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刑家人仰马翻的时候,乔令熙在和孩子们培养感情。
两个小宝是跟着范雅娴这个奶奶长大的没错,但自从刑溟昏迷,刑炀上位之后,她这个做养母的就忙碌起来。
刑晏礼拎得清,即便刑溟不在,甚至醒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也只给了刑炀副总裁的位置。
听着名头不小,却无多少实权,他依然是苍澜财团这座庞然大物的真正主人。
所以范雅娴要四处走动应酬,帮刑炀获取更多的资源,位置坐的更稳,所以并没有把太多时间放在孙子孙女身上。
乔令熙几乎二十四小时和他们在一起,亲自喂奶喂辅食,陪他们玩耍,抱他们睡觉。
渐渐的,两个小宝宝开始信任她,并且依赖她。
午后阳光最舒服的时候,她让保姆在树下的阴凉处铺了厚厚的地垫。
乔令熙拿着玩具逗弄孩子们,清脆甜糯的笑声让阳光都变得更加灿烂。
直到孩子们玩累了,一左一右安静的靠在她怀里。
乔令熙无意识的哼唱起一首童谣,两个小宝宝在她低缓柔美的歌声里陷入梦乡。
保姆小心的把孩子们抱回房间,别墅的佣人来收拾地垫上的东西,随口问道:“小姐听过我们京市的儿歌?”
乔令熙正帮着收拾玩具,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儿歌还分地域吗?”
“当然了,”佣人说,“你唱的歌里,有的是我们京市方言里的老说法,现在好多年轻人都不会说呢。”
乔令熙脑子里突然闪回一个画面。
头发花白的妈妈抱着小婴儿,坐在四合院的大树下的摇椅上。
阳光穿透树叶的缝隙,斑驳的洒在她花白微卷的头发,和小宝宝雪嫩的脸颊上。
这是她昏迷时所做的梦,梦里她没有被绑架,妈妈也没有在找她的路上出事,晚年丈夫去世后,她触景生情不肯再住以前的别墅,一个人住在京市的四合院里。
还亲自带过她的重孙。
梦里,妈妈唱的就是这首歌谣。
明明是阳光最好的时候,乔令熙的脊背却一片冰凉。
那真的是梦吗?为什么那么真实?
甚至宝宝脖子上戴的翡翠平安锁的样式都记的一清二楚!
两个佣人对视一眼,轻唤道:“乔小姐?”
乔令熙回过神来,茫然的眨眨眼,放下玩具,“麻烦你们了。”
她穿过庭院回到别墅里,不知是不是太阳晒久了,她有些头晕,便坐在沙发上闭眼休息。
可是,她一闭上眼睛,梦里的画面便雪片一般纷至沓来!
梦里双胞胎的手术很顺利,孩子的爷爷亲自在古籍中选了两个寓意特别好的名字,她和刑溟没有分开过,即便他出国参加全球性质的会议都会带着她。
她闭上眼,甚至可以想到他们家私人飞机的内部装饰!
还有她和刑溟在飞机卧室里翻云覆雨的画面……
真的是梦吗?
“令熙?你怎么了?”
冯筝的声音将她唤回现实,睁开眼睛,就看到冯筝一脸担心的看着她。
“脸色怎么这么白啊?不舒服吗?”
“没有,可能太阳晒久了,”她扯开嘴角笑了笑。
“你刚清醒不久,还是要注意点身体,”
冯筝把手里的燕窝粥递给她,“喏,听说你最爱吃牛乳燕窝,我亲自下厨给你炖的,尝尝。”
乔令熙心中一暖,接过小碗,尝了一小口。
“好甜啊,加蜂蜜了吗?”
“嘴巴很叼嘛,”冯筝笑道:“老太太亲自打电话来提醒,说你爱吃甜。”
知道老太太这么记挂她,嘴里的燕窝好像更甜了。
她吃了几口,轻声问道:“干妈,如果一个梦特别真实,说明什么呢?”
冯筝来了兴趣,“做什么梦了?给我讲讲。”
于是乔令熙边吃燕窝,边把昏迷时的梦讲给她听。
“转折是从我差点被绑架开始的,刑溟突然出现保护了我,之后梦里‘我’的人生走向好像都因他而改变……”
冯筝听着,脸上若有所思。
“听你这么说,与其说是你的梦,不如说是刑溟的梦。”
“嗯?”
她怔忪了几秒,噗嗤笑了,“这也太玄乎了。”
“不是吗?”
冯筝说:“你看啊,他在你被绑架的时候救了你,平静幸福的度过一生,难道不也是他的愿望吗?而且梦里刑溟认回刑家,是在你考上重点高中之后,现实里他十九岁就会到刑家了。”
“重点是这个时间差里,身为刑家的独子是被人绑架过的,他不但完美避开这件祸事,还多陪了你几年。”
乔令熙听得一头雾水,“绑架?您是说,刑溟被绑架过?”
“你不知道?”
这下换冯筝纳闷,“他二十岁的时候出国,在国外被人绑架,刑晏礼花了很大一笔钱才救回来。”
乔令熙怔怔的,香甜的牛乳燕窝再也喝不下去。
冯筝安慰她,“可能怕吓着你。”
她的话题又转回到梦上面,“有时间我得找国师好好聊聊。”
乔令熙迟钝的看向她,“国师?”
“一个精于周易的老人家,有些事情算的很准,大家戏称罢了。”
“哦。”
乔令熙正要说什么,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是乔昱严回来了。
他跟冯筝聊了两句,便递给乔令熙一个眼神,说:“我先上楼洗澡。”
他走后,乔令熙说上楼看孩子,这次关于梦境的对话暂停。
她没回房间,而是径直来到乔昱严的卧室。
浑厚的声音隔着门响起,“进来。”
乔令熙推开门,却见他光着上身背对着她,右后肩的白色绷带格外的扎眼。
“帮我换药。”
她微微蹙眉,“为什么不在外面换?”
他侧首,余光斜睨着她,“我哥出差了,其他人你放心吗?”
乔令熙一时语塞。
他们来京市虽然理由充分,可时间太巧合了,范雅娴一定会派人盯准他们。
那天的狙击手身份不明,万一是范雅娴的人,被人看到他右肩的伤口等于不打自招。
药箱已经拿出来,她来到他身边,开始解绷带。
空气变的沉默而凝滞,充斥着淡淡的尴尬。
乔昱严单手拿出一根烟点着,深吸一口,烟味瞬间弥漫……
乔令熙最讨厌烟味,皱着眉说,“别抽了,一会儿身上的烟味熏着宝宝怎么办?”
他脱口而出:“那你洗完澡再回去。”
“……”
乔令熙的手搁在他的伤口,往下一按,冷声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