开，从而产生刺激，让初始意识苏醒。
但是，林一的看法和张成不一样。
或许，这种“保护”并不纯粹，但对于周凯来说，周云是他在这个满是怪物的世界里，活下来的支撑，是他敢于面对一切的勇气。
所以，无论周云是不是周凯的亲妹妹，他想要保护周云的心，都是真的。
“小云......”周凯朝周云望去，这一刻，他才发现被阿兰捂住耳朵的周云，一直在看他。
可紧接着，周凯只觉胸口一痛，缓缓低头，一道光刃刺穿了他的胸口。
“真是个废物。”身后传来另一个周云的声音，但是，她的语气却变得无比冰冷，甚至带着些许鄙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