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史出面,跟潭州郡守武兴宗讨要补给。
武郡守倒是从容大方“好好好,应该的!诸位上官远道而来,下官岂能怠慢!今晚设宴款待众位!”
不论苏御史如何推辞,武郡守都反复挽留“御史大人,您是大贵人,贵足踏了贱地,恐怕是瞧不上我们潭州二十万百姓这番心意!您老德高望重!潭州再艰难,下官也要代表满城百姓,给各位接风洗尘!不然,这脸面,可就没地儿搁了!”
他话说的半求半胁,御史大人一生正直,最不会这人情往来的技巧,几句话就败下阵来,看向希望。
希望叹气,只回了一句“皇命在身,谁敢懈怠?”
世子马上接上“皇命难违啊!时间紧迫,多耽误几个时辰,都怕龙颜大怒。”
虽然现在所谓的皇命不是皇帝下的令,但太子监国,他的命令就代表是皇帝同意的。所以还是皇命。
御史笑起来“看看!看看!还是年轻人脑子清楚……老夫老迈……都忘了……哎呀……咱们彼此客气是小,皇命是大!”
他越是想方设法留人,希望越是怀疑他。
死山羊胡!你的宴请,必有蹊跷!
……
希望干脆撂下脸,不听什么礼数推让,直接高声道“武郡守!速速准备补给!不必多言!”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几位大人都不好意思拉下脸,只有希望好意思说这个话。她对几人翻个白眼,一群怂货。
世子点头“十六桶饮水,一车粮食。”
……
武郡守收敛了笑容。
看看世子,又若有所思的看看夫人,轻笑“原来,是夫人当家?”
世子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
武郡守咳嗽两声“请几位换个地方一聚!”
他的咳嗽声就是暗号,几十个持刀蒙面人冲过来,一看就不是衙役护卫。
……
苏御史大怒“武郡守!你要造反?”
世子抻出佩剑“金军就在门外,我们不出去,他们就会冲进来!”
高禹也将双刀出鞘,斜指两侧,蓄势待发。
……
武郡守双手插兜,微笑叹息“唉……其实你我无冤无仇,怎奈立场不同,主子不同。”
世子问“我们的主子自然是圣上!难道武郡守食君俸禄,投效他人了?”
武郡守撇嘴“你们的主子?你们的主子是太子!我的主子才是圣上!圣上缠绵病榻,太子监国,就把天下治理成这样!物价飞涨!前线溃败!辱国和谈!若是圣上被太子控制,尔等就是助纣为虐!”
希望差点哼出声。真是皇上不急郡守急。人家亲父子的事儿,让你意淫出一百种阴谋论,你真乃神人也!
……
世子叹道“物价飞涨那是天灾导致,突发情况,谁能预料?太子与圣上一体同心,监国期间从无劣迹。
和谈之事,也不会辱国,定能促成一个上下满意的结果。武郡守,你多心了!怎么可能是太子控制了圣上……”
苏御史也捶胸顿足“胡说八道!血口喷人!太子殿下一向正大光明、勤政爱民,怎么是殿下害得大岐辱国和谈?怎么不说说武将无能?你是受人蛊惑,糊涂了!”
“什么武将?大岐之耻的武将吗?我今日抓他,也没错!这种废物,不斩之,留着做甚?”他轻蔑的看看世子。
世子皱眉……他就是现成的反面例子……无法反驳。
……
希望说道“诸位可是潭州好汉?”
几十个蒙面人互相看看,就明白伏击队没回来,是出事了,此人连潭州好汉这个名号都叫出来了。定是俘虏了伏击队众人。
领头的回了一句“我们为民除害!反对和谈!”
……
武郡守直接摊牌“为国为民,仗义出手!我等皆是潭州好汉!”
世子无奈摇头“殿下的决定,自然是有道理的,不要用你们的所见所闻去衡量!你们能掌握多少线索?怎知全盘布局?”
武郡守听不进去“巧言令色!什么布局?什么线索?就是心思都用在夺权上,根本不管湘州死活!
若有一日湘州割给了滇国,我潭州就成了边境,迟早有一日,潭州成了战场,潭州好汉一样要舍身卫国!
不如今日就毁了和谈!再助湘州大军打到滇国!绝不做南蛮奴隶!”
他这是怕将来自己辖区变成棋盘……
一旦成了战场,就什么都完了……
潭州紧邻湘州,湘州若割给滇国,潭州确实就成了边境,再起战事就要祸害潭州了。难怪武郡守如此极端。
……
世子明确告知“绝不会割地!”
岐国自建国以来,唯有与希国一战,将上郡割给了希国。
武郡守轻蔑的哼了一声“不会割地?上郡不就是你家安亲王去和谈,割出去的。”
世子被怼的没接上话。
……
这件事,天下人不知,希望是知道的。
一年中有半年,希国的都城是封闭城门的,一切对外通商都由皇商垄断。
父亲除了上朝,其他时间,母亲会接他进入空间。他们住在希国的都城——云城。这座城就装在母亲空间里。
整个城市百万人口,地大物博,城门一封,可以自给自足。
……
另外半年,父亲会陪着母亲回到北地沙漠地区,把云城拿出来,放在北地。
城门开启,百姓可以与他国走动。
而父亲则以避暑为由,到郡内避暑行宫去住。
父亲的行宫在郡内县,正好是两国交界处,把上郡割给希国,上郡那边盖了一座希国行宫。两个行宫相距五里,有地下通道。
在这里,一是方便母亲收放城市。二是两人都能在行宫处理政务。每天下了朝,父亲就通过隧道,去母亲行宫里,两人一起进入空间过田园生活,没耽误过一天。
身边伺候的几个人,都是自小跟着母亲的,所以这异能的秘密,一直保护的很好。
直到两年前,父亲把岐国交给了兄长。母亲把希国交给了自己。
他们双宿双飞、天下云游,才把云城彻底放在北地,也就是上郡。
……
所以,可以肯定,岐国在国体方面是很有骨气的,割给爱妻约会用的土地不算,那就是从未割地。割地给滇国,是不可能的。
……
外面传来山呼海啸的呼喊“和谈辱国!和谈辱国!和谈辱国!……”
是潭州百姓知道押运和谈金的队伍到此,大量百姓聚集过来,有人领头,大家就跟着喊,反对和谈。
原本金军和侍卫二百人在院外等候,此时已被百姓们团团围住、寸步难行。
希望、世子、苏御史、苏平玉、高首官,都在院子里,院外只有副统领一个能做主的,但他是个循规蹈矩、从不出格的人,他是不可能下令马踏百姓的。
所以原地没动,一直僵持着。
……
正厅里,武郡守问“知道你的金军为何不进来了吧?万民围困,他们来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