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筱妍终于放心地点了点头:“那便好,有劳楚刺史了。”
“不客气。”楚陈逸轻笑,“倒是委屈苏小姐,在柴房里呆了大半天。”
苏筱妍摆摆手,示意她并不介意:“都是为了抓坏人嘛!”
抓坏人?
楚陈逸好奇地打量着苏筱妍:这小丫头的说话方式,当真是与从前不一样了。
这时,刺史府的官差从柴房中拿出一碟素包子出来:“大人,这个,还留着吗?”
听到这话,苏筱妍微微一怔。
楚陈逸看着原封未动的包子,疑惑地看向苏筱妍:“你怎么没吃?”
苏筱妍回过神,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那个,楚刺史,您不是说,别人送的吃食,不要轻易吃吗?”
楚陈逸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原来,这丫头是以为有人要下毒害她。
“楚刺史,我真不知道这是你送来的......”
“无事,包子而已。倒是你,又饿肚子了吧?走吧,我带你去后厨吃东西。”楚陈逸走了个‘请’的手势。
面对楚陈逸的热情,苏筱妍忽然有些招架不住了。
那个,我能说我已经吃饱了吗?
“楚刺史太客气,我真的也不饿?再者,一般都这个时候,我更注重与睡觉。”
楚陈逸似才反应过来,遂看了看天色:“如此,是我疏忽了。”
随后,吩咐黄老板:“给苏小姐安排在甲字号上房间。”
“不不不,真的不用客气,我还是觉得,后院挺好的。”苏筱妍连连拒绝,“我不想太特殊了。”
说着,又朝楚陈逸福了福身子:“还望楚刺史理解。”
楚陈逸点了点头:“理解。”
夜深人静,月亮氤氲出模糊的光圈,四周静悄悄的,唯有隐隐的虫鸣声。
苏筱妍回到房间,坐在圆桌前无聊地翻着菜谱。
“很晚了,睡吧!明天还早早起。”
隐隐的,苏筱妍只觉得耳边响起一声声叮嘱。
虽然是幻觉,但她能听得出来,是李成煜的声音。
苏筱妍晃晃脑袋:疯了疯了,自己一定是疯了。
她烦躁地合上菜谱,转身走到盆架前,不停地用凉水往脸上泼。
点点水花落在衣领上,慢慢氲开。
苏筱妍觉得自己清醒了,便抽下手巾擦了把脸。
然而再低下头的时候,脸盆水中倒影,又映出了李成煜带着苏耀宸读书的场景。
苏筱妍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于是,便一头闷倒在床上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苏筱妍睁开疲倦的眼睛,发现周围一阵刺目的白色。
她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就像是瘫痪了一样,怎么都动弹不了,自己的鼻孔插着氧气管。
眼前影影绰绰的,有一个身影慢慢靠近。
“三妹,别怪哥哥们心狠,你这个样子,即便活着也是受罪,不如早些解脱了吧!”
她似乎看见有一双大手覆上了自己的鼻腔,然后,顺势一拔出。
顿时,一阵难言的窒息感传来......
苏筱妍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趴在床上,整个脑袋都顶着软枕。
她坐起身,摸了摸鼻子:难怪会做这个梦,原来是压到了鼻子。
外面,天空隐隐泛白,早起的人们已经出来打水了,苏筱妍还是觉得困。
她洗了把脸后,打开了房门。
晨风迎面吹来,吹得苏筱妍浑身一激灵,瞬间清醒了不少。
出去领早膳的时候,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她回过头寻找,但除了正常出来活动的人,并没有发现其他的。
但一旦转过身的时候,那种感觉便又来了。
怎么回事?孙二牛不已经被抓了吗?难道还有其他人?
苏筱妍晃晃脑袋,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件事。
紧张了,一定是自己太紧张了。
用过早膳后,黄老板将所有人都集中在前院,说明了昨晚孙二牛的情况,并表示给大家时间,重新准备复赛。
最终,复赛的时间还是安排在下午,和昨天同样的时间。
苏筱妍听完规则后,下意识地寻找楚陈逸的身影。
“苏小姐?”
背后传来黄老板的声音,苏筱妍回过神,走上去迎接:“黄老板好。”
“客气客气,昨天你受了惊吓,作为大赛的主办方,我很是愧疚。”
苏筱妍惊讶于黄老板对自己的态度,莫不是因为楚陈逸的缘故?
“苏小姐?!”
苏筱妍回过神,看见黄老板的手在自己跟前晃了几下。
“黄老板,不知楚刺史可在?”
“楚刺史?苏小姐找楚刺史有事?”黄老板有些疑惑。
“哦,只是觉得昨晚的事有些细节,想跟楚刺史聊聊,昨晚太晚了,没来得及。”
“哦哦,楚刺史回刺史府处理公务去了,说,下午大赛前,便会回来。苏小姐若是有要紧事,直接让刺史府的人回去通禀一下就好。”黄老板看苏筱妍一直入神,便提议道。
“哦哦,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有劳黄老板了,我先回去准备了。”苏筱妍道过谢,转身便走。
黄老板看着他的背影直叹气:姑娘瞧着怎么心事重重的?
与此同时,楚陈逸正在刺史府大牢中,询问孙二牛一些情况。
大牢里阴暗潮湿,墙壁上挂着的火把哧哧地燃烧着,扩散出昏暗的光芒,更显此处空间的沉闷。
孙二牛瘫跪在草垛子上,精神萎靡。
楚陈逸隔着一道牢门,仔细地打量着他:“鹤顶红哪里来的?”
孙二牛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
“你口中的那个‘他’是谁?”楚陈逸追问道。
“忘记了。”孙二牛犹豫了许久敷衍道
昨晚抓到孙二牛的时候,楚陈逸就在琢磨,他哪里来的鹤顶红。
面对孙二牛油盐不进的样子,楚陈逸沉沉地叹了口气:“你确认?”
孙二牛连连点头:“我确认。”
楚陈逸意味深长地笑笑:“你企图给本官下毒,按律当斩。同样,你的家人也要受到你的牵连,同样被斩。”
听到这个,孙二牛忽然抬起头,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不,不可能的,没有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