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李检明给李若宏找了一份在超市一个柜台卖酒的工作。其实李检明的人脉还在,给他找个好单位工作并不难。
李检明买的那栋楼早前已经装修好,李若宏晚上都去那里睡。
李若风仍然经常陪李检明去医院看病,但她并不会多说话。
期间,李检明经常在他那四个姐妹来看他时说:“只要表面上讲好话令我开心,就算背后拿刀子捅我我也乐意。”
李若风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但她不可能对他说好话,她说不出来;至于背后捅刀子,没人值得她那样做。
她搬走以后,黎爱福去请了一个保姆,后来换了很多个。
她搬出去了,就不会再每个月交给黎爱福伙食费,也不再给他们交水电费,只是逢年过节提早给他们钱,偶尔留下吃顿饭。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省下很多钱,因为房租还不够他们家的电费多,与那些钱相比实在少太多了。
黎爱福和殷笑之间的矛盾更多,越发水火不容。
殷笑有很多永远不会改的坏习惯,她很不讲卫生,经常顺手就把用过的刀和磨刀石剪刀等危险的东西放在后阳台的栏杆上。
后阳台下面是小巷,也是那里唯一的一条路,万一不小心东西掉下去砸死了人,殷笑可不可能出赔偿金。
以前黎爱福就因此骂过很多次,但是因为以前有李若风天天收拾,她倒是没那么火大,现在李若风走了,请的保姆也不上心,她就越发抓狂了。
殷笑能和黎爱福抗衡那么多年,而且还一直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当然也不是吃素的。她表面上一贯柔弱,实际上暗藏百毒。
李若风不去理会她们之间的恩怨,她的网店生意好了起来,她更忙了。
她没有告诉别人她开网店的事,她不想别人觉得那会影响到她正常的工作,她都是利用自己下班以后的时间去处理的。
很快,她在几个网站同时销售,多少也能卖些出去。
后来,她又代理了一间制衣厂的男士衬衫和西服等男装,还有校服,因为价格实在,偶尔能接到比较大笔的订单。
李检明终于决定经过李纹美的介绍在H镇买一块地。
地价早已飙升得很厉害。
李纹美在她嫁去的H镇开了二十年的杂货店,是个地道的生意人,再加上她本身就长得美,嘴巴很会逗人开心,什么恭维话都能信口拈来。
其实清醒的人一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很假,但是总有人爱听。
“哥哥,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蛇果,你看,多漂亮!你吃了这蛇果啊脸色就会和它一样红粉花菲!”李纹美的语态谄媚十足。
每当这种时候,李检明就会抿着唇笑,他很享受这样的奉承话。
他花了一百多万买的那块地,后来才发现那块地的买卖合同协议书上写的是周其昌的名字。
虽然之前李纹美一直在闹离婚,但是在共同的利益面前毫无疑问枪口一致对外。
李检明多次要求李纹美夫妇把那块地的所有权改成他的名字,但是李纹美一直拖着。他叫殷笑去劝说李纹美,殷笑却说手心手背都是肉。
在大是大非面前,殷笑永远是拎不清的。
那块地后来上升到五百多万。
李检明并没有因此骂过李纹美,但是背地里他还是叹气的。
李若风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她仍然一如既往地照顾他,陪他去医院。
李检明也仍然对她态度恶劣。
黎爱福则经常理所当然地说她做这些是应该的,是个人都会这样做,不做就不是人。
他们全然忘了他们最偏重的儿子什么也不做。
李检明每天都要喝一盅炖汤,虫草鲍鱼什么的,但是他舀剩下的不论是黎爱福、李若宏或是殷笑,他们从来都不吃。
李若风亲眼看着炖汤从汤煲里拿出来,李检明虽然舀了,但剩下的他也没动过,而且碗筷都是消毒碗柜里拿出来的,他们都在嫌弃什么抑或是在害怕吧。
李检明自己不可能感觉不到,他只是把气都出在李若风身上。
李若风不在他们家吃饭,因为即便是在外面吃一碗云吞面都自在得多。
很快就到了岁末,李若风把年终奖都存了起来。
到了放年假的前一个周末,她分别给了黎爱福和殷笑一笔不少的钱,那已经占去了她当月工资的大半,剩下的她自己也要勉强能过个年。
她为了不惹黎爱福生气,每次给殷笑钱时都是悄悄进她房间给她的,但是殷笑每次都是先推搪着,追着她出房门,继而在房门口扭捏着说:“哎呀,你怎么给这么多钱……”
每当这时,黎爱福就会站在她自己的房门前看着。
为了省钱,李若风连快餐也不叫了,每天自己回去煮点面条或简单的饭菜。
她买了一个电饭煲,一个电磁炉,还有一个不锈钢的小汤煲。她住的地方附近就有一个市场,她通常都会买点新鲜的蔬菜煮素面吃。
大年二十八,是年假的第一天,她一早就去拿了鲜花到花街上卖。春节卖花是她难得的赚钱机会。
最近天气很好,很温暖。
其实她早就习惯了,元宵节、情人节、七夕,这些节日,每到傍晚以后,城管是放松的,也不会去抓人,花街上有不少临时摆摊卖花的,她也是其中之一。
春节的花市就更是如此了。
花街附近的路边都是临时摊档,除了卖花,还有卖春联的,有卖烟花的,有卖瓷器的,有卖鞋的,卖玩具的,好不热闹,到处都洋溢着新年的气氛。
特别是那些或绑在自行车后座,或被人一棵一棵扶着竖立着的桃花,一眼看去,就像一片粉红色的花海,美极了。
来逛花街的人,有的开着小车,有的走路。
李若风的花没有特定的,有时是菊花、剑兰、康乃馨、满天星,有时是玫瑰,反正哪样新鲜便宜拿哪样。
有时遇见熟人买就便宜点,不买也开心地打个招呼。
除夕晚,殷笑打电话叫她回去吃饭,她没去,卖完那一晚上花这一年也就结束了。
夜幕降临之后,她低价卖完最后几枝花,把两个胶桶拿到花街后面的巷子里还给了人家,出来时,花街上仍然热闹。等时间再晚一些,就会像往常一样寂静了。
一连忙了三天,她还是有些累的,但是也赚了钱。她伸了伸腰,不急不慢地走着。
路边的大部分店铺都已经关门了,只有少许的店还开着。
她进一间面店吃了一碗面,价格比平常加了两倍。
她向家的方向走着,她的家在小单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