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源明白郁恬的意思，她说了一堆贬低艾尔海森颜值的话，重点落在最后那句“女人，不要妄自菲薄”上。
但楚源也知道，要是把郁恬拉到钟离面前，她这些理论通通化作尘烟。
手机屏幕的幽幽亮光映照在楚源的脸上，她抬眼，看着隐晦的天花板。
自己这是怎么了？平白无故对一个男人这么好？楚源觉得疑惑，却不觉得纠结。
难道是因为自己单身多年，所以对身边突然出现的男人有想法了？也不对啊。
别人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里，不乏优秀的男人----每次楚源听完对方吧啦吧啦说自己有房有车性格体贴温柔等优点之后，愣愣地跟着点点头，认同对方很优秀。
听起来确实很优秀。楚源也不知道优秀的标准是什么，但她坐在相亲桌前，看对方眉飞色舞地夸夸其谈，心里只是盘算着“这么优秀的人，大概不适合我”。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出身于传统的家庭，乖乖读书，听从父母的建议，大学毕业后，找一份体制内的薪资相对可观的工作。
她的生活是乏味单调的。二十几年的人生，用简单两行字就能概括。
相亲时，对方谈到自己去过的某家店，或是以往的某种经历，楚源只能尴尬地摸摸鼻子，老老实实地说“我没去过”或者“我没玩过”，然后听对方详细描绘那个地方如何漂亮，如何好玩，如何上档次。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楚源只是默默地听，不时点头附和：“哈哈好有意思啊。”
她觉得自己坐在那里像个土包子。
现在，她突然遇到了艾尔海森。
他像是从二次元来的不速之客，楚源一开始把他视为米哈游公司创造出的游戏角色，但经过一整天的相处，她渐渐发现，艾尔海森和正常人无异。
甚至与他相处，楚源感到更加愉悦和舒服。他不会因为自己接受楚源的照顾和帮助而感到自卑或是不自在，也不会为此而绞尽脑汁在其他方面给予楚源讨好似的补偿。
楚源了解艾尔海森的经历，她觉得艾尔海森这样的人太适合让她喜欢了。
在此期间，郁恬又给她发了不少消息：[你又不是颜控，你喜欢他什么呢][他叫什么名字啊][干什么工作][总之你这个小白悠着点，不要一上来就恋爱脑]
楚源思忖片刻，给郁恬发了句：[如果钟离真的存在，你打算怎么追他？]
“对方正在输入中”跳动了几下，一时却没有消息发来，过了大约半分钟，对方答道：[努力赚钱养他吧，我不知道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但他的花销绝非是常人所能忍受的][他可以视金钱如粪土，随随便便就能让我倾家荡产了]
楚源试探着询问：[原神里面是不是有个叫须弥的国度？]
这次郁恬回复得很快：[没有][公司太懒了，好久没出新角色了]
两个女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郁恬想和以前一样直接语音通话，但楚源担心吵到隔壁的艾尔海森，放弃了她的提议。
翌日，楚源睁眼已是天亮。
她在衣柜里挑来挑去，试了几件，最后换上了一条正红色连衣裙。
郁恬曾说她穿这条裙子好看。
但当楚源慢悠悠地从艾尔海森面前经过时，他头也没抬。
楚源若无其事地去厨房烧水，趁着等水烧开的间隙，她站在厨房的玻璃拉门前面，装作随意地来回踱步。
大概是低头看书时间久了，脖子有点酸，艾尔海森仰起头，和楚源对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