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风叶满脸懵逼的样子。
齐化道笑着开口:
“你们这些小家伙不知道也正常,毕竟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
……
后来风叶与齐化道在豆腐坊里待了近一夜。
出来后只是简单休息过后便向王大壮两人道别,继续向南行进。
“甲子余孽。师父,你也是其中一个吗?”
耳边的风声不断,骑在良驹上的风叶微微出神。
小王村豆腐坊,静坐在桌前的齐华道,看着心不在焉的整理心里的小李。
不禁心里一笑。
‘还是年轻,心里瞒不住事。’
招招手示意其过来,开口道:
“有什么想知道的?趁我现在心情好,说说吧。我看着给你讲讲。”
小李终于忍不住满腹的疑惑了。
“齐老,为了一个风叶,值得我们从大都不远千里跑到这里吗?”
“反正我是没看出来他有什么不同。光听你在这儿夸他以前干了什么事儿,有多厉害。”
“哈哈哈,你小子”
笑着摸了摸胡须,齐华道轻声开口道:
“他或许不值,但他在清月观就值得我亲自来。更何况他师傅还是玄阳子——”
见依旧满脸疑惑的小李,伸手狠狠的给了他脑瓜一下,有些怒其不争的说道:
“你也有丙等权限了,怎么就不能静下心来,翻翻过去的那些文案。”
“整天就会打打杀杀的,到现在跟在我手底下,我都不敢给你放出去,生怕头天把你放出去,第二天我就得把你从牢里捞出来。”
又是好一阵数落,骂的小李一阵狗血淋头。
好半天,才出了会儿气。
一瞥有些毛愣的小李,又是一阵心累。
然后才开口道:
“算了,你个糟心玩意儿。”
“今天就给你讲讲吧。”
那瞬间又支棱起来的小李和支棱棱的耳朵。
顿时又是一阵白眼儿。
“清月观首代观主,虽然外面传言她是中原某一世家小姐。但是实际上她与镇北王一脉,同属前朝皇族,甚至是算起来,初代镇北王应该叫她姑姑。
镇北王与清月观一脉,自镇北王府建立便有联系。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联系紧密,而镇北王一脉对于清月观也爱屋及乌,虽谈不上血亲但对其也多有照顾。
但直到到几十年前的一件事让镇北王,甚至是整个北境才真正认识到了清月观。”
此时小李很有眼力见的捧眼道:
“是什么是呢。”
齐化道微微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面孔。
“羌族入侵,外加云州大疫,使得整个北境满目疮痍。且世家、朝廷无道,在背后推波助澜,整个北地危在旦夕。
而在这个时候清月观站了出来。当时的清月观可没有现在的衰败,弟子上千,算的上是一方大观。”
似乎是又想到了现在的清月观大小猫三两只,齐华道神色有些唏嘘。
“对于云州大疫和羌族之乱,清月观在当代观主无道子的带领下全员尽出,就留下一个小孩子。
后来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一些,清月观的带领下各地云集响应,云州大疫被挡下了。给整个北地留出了喘息的时间。而后才有机会将羌族打退收复各州失地。
等到风嚣过后,论功行赏,到了清月观这里,却空无一人。清月观全部人马,除了一个留在观里的小孩,其余尽数死在了云州和凤鸣。
当时全员缟素,整个北地都在为他们守灵,而那个孩子也被镇北王接到了取名——玄阳子。
玄天之阳,幽冥至暗,唯有炽热之阳才能驱散黑暗,迎击豺狼。
说的似乎是有些疲惫,齐华道静立在原地。
‘是啊!唯有炽热燃烧才能照亮黑暗,这也是镇北王对我们这些甲子余孽的一个交代吧。’
看到齐华道似乎心情不好,小李也十分懂事的退了下去继续收拾行李。
留下一个身形有些佝偻的老人独自坐在一角舔舐伤口。
半晌,才开口道:
“回大都”
迈出房门看向有些起风的天空囔囔道:
“鱼儿咬钩了,北地的风也是时候变变了。”
花开生两面,各表一枝。
风叶这边这就有些凄惨了。
“兄弟,要不你把我放了,我给你一百两”
混江湖的,千日打鸟,没想到今天被鸟啄了眼睛。
出了小王村地界,继续向南走,心里记挂着风清,所以连夜赶路,有些疲惫,没想到一休息便睡沉了。
一醒便看到自己被绑起来了。面前正站着一个五大三粗面容憨憨的庄稼汉模样的人,正故意装成凶狠的模样盯着自己。
无奈,好汉不吃眼前亏。便有了刚才的一幕。
“糊——涂!不放了你,这一百两也是我的。”
庄稼汉有些结巴的回道:
“我靠,我还以为是个憨憨呢。”
也不管风叶的叫喊,壮汉将绑好的风叶扔到马背上,便牵着马向山林里走去。
“大哥,有话好好说,不行等到了城里,我在给你一百两。”
风叶开口试着商量道:
“你叫谁——大哥呢,岁数都快能当——我爹了,别——搁着套近乎。”
“还——一百两,我刚才翻遍了,你身上那还有——一百两,别觉得——俺长得憨——就觉得俺是个傻子,俺娘说了——俺儿刘昔花,机智的一批。”
“老实点,不然——小心俺一会揍你。”
说罢就拿块黑布把风叶眼睛蒙上。
眼见性命无忧,一时半会也没法逃脱,风叶也只好任着这个铁憨憨把自己带走了。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不对应该是,而中道被俘?
