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海森原本在须弥过得很舒服。
教令院书记官的头衔听起来非常厉害,但实际只是给重要文件归档分类,预留备案,不用出席各种会议,更别提在会议上发言讲话了。
艾尔海森过着朴实无华的平静生活,其他人寻常都看不到他的人影。
但艾尔海森并不觉得自己的生活与别人不同,也不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什么不好。
甚至为了保住他摸鱼的工作和闲散自由的生活,他在得知小吉祥草王被困时,自觉地建言献策,主动把众人组织起来。
庆功宴上,大家夸赞艾尔海森有智谋,有头脑,有领袖风范。但他不以为然。
神明应当受人尊敬,但与此同时,神明也是生物链中的一环,说是动物也不为过。
他坦言:“我并不因参与过拯救神明的行动而感到骄傲,希望小吉祥草王也不要为此介怀。”
艾尔海森觉得庆功宴的气氛太过喧嚣,觥筹交错间,他有点想离席走人。
小派蒙曾疑惑地问他:“艾尔海森,你难道不觉得你的生活太无聊了吗?整天从早到晚都在看那些深奥难懂的书籍......额,真是令人头大啊......”
派蒙在半空中晃来晃去,大大的眼睛里透露出一股清澈的愚蠢。
艾尔海森不觉得他的生活无聊,他觉得派蒙傻得可爱---面对派蒙有时候的言论,艾尔海森忍不住腹诽:原来世上还有这种头脑不存一物的小生命啊。
晚上回家,室友卡维由房屋里的一幅画,与他发生争执,接着引申到说他不懂艺术和美,到了最后,卡维气鼓鼓地说:“就是因为你这副目中无人又自以为是的嘴脸,我才拒绝和你谈论一切问题!”
艾尔海森依旧不在意,他摊摊手:“既然你受不了,那不妨从我家里搬出去。”
他就是这样,也不打算改变什么。谁让卡维寄宿在他家里呢?谁让他经济自由呢?
卡维是设计师,喜欢深更半夜不休息,敲敲打打做模型。艾尔海森随便他,自顾自地戴上隔音耳机睡觉去。
闭上眼睛,他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思考当天的所见所闻。
他心里没来由地产生一种隐隐约约的躁郁,大约是卡维吵到他了吧,艾尔海森心想,强迫自己迅速入眠。
结果,等他睡醒再睁眼,发现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艾尔海森第一反应是他还躺在自家卧室柔软的床上,但他见到的天花板的灯饰就打碎了他的幻想。
他看见阳光透过半拉着的窗帘的缝隙,洒在古典精致的木制地板上。房间里的装修倒是与他之前的类似,简单大气。
可这终究不是他的家。
艾尔海森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和不悦,但他很快调整好情绪,掐了掐手心,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他开始冷静地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但旁边有个东西凑近了,干扰到他的思考,艾尔海森转过头,就看到一个女孩翻个身,她戴着眼罩,很自然地舒展胳膊。
艾尔海森眼睁睁看着她的手就这样触碰到了自己的胸膛,睡梦里的她仿佛很满意这份手感,有点留恋地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