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海森没有选择那些精巧的吊带裙，他看中了一件低领收腰的晚礼服，楚源试穿下，发现很显身材。
她习惯性地去看价格，但艾尔海森直接让店员剪下吊牌，包装好，然后买单。
楚源站在男人身后，她看着刷卡机上显示的金额，心里飞快地乘上美元汇率，将其折算成RMB。
她忍不住感慨：“喔，好贵。”
傍晚，天际是浓厚的深蓝。几缕阳光穿过混浊的云层，照向大地。西北方竟还有大团大团的火烧云。
艾尔海森刚停下车，一位侍者就迎上来，轻轻替楚源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另外两位侍者把大门从里面拉开。
进了大厅，楚源先是感受到了足下地毯的柔软厚实，环顾四周，入目是奢华精致的装潢。
天花板上悬吊着五彩斑斓的水晶灯，宛如起伏的海浪，璀璨的顶灯直射在上面，冲撞出钻石般的闪亮光泽。
楚源挽着艾尔海森的手臂，挺直背，踩着高跟鞋，尽可能地走稳步伐。
艾尔海森给她提供借力，他走了几步，在一排餐桌前停下，在楚源耳畔说：“不舒服就少走路。”
楚源松开他：“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放轻松，这次来的人不是那种花花公子，当然你也要警惕点。”艾尔海森揉了揉眼窝，又平静地嘱咐道。
“不明液体不要碰。如果口渴，让服务生给你端水。如果有人想吻你，你随意，但湿吻不行。如果......”
他还准备说什么，那边已经有人在朝他招手：“Alhaitham！”
楚源笑了笑：“你快去吧，我就在这里，也不会乱跑。”
艾尔海森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他没有告诉楚源，她是他的女伴，理应全程跟在他的身边。
艾尔海森走向那个热情的中年男人，用流畅纯正的英文与他交流，扬起一个客套的微笑，与他握了握手。
楚源稍稍倚靠着桌沿，她让服务员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然后一边喝水，一边拿小餐叉戳几块甜点。
她的目光紧紧跟随那个银发男人。
原来他这么会交际。之前艾尔海森的沉闷与直白让楚源误以为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她差点忘记了，艾尔海森其实深谙心理，精通人性。
他只是不喜欢交际，但如果让他做，他也可以做得很好，甚至远超过那些交际花。
无论是主动选择还是被动接受，他都会把事情完成得妥妥当当，无可挑剔。
艾尔海森游刃有余地和周围人谈笑风生，对于不同人抛出的话题，他总能自然地接下，毫无困难。
这是楚源不喜欢也做不到的。
是他的另一面。
他有很多面，但每一面都迷人。
这时，艾尔海森在说话的间隙突然侧过脸，他略微纠结地看了一眼楚源，似是无声地询问什么。
楚源不理解，但她莞尔一笑。
艾尔海森收回视线，看了看面前的金发女郎，歉然地笑了笑，朝她解释几句。
后来，那个金发女郎端着一杯鸡尾酒从楚源身旁经过时，咧嘴轻哼道：“Your boyfriend is attractive.”
楚源正准备回复一句“thank you”，但她接下来说了一个用于转折的“but”。
女郎用食指和大拇指比划一下：“a bit old fashioned.”
楚源明白她的意思。在她眼里，艾尔海森很有魅力的同时，稍微有点古板。
为什么会给她古板的印象？楚源想不明白，艾尔海森明明年轻又聪慧。但她依然笑眯眯地点点头，并配合地说一句“really.”
后来，当她走至艾尔海森身边，问他宴会什么时候结束时，她得知了答案。
艾尔海森顺手从经过侍者的托盘里取出一杯刚倒出的香槟酒：“跟我在一起，你觉得不开心？”
楚源压低声音：“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艾尔海森抿了一口酒，唇畔浮现一抹浅淡的笑意，“我开玩笑的。”
“他们这里好友见面，有时会亲吻彼此的脸庞，如果别人给我这种吻颊礼，你可以接受吗？”顿了顿，艾尔海森漫不经心地问，“我觉得没什么，但怕你多心。”
“你觉得没什么就没什么，”楚源坦率地说，“你不用顾虑。”
她说完，艾尔海森没有接话，忽然伸手揽住她的后腰，她抬眼，对上男人凌冽清澈的目光。她看到艾尔海森笑着向过来的人颔首，听到他向对方介绍：“My girlfriend.”
楚源听了，开心地笑起来。
她拿过艾尔海森的酒杯，喝了一小口。她分不清这属于哪个种类，只觉得清新爽口，果香刺激着味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