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风做着一个漫长的梦,四周白茫茫的,她不知道怎么办。
病房里,林楚天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蹙着眉头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昨晚他并没有离开西园,而是在楼下的车里,只是下半夜因为过于疲倦睡着了。其实过去一周他几乎每天晚上都守着她,并没有好好休息过。
早上六点多,田军给他打了电话,等他找到季园别墅的时候,便看到了雨中那令他胆战心惊的一幕。
李若风的头缠着白纱布,脸色极其苍白
在过去一个月里她消瘦了许多,看起来更小了。
林楚天抓着她的手抵到唇边,轻声说:“小夭,你知不知道?我也不能没有你。”
她的手很凉。
李若风在第二天早上临近中午的时候醒来。
她睁开眼,眼中一片迷茫。
“醒了?”林楚天看着她,嗓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李若风眨了下眼,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你是谁呀?”
空气似乎霎时间凝结了,林楚天定定地看着她。
稍后,有医生进来给她检查,过程她倒是乖顺得很。
林楚天叫了建光进来看着她,他跟去了医生办公室。
萧数是这间医院的最年轻的外科教授,他也在,和其他医生一起看昨天给李若风拍的脑部的片子。
“她的脑部没有任何问题。”
林楚天松了一口气,他说:“那她为什么会失忆?”
“或许是心理上的原因。”
萧数拍拍他的肩膀说:“身体没事就好,其他的可以慢慢来。”
“她会恢复记忆吗?”
“很难说,或许会,或许不会。”
……
病房里,李若风看着建光问:“你又是谁呀?”
建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李小姐,你,你不认得我了?”
李若风想了想:“我该认得你吗?”
建光:“……”
“我饿了。”
建光:李小姐你这是又来?
上次她骗他去买鲜牛奶,结果她跑了,还跳下了悬崖,林楚天这些天看他的眼神冷得都能吓死个人。
李若风见他呆站着不动,凑上前:“嗯?”
建光:救命!天哥怎么还不回来,我顶不住了哇!
李若风不理他了,她忽然觉得头皮痒,于是就挠了起来,可是她的头包扎着,挠起来又不止痒,而且纱布缠得她的头不舒服,她很烦躁。
她去扯头上的纱布。
建光拉住了她的手腕:“李小姐,你不能扯。”
李若风不管不顾甩开他的手,她的另一只手手背上还吊着针,这令她更烦躁。
她原本坐在床上,然后她抬头往上看,突然站起身把挂在上面的输液瓶拿下来一把扔在地上。
“哐”的一声,输液瓶碎了,血液迅速倒流进输液管里。
“怎么了这是?”林楚天从门外走了进来。
“天哥……”建光欲言又止。
“去叫护士。”
建光马上跑出去了。
林楚天走到病床边,温声问:“怎么了?”
李若风依然站在病床上,全然不管流着血的手,她困恼地说:“我头痒。”
说着她又动手去扯头上的纱布。
“别动。”林楚天抓着她的手把针头拔了下来。
这时护士进来了,她拿了棉签按压着李若风手背上的针口,林楚天接了过去。
李若风急躁地想抓头,林楚天抓着她的手,温柔地哄她:“你头上有伤口,不能乱动,你坐好,我给你挠。”
李若风便坐了下来,林楚天用指腹给她按压着头皮。
没一会儿,萧数带了护士来给她换药。
林楚天问:“怎么样?”
萧数边检查她的伤口边说:“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她身体太过虚弱,建议留院观察几天。”
李若风不安分地动着,她说:“我头痒,我要洗头。”
萧数说:“你头上的血管破了,暂时不能洗头,得过两天。”
“可我痒。”她一手打掉护士端着的托盘,不让萧数给她包扎。
林楚天上前一手抓住她的手,一手抚着她的肩膀,说:“乖,先让医生给你包扎,一会痒了我给你挠。”
李若风便不动了。
等萧数给她包扎好,就和护士出去了。
林楚天盛了盆温水拧了湿毛巾给她擦脸和手,他的动作很轻柔,她也没有抗拒他。
他让建光回去拿午饭过来,建光应了一声就走了。
他坐在床边神色温柔地看着她说:“想起我是谁了吗?”
李若风眼神有些迷茫地摇了摇头。
林楚天说:“那我告诉你好不好?”
李若风看着她不说话。
林楚天抓着她的手,说:“我叫林楚天,你叫李若风,你的小名叫小夭,我们有个儿子叫李文健,他在上学呢,等他放学了就来看你。”
她的脑子是空白的,林楚天是她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也是她空白的脑子里最初的记忆。
他说:“以前的事忘记了不要紧,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她皱了皱眉,很认真地想:“我为什么会忘记以前的事?”
“你爬墙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了,摔到了头,不过你的头没有事。”
“我为什么要爬墙?”
“……你从小就喜欢爬树,也喜欢爬墙。”
“可我想不起来了!”她突然间又急躁起来,用手捶着自己的额头,“我好像忘了什么事!”
林楚天把她搂在胸前,轻轻抓着她的手抚摸着:“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李若风在他怀里渐渐安静了下来。
没多久,建光就带了午饭过来,都是清淡的素菜。
过去一个月,林楚天都是吃素的。
饭菜摆在病床的小桌上,其中有一盅燕窝粥,林楚天拿调羹舀了粥喂她。
李若风吃了粥后倒是没再闹腾,很快就安静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