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下午时,李若风还是被林楚天哄睡着了。
似乎住院大都是睡觉。
林楚天则在处理建光给他送来的文件,时不时目光温柔地朝病床上看一眼。
晚饭少了李文健气氛就淡了很多,李若风的胃口好了一些,还吃了一点青菜。
饭后林楚天洗了樱桃给她吃,却看见她又在发呆。
“在想什么?”他问。
李若风抬头看他,摇了下头。
他抓着她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以后只想着我和儿子好不好?”
李若风想把手抽回来,指尖却触到他脸上那道疤痕。
他捉紧了她的手,说:“你以前也这样摸我。”
“我不记得了。”她有点惊慌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林楚天也不勉强她,他拿了樱桃喂她吃。
樱桃很新鲜,她难得的好胃口,把一盘子樱桃都吃了。
她要去卫生间刷牙,林楚天扶着她下床。
她的身体状态已经比之前好多了,她说:“我自己能行。”
虽然她忘记了所有人,但她的生活本能和习惯还在。
不过林楚天不放心,还是等在卫生间里,等她洗漱完再扶着她出来。
后来他守在床边直到她睡着了,他便也坐在椅子上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去拉他的手,他一下就醒了。
暗淡的光下,李若风在被子里露出半个脑袋,一双眼睛惊恐地看了看四周。
她又做了和昨晚同样的梦,很多鬼围着她转。
林楚天轻声问:“怎么了?”
她看着他小声地说:“我怕。”
即便他就坐在床边,在梦境里她还是惊得背脊发寒。
林楚天看了她一会,两个人在黑暗种对视着,然后他掀开被子侧身躺上了床。
病床本来就小,他又生得高大,李若风便往另一边移过去。
刚刚他坐在椅子上睡时身上并没有盖被子,甫一上床李若风感觉他身上还有点凉,他拉着被子把两个人盖好了。
李若风很害怕,她把脑袋也缩进了被子里,但她又透不了气,她便把盖在脸上的被子拱高了一些。
林楚天手一动就把她整个圈进了怀里,她最近瘦了许多,只有小小的一团。
他说:“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李若风没有挣扎,她整个被他包裹着,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像小孩子一样窝在他怀里,他的身体快速地暖和了起来。
其实她并没有很清醒,梦境里的情形一直困扰着她,她感觉到了他身体的热度很快驱散了她背脊的寒凉。
微弱的呼吸声伴随着细碎的声音在他耳边若有若无:“别走……”
后来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林楚天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他睡得并不舒服,但他睡得很安稳。
李若风一觉醒来已经天光大亮,她坐起身,脑袋还有些沉。
林楚天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他换了套衣服,听见声响,他抬眼向她看来,便碰上了她淡淡的目光。
“醒了。”他整理了一下手里的文件放在一边,随即起身走到床边。
李若风抬头看他,她对半夜里的事只有一点模糊的印象,分不清他抱着她睡是不是梦境的一部分。
她刚洗漱完,萧数就和护士进来了。
萧数说:“今天气色看起来不错。”
他把李若风头上的纱布拆了,给她检查完又说:“伤口愈合得不错,不用再缠纱布了,一会儿吊完针就可以办出院手续。”
林楚天对他说:“谢谢。”
“客气。”萧数回了一声就出去了。
没多久,就有护士推着手推车进来给她打针。
李若风坐在床上,林楚天便喂她吃粥。
她今天清醒了一些,不再像之前一样迷糊,她说:“我自己来。”
说着她伸出右手就要去拿他手里的调羹。
林楚天说:“你别乱动,你的手还插着针。”
他的样子有点严肃,她愣了愣,没再动,而是乖乖地由着他喂,把粥吃完了。
建光进来收拾好碗筷后,林楚天让他去办出院手续。
中午,林楚天把她带去了翠峰别墅区,也就是之前他们住的萧数的别墅。
佣人已经做好了午饭,都是素的,还有淮山红枣枸杞糖水。
吃完饭,李若风说:“我要洗头。”
忍了两天,她已经受不了了。
林楚天说:“我给你洗。”
她头上的伤口在左边,已经结痂了,不洗头,细菌多了也可能会感染。
两个人回了二楼的卧室,卫浴间挺大,林楚天没有给女人洗过头,但他做得很小心很轻柔。洗完头,他又拿电风筒给她吹干头发。
李若风几天没洗澡,林楚天很自觉地出去了。
等她出来,他还在房里,他说:“一会儿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里好好睡一觉。”
李若风看着他,没有出声。
“等你睡着了我再出去,”林楚天把她扶到床上让她躺好,“今晚我接儿子回来。”
她很快就睡着了,林楚天眼眸专注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下楼。
她的梦里依旧是白茫茫的,倒是没有了其他的纷乱烦扰。
她一觉睡到半下午,柔和的光线透进窗帘,外面有悦耳的鸟叫声。
建光正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看手机,看见她便叫:“李小姐。”
李若风坐到他旁边,她看着他说:“跟我说说我以前的事。”
她刚睡醒,精神好了许多,眼睛格外的黑白分明,建光不自觉地挪开了一些距离,他说:“我刚来令城不久,什么也不知道。”
李若风直勾勾地盯着他:“那说些你知道的。”
建光额头渗出了汗:“我,我真的不知道。”
“真不知道?”
建光用力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