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二号门不久,又是一个岔路。
天呐,难怪怪物很少攻击人,这没点作弊的本事,很难才能在限制内达成通关条件吧。
一不小心走错路,就不知道要走多远的路才能回来。
“吱……”
继续沿着左边走。旅鼠从子书丫身上下来,在前面带路。
看来就要结束了。
走着走着。
狭长的甬道内,沟里污水汩汩的流淌,依稀泛着黑烟。
她似乎看见道路两旁的大人们躲在漆黑的斗篷下,冲她不怀好意的笑。
纷乱的笑声恍恍惚惚的在脑海中回荡。
她头晕目眩。
墙壁在摇晃、地面在摇晃、污水在摇晃。
她的头也跟着摇晃。
“唔嘻嘻嘻……”
旋转呀旋转。
“嗯哈哈哈……”
她的头也跟着摇晃。
光线像被手捂住骤然黑暗。
她只顾摇晃。
安静的空气也如同凝固。
她放声欢笑。
她背着背包甩一甩,摇头晃脑、欢声笑语,像是和伙伴们一起上学堂。
和伙伴们……上学堂?
她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停在原地。
她的前面八个孩子站成两列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正背对着她。
他们微微向队列中间侧过头,露出苍白浮肿的半边脸颊,如同偷窥一般,用眼睛边角紧盯着站在最后方,突然停滞僵硬如同木偶的子书丫。
一时画面如同被按下暂停键键,空间静的可怕,只能听见子书丫一人错乱的呼吸。
“哈哈哈……”
银铃般的孩童笑声自身后响起。
紧接着纷乱的跑步声传来。
“快跑、快跑,最后一个到的当鬼哦。”
眼前的八个孩子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子书丫不由自主的跟着身边这些明显是幻影,但正常许多的孩子一同向前跑去。
他们一同跑进一个比下水道狭小的空间大的多的房间里,房间房顶破了个大口子,外界的阳光撒进室内。中间一条巨大的,橙黄色的鱼被串在空中,身体一部分还有皮肉,一部分已经腐烂见骨。
孩童们嘻嘻哈哈,绕着这条鱼转圈圈,又唱又跳的。其中一个孩子还拉起了子书丫的手,让她和他们一起庆祝。
子书丫心中的喜悦难以抑制,撒了欢似的和孩子们一起疯跑,直到这份喜悦随着阳光的消失逐渐减弱。
子书丫僵硬的跑着圈,然后慢慢停了下来。
房顶哪里还有一个能有阳光照进来的大洞。
屋内已经有数名背着包的孩童分散着靠墙而坐,静静地看着子书丫步伐渐渐慢下来,大笑的表情消失。
……
【我想死】
范藕倒是挺高兴,招手喊道:“过来过来,你突然消失,我还怕你走不到终点呢。”
子书丫的脸还有些僵硬。
“没事,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都见怪不怪了已经。我们还特地把场地给你们后来者空出来了,方便你们发挥。”
“……”
说着,从通道内又跑来了一位受邀人。他脸上荡漾着灿烂明媚的笑容,手仿佛被人牵着一样蹦蹦跳跳的跑进房间,然后围着腐烂的鱼唱着五音不全的歌,自顾自的舞动着。
……
舒服了。
谢谢你,路人兄弟。
“只有下一位通关者过来,现在这位才能停下来。”
子书丫拒绝交流,只是把提灯还给范藕。
范藕见状赶忙掏出三只萤火虫来,说:“我们后面没有一起走,各论各的。”
“可是前面一直和你共用的。”
“就当是和你联结的礼物了。以后买到实用的特殊商品,记得和我交易哦。”
子书丫点点头。
“话说你跑哪去了?我本来想去找你,可是另一条路有些风险的样子,而我也不确定你是凭空消失,还是就是去的那条路。”范藕有些愧疚。
子书丫表示理解。她一路上已经帮过自己很多了。
子书丫没有说原因,只说是接到了一个梦境住民的委托。说罢指了指,从子书丫“发疯”开始就钻进背包里,后来才出来的老鼠。
“奖励是这个。”
“怪物奖励可不常见啊,虽然是下水道的老鼠。”范藕有些嫌弃,又有些羡慕,矛盾的表情表现在脸上,就很扭曲。“就是不知道潜力怎么样。”
“潜力?”
范藕摆摆手,“我也不清楚,关于怪物奖励我了解的也不多。”
“快到六点了。”范藕想要和子书丫来一场煽情的道别,因为之后的梦境能否碰上只能交给命运了。但子书丫制止了她。
子书丫在最后时刻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叫范藕?”
范藕觉得很奇怪,这还用问?
“因为我还有个姐姐叫范莲啊。我们合起来就是莲藕了。”
“那为什么不用莲花、莲子、莲蓬呢?”
“那些玩意儿要么不能吃,要么不顶饱。”范藕摇摇头,补充道:“没什么用。”
<<梦境蛛网下水道通关人数:11>>
<<诸位成功从梦境逃离>>
<通关梦境一段:蛛网下水道>
“时间到了。”范藕挥挥手,“下次进入梦境之前,有一次联系机会,记得和我通话哦。”
……
子书丫睁开眼。
她透过窗户看屋外,天还只蒙蒙亮。
摸出手机想要看一眼时间。
关机了?
晚上想打游戏来着,怎么睡着了?
奇怪。
子书丫扯过数据线给手机充上电。
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开机,时间6:05。
好累……
她躺在床上,边充电边玩手机。
突然弹出一条新闻。“高考前三天,高三考生因不满650低分无法上华京,跳楼自杀。”
我滴个乖乖。这整篇新闻槽点太多,子书丫已经无语了。
光看个标题就已经够了,她完全没有要点进去看的想法。
把手机丢到一边,让它充会儿电。子书丫眼睛一闭,继续睡觉。
……
“子书……子书……”
“……子书?”
一个容颜清丽的女孩讲我叫醒,温柔的看着我。
环顾四周。
午后的阳光很强烈,空气有些燥热,隔着梧桐树层层叠叠的叶子,投下一抹难得的阴凉。
我的头发有些过长了。被忽然袭来的一阵风吹起,不知是被眼前人,还是这炽烈的阳光晃了眼睛。
有些炫目。
我既没有理会这炽烈破碎的阳光,也没有理会温柔而小心的将我唤醒的人。
我离开了被风吹的飒飒作响的梧桐树,连同树下落寞的人一起。
……
一觉睡到下午,子书丫睡的头昏脑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