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不是被盗,也不是发生刺杀事件。
而是一摞公文,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条案之上。
武帝也清楚地记得,条案上原本没有这些东西的。
随即他一个目光投向值守的小太监小福子。
小福子跪伏于地,瑟瑟发抖:“回皇上话,奴才一直守着御书房,没见任何人进来,这一点,门口当值的姚侍卫可以作证。”
武帝略作思索,也没再追问,而是径直走到条案前,拿起公文慢慢地看起来。
上面悉数叙述,皇四子李成辅结党营私、收受钱财、豢养杀手等行径。
武帝看着这些,怒从心中起,回想起李成辅最近的所作所为,便愈发疑心。
然而,他更怀疑的是,这些指认李成辅的公文都是从哪里来的。
翌日清晨,早朝过后,武帝特意将李成辅传到了御书房问话。
李成辅不明白父皇用意。
这么多年,这还是父皇第一次主动将自己留在御书房。
是自己犯了错,亦或是别的什么?
“你自从出宫立府以来,可有与何人结过仇?”武帝忽然问道。
李成辅微微一愣,他觉得奇怪,这句话,本不该从父皇的嘴里问出来。
他不敢多想,连忙回应:“父皇,儿臣在外,总归要遇上一言不合的。”
武帝点点头,遂,继续问道:“那如果这个仇人对你恨之入骨、甚至要你抵命呢?”
李成辅脸色微变,当即敛其衣角下跪:“还请父皇做主,儿臣倘若是真遇上了,也只有平和应对。”
话虽然这么说,但李成辅的心底却是想挑着水桶,七上八下的。
仇人,到底是什么仇人到了非要自己死的地步了?
难道是,李成煜?
想想,又把自己这个想法给否决了。
李成煜贺洲等人远在寒州,其手下一派也都消失无影,如今又是怎么会找自己报仇?
不对,李成煜轨迹多年,他想要报仇,有的是办法。
“你先看看这个吧!”昭帝示意李大总管将东西拿给李成辅。
李成辅接过东西看了一眼,脸色越来越难看。
看完,李成辅面向武帝磕了个头:“父皇,儿臣斗胆,不知这份公文是哪位大人递交,上面所说尽是子虚乌有,还望父皇明鉴。”
说完,又磕了个头。
武帝沉沉地叹了口气:“朕也希望你没有,退下吧!”
李成辅微微一怔:这就放我走了?
他不敢耽搁,连忙告退离开。
武帝看着李成辅的背影,沉默了许久,遂传召了御史台中丞前来。
御史台中丞拜了拜:“皇上。”
“从今天起,你去给朕盯紧了皇四子,他的一举一动,都要事无巨细地传回到朕这里来。”
御史台中丞弓了弓身子:“微臣领旨。”
走出皇宫的时候,李成辅还觉得自奇怪,那本公文到底是说送到御书房的?
父皇查都不查,就这么轻易地放自己离开了?
李成辅不知道的是,父皇已经在暗中派人调查自己了。
他以为无人跟踪便是万事大吉,于是,坐着马车直接去了秦瀚的府上。
“秦侍郎,最近,我们可是少见。”
秦瀚对于李成辅的忽然到访,很是奇怪:“四殿下玩笑了,朝堂之上我们不是才见过。”
李成辅对秦瀚这个态度很不满:“秦侍郎怕不是把办差的态度安到了我的身上了。”
秦瀚挥挥手,示意管家上一壶好茶来:“四殿下言重,办差和生活,下官还是分得清的。”
李成辅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提起,自己遇到的麻烦事。
“久在朝堂,难免树敌。”
听着秦瀚心平气和的话,李成辅忽然觉得,定是有人要害他,就像他们当初扳倒李成煜那样。
想及此,李成辅‘腾!’地站了起来,甚至连茶水都没喝上一口,就离开了秦府。
秦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神逐渐深沉起来。
如果李成辅说的是真的,那就麻烦了。
皇帝必定要根据线报彻查四皇子府,期间会不会连累自己都不好说。
想及此,秦瀚换了身衣裳,出了秦府,准备前往刑部办差。
然而,才迈出秦府,敏锐的眼睛就发现了秦府周围的暗哨。
看身形和反应,想来,應該是皇帝身边的人。
李成辅果然给她带来了麻烦!
全然查不到危险的李成辅,自然如往常一般,去吏部办差。
他趁机找到吏部尚书,要来了人员花名册,随即去了办公堂,挨篇翻看,并提笔在纸上誊抄了自己认为可疑的人员名字。
与此同时,吏部尚书也正在不起眼的位置,悄悄地观察李成辅。
不是他想观察,而是,早朝退后,他便接到了武帝的口谕:暗中观察李成辅。
起先,吏部尚书并不知道缘由。
可是现在看起来,李成辅真的是很值得怀疑。
两个时辰之后,武帝身边的暗卫指挥使将跟踪李成辅,追查到秦瀚身上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武帝放下手里的折子,略作思索:“传大理寺卿姜少杰。”
李大总管领旨退下。
没一会儿,姜少杰便匆忙赶来。
武帝挥手制止了他的行礼,随即,屏退了所有人:“现在,朕这里有件事需要你办。”
“还请皇上吩咐。”姜少杰微微弓身。
武帝的眼神忽然深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