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鼎川听得眼泪直流，“这个世上真的没有一点东西值得你留恋了吗？”
“呵呵……”柳凤娟觉得姜鼎川的话有些好笑，她忍不住笑了下才问姜鼎川，“你告诉我，这个世上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是抛弃我的前夫值得我留恋，还是跟我断绝母女关系的女儿值得我留恋？又或者是不信任我和殴打我的现任丈夫？”
姜鼎川之前就怀疑柳凤娟是被她的现任丈夫打的，此刻听了柳凤娟这话，便确定了，“你脸上的伤是你丈夫打的？”
柳凤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神色认真地说：“温鼎川，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是遇见你，最不幸的事仍旧是遇见你。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一下你，如果我没有遇见你，我这一生可能平平淡淡的就度过了，因为你，我才拥有了特别不一样，特别精彩和波澜壮阔的人生，虽然我的人生结局不太好，但也不算白来这人世间走一遭。”
“你别说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
姜鼎川想要说什么，被柳凤娟给打断了，“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说。”
“如果你能联系上宫七少，请他务必来见我一面，就说我有遗言交代他。”
柳凤娟说完这番话，已是满脸的泪水。
姜鼎川也是满脸的泪水，“我一定帮你把话带到。”
“谢谢！我对不起冉冉，如果她愿意接受你这个父亲，你替我补偿她吧。”
“你有活下来的机会，为什么一定要一心求死？我可以帮你，只要你不再对那些警察撒谎，我一定能帮你打赢官司，我会给你请全世界最好的律师。”
“不必了，像我这种连亲生女儿都不疼爱的毒妇死不足惜，而且我死了，也算是向冉冉赎罪了。她不需要我的补偿，但我若能永远消失在她的生命里，一定是她的愿望。我这一生没为她做过什么，就满足她这个愿望吧。”
柳凤娟压下心痛与难过，深吸一口气后才神色平静地说：“谢谢你来看我。”
言毕，她便转身往会见室外走去。
“阿凤……”姜鼎川连忙喊住了她。
听到这声久违的‘阿凤’，柳凤娟顿时又泪雨如下。
她的思绪飘回了三十年前，她与姜鼎川初遇那天。
当溺水的姜鼎川被她救醒后就问了她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当时十六岁的柳凤娟看着眼前问她名字的帅气男生，有些尴尬起来，“我的名字特别土，能不能不说？”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知道你的名字，你放心，不管你叫什么，我都不会取笑你。”
年少的柳凤娟听姜鼎川这般说，这才鼓起勇气说：“我叫柳凤娟，你叫我阿凤吧，凤凰的凤。”
“阿凤……”年少时的姜鼎川呢喃了一遍她的名字，然后认真道谢，“阿凤，谢谢你救了我。”
“不客气，那你叫什么名字？”年少时的柳凤娟笑着问。
“温鼎川。”
“温暖的温，一言九鼎的鼎，海纳百川的川吗？”
“嗯。”姜鼎川点头。
“好，我记住了，温、鼎、川……”
……
柳凤娟想到这，思绪就拉了回来。
不过她没有说什么，继续往外走。
姜鼎川连忙说：“我不会让你死，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柳凤娟似没听见，没有理会。
会见室外有两名警察。
柳凤娟一出去就被带走了。
姜鼎川从会见室里出来后就立马拿出手机给宫修爵打了过去，但因宫修爵正在接电话，他没能打通。
宫修爵接的是左彧的电话。
此时他正站在他卧室里的落地窗前。
电话那头的左彧正在向他汇报各种调查结果。
“总裁，经调查，那个IP地址来自E国一个小镇的一间旅馆。”
柳凤娟和谢蓉起争执的那段视频是今早一个叫账号名叫‘爆料君’的人曝光的。
这个人不止在其个人社交账号上曝光了视频，还给各大媒体私发了视频。
而这个人的IP地址不在J国，而是在E国。
这是刚刚才查清楚的。
高碧兰不是曝光者这事儿，宫修爵的人上午就已经查清楚了。
至于被高碧兰收买过的那三名记者，也都说没有向任何媒体私发过柳凤娟和谢蓉起争执的那段视频。
并且他们还说高碧兰收买他们的时候没有给他们提供视频。
他们什么证据都没有。
不过就算曝光视频的人不是高碧兰，宫修爵也不打算将高碧兰排除在外。
他沉声吩咐道：“继续派人盯着姜家那祖孙俩。”
他话中的‘祖孙俩’自然指的是高碧兰和姜姝娴。
“是。”
“还是没有那位法医的消息？”宫修爵接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