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脸上洋溢着笑容,说道:“对我来说,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好吧,人家的事她也不好多说什么,还是干正事吧。
这时在地上查看的苏晏,冲她微不可察地摇头。
林钦若意会,问道:“他出事前、回来后家里可曾出现过异样?”
“要说异样,相公回来后每晚都会大吼,吵得邻里睡不成觉。”
林钦若又详细询问了赵老板的情况,给她留了一道符。
“要是想起什么,或者有什么异常,就用火点燃这道符,我便会过来。”
“妾身记下了。”女子俯身行一礼,将他们送走。
“发现什么了?”走出赵家,林钦若问道。
苏晏摇头:“他身上并无妖气,也无邪气。”有的邪术用法刁钻,不会使人沾上气息,所以很有可能是邪物作祟。
“一般这种情况都是魂魄丢失,但他的魂魄并无大碍。给他输入灵力没有反应,应该也不是受伤。”
他们又将附近的人都问了一遍,得到了一条额外信息:赵氏一直是个能人,出嫁前便为家里经营着几间铺子,饭馆是她嫁人之后开的。
“听张财主的描述,还以为赵老板的妻子是个泼辣之人,结果见面后却发现截然相反。而赵老板貌似是个妻管严,实际上是无能之辈,什么都不懂,可不得听妻子安排嘛!”
那女子如此有能耐,为何会喜欢上这种男人啊!
带着不忿,他们赶往郑郎中家。
他的妻子看上去很疲惫,显然被这件事折腾得不轻。
看到他们,她面上露出激动之色。
“仙长总算来了,快救救我相公吧!”说着,她双腿一弯,就要跪下,林钦若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胳膊,却感觉到她明显瑟缩了一下。林钦若并未在意,只当她是不适应外人触碰。
把人拽起来,林钦若说:“别跪,带我们去看看你相公。”
郑郎中的情况和赵老板一模一样,缩在角落,有人靠近便会吼叫,身体状况也很差。
“可否让我们在家里转转,查探一下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仙长随便看。”与赵氏不同,她好像是那种典型的内宅妇人,相公出事,她便失了主心骨,面对外人也有些无所适从,手指不停搓着衣裙。
苏晏继续询问,林钦若在屋子里察看。
屋子有些乱,显然是近日无心收拾。
“你相公是个什么样的人?”
谈到自己相公,她忽然有了话,脸色怀念:“他待人和善,给邻里看病也不在乎诊金,有人故意拖欠,他也不催,一天天傻呵呵的。但我就是被他这一点吸引,同那些糙汉子不同,他说话和声细语,特别温柔。”她不禁露出笑。
“他给我爹看病时,我们认识的。在我爹的撮合之下,我们成亲了,那段时间真的很幸福。”接着她像意识到什么,“瞧我,说远了。反正,相公是个很好的人,也不知何人这么狠心,竟如此害他!”
女子忍不住啜泣。这时一直在角落里没有动静的郑郎中忽然站起身,大叫着冲过来,伸着手就要掐郑氏的脖子。
苏晏截住他的手,迅速点住他身上几个穴位,他脱力瘫倒地上。手却抓上苏晏的衣摆,死死看着苏晏,嘴里“啊啊”地像在说着什么。
郑氏匆忙蹲下,想要将郑郎中扶起来:“相公,你怎么了?”
郑郎中十分激动,挣扎中一巴掌打在郑氏脸上,郑氏的脸颊很快肿起。
苏晏见状,一个手刀把人劈晕,用灵力将他弄到一边,又随手丢了个术法,把郑氏脸上的伤治好。
“他一直这样?”
郑氏慢慢站起,眼泪刷刷往外流:“这几日他偶尔会情绪激动对我动手,都怪这害人的妖孽,让我相公变成这副可怖的样子!”
在他们的主屋转了一圈,林钦若有些奇怪,这屋子的布置总感觉死气沉沉的,他们夫妻恩爱,这屋子却看不出平日的温馨,就像没有人住的空屋一样。
没什么重要发现,他们同样留下一道符离开。
待林钦若她们走后,郑氏走到丈夫身边,轻轻抱住他,口中喃喃道:“郑郎,我知道你很痛苦,这不是你的错。”
从这户人家出来,他们明显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是哪里。
邻里的说法和郑氏的说法差不多。
“她的眼神很沧桑。”苏晏说。
“沧桑?”这个词不一般啊。
“对,像经历过很多痛苦。”
林钦若垂眸思索:“若是他们真的如所说那般,不应该啊。”
所有的信息都记录在玉简上,他们赶往下一家,希望信息多了可以找到线索。
走在路上,苏晏问道:“怎么没带你的小灰猫啊?”
他说的是魇。
“生病了,需要休息。”其实是她发现自己对魇过于依赖了,契约很快要到期,魇终究会走的,不能什么都靠魇的能力。
如果魇在,应该很快就可以读出那些男人发生了什么。
查看的第三个人是王屠户,他的妻子很漂亮,像海棠花一样明艳动人。
她微笑着将他们迎进来,摆上瓜果和茶水。
她的表现让林钦若诧异:“你看起来并不难过。”
她轻抚脸颊:“难过只会让我变丑。”
“你贵姓?”
她为他们倒上两杯茶:“我姓李。”
“李夫人,冒昧问一下,你和相公的感情好吗?”
李夫人嫣然一笑:“我不爱他,他就算死了我也不会伤心。”
林钦若挑眉:“可是听说他对你很好。”
李夫人坐下,嘴里回答林钦若的话,却眸光潋滟地看向苏晏:“他若是如你身边这位小仙长一般俊俏,我也可以对他好到天上。”
苏晏微微侧头,避过她灼热的目光。
所以这两口子都是颜控,林钦若心想,一个因为媳妇好看而疼爱,一个因为相公不好看而讨厌。
“既然不喜,为何要嫁?”
李夫人把玩着自己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说道:“仙长不懂凡人的规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是我一个小女子可以违抗的?”
苏晏翻着玉牌上的信息,忽然看到一点,灵光一闪问道:“你相公会逛青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