每当晚年的时候,有人问刘昔花后不后悔时,刘昔花都是连连摇头道:
“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在那天绑了正在树下睡觉的叶哥。
而彼时的刘昔花已是儿女满堂,生活美满。
刘昔花带着风叶在林子里转了半天,才停在了一处茅草屋前。
而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屋内走出了一位面容苍白,脚步踉跄的老妇人。
“昔花,你又做坏事了,你怎么那么不争气啊!我宁可病死也不希望你在这乱来。快把人家放了。”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刘昔花也不低着头挨骂,连忙跑到老妇人身边,瓮声瓮气的说道:
“娘,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等等我就放他走。”
说罢,就小心的搀扶老妇人往屋内走去。
好一会,刘昔花才走出来,摘掉风叶眼上的黑布,将其扛着肩上扔到一间厨房样式的房间里,房间的一面墙上还密密麻麻的码着柴火。
此时房间里还散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要不是常年和草药打交道,估计风叶还不一定闻得出来。
将风叶放到一旁的柴火堆里,闷声闷气的吆喝道:
“你放心,俺——不杀人,等过几天俺就把你放了。”
说罢,也不管一旁的风叶,从一旁的小柜子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包药草,好像生怕撒了一样。
风叶仔细一看:
肉苁蓉、淫羊藿、覆盆子、巴戟天……(你搁着补肾呢?)
“小友,我劝你不要把这个药煮给你娘喝。”
看到刘昔花满脸疑惑的看着自己。
笑着倚在柴堆上:
“在下不才,清月观风叶,见过小友。”
“清月观,咋了,你懂医术,这可是我们这里十里八乡最有名的医师刘一凯开的药,你看的懂吗?”
刘昔花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风叶,手上的动作也是一顿。
风叶也不生气,笑着开口道:
“从刚才你母亲的咳声来看,应该是肺部得了痨病。而从刚才开的药来看,是一份补药,虽然喝了以后病人能够短时间里生龙活虎,但是治标不治本,过一段时间就又复发了。”
看着刘昔花有些变化的神色,风叶又下了一注猛药。
“而且久病成疾,我听你母亲刚才的咳嗽和脚步声,你母亲此时恐怕早已病的深入肺腑。若我猜的不错,近一段时间,这剂汤药估计已经没什么用了吧。”
刘昔花瞳孔瞬间张大,手上的草药也洒落一地。
“啊”
一声怒吼,面色赤红,眼底尽是血丝。而后又像是想起的什么扑通跪在风叶身前,猛的磕了几个响头磕的额角破裂。颤声道:
“先生,既然知道,那一定有办法的吧!小子愿做牛做马,求先生救我娘亲一命。”
见目的达到,风叶也是开口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小友我自是愿意救你娘亲的,不过——”
说罢身子微伸,露出一双被绑住的手和脚
见状,刘昔花连忙将风叶解开
“小子莽撞了,怠慢了先生,还请先生见谅。”
眼见手脚被解开,活动活动身子,让气血畅通,瞥了一眼跪在自己身前的刘昔花。
“呵,还是太嫩了。这就敢把我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