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叹气“唉……说来话长……要不是遇到希望,恐怕今日我已经没命了。”
苏泽林看看希望“世子夫人深明大义,聪慧无双,煦哥好福气。”
世子心虚了一瞬,希望确实对外自称世子夫人,可自己知道,两人根本没有关系,希望也说的明明白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不敢腆着脸直接称呼夫人。
“希望于我恩重如山!现在我们脱离了王府,在外生活,日后恐有诸多困难,泽林,你要多关照些,她带着我这个废人……太不容易了……”
俩人说着说着还握起手,声泪俱下的……头挨着头互倒苦水…………
希望悄悄磨牙,装作不经意递茶给苏泽林,那边接茶杯,俩人手一松开,她立即抓起世子的双手,攥在自己手里摩挲“哪里不容易了?看世子说的!结发夫妻就是要夫妻同心,有什么困难?担心我不能让你过好日子?”世子顿了顿,听出话里的不满,不知道该怎么接。
苏泽林就激动的表达起来“我们兄弟一起长大,泥里土里滚了十年,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千万别跟我客气!
这些年,他被继母送去湘州,我整日想着去湘州找他,离家出走好几次都被我爹半路抓回来了。实在没辙了才作罢。
去年我找机会参军,报名湘州军,被我爹发现,硬是把我打瘸了……才没通过……要不然我早去湘州了,兄弟齐心,煦哥不至于受此重伤!我瘸了腿,我爹就把我送去肤施城,治了一年才恢复……我对煦哥一片赤诚!千万别跟我见外!”
希望翻了个白眼,活该被你爹打瘸,就你这连哭带嚎的,情深意切的,真怀疑你有什么癖好!
世子听完这小子的哭诉,都冒汗了。往希望那边扭了扭身,抓紧希望的手。
世子说道“泽林……有一事相托,帮我给父王带个口信:找作战图,军中蹊跷。”
苏泽林一愣,不抒情了,正经起来“安亲王身在滇国,现在局势微妙,这个口信……”
世子点头“谁都信不过,你亲自去一趟。”
希望有水军可以调动,但这个口信涉及安亲王安危,还是让世子安排吧,用他的人,他更放心。她也乐见粉娃娃有多远走多远。
……
苏泽林毫不犹豫“好,明日我便启程。王爷看着我长大,会信我的。煦哥只管放心。”
希望略觉欣慰,没想到这粉娃娃,办起正事真不含糊。
苏泽林接着咬牙切齿说道“我还要把胡菁妍那个毒妇干的坏事全都说给王爷听!若不休了那个毒妇,我就把她那些缺德事编成故事、话本、评书!五国炒热、万民传说,让她恶名千里!遗臭万年!”
希望一愣,这粉娃娃脑子确实不正常!不想着喊打喊杀,搞什么话本评书……皱了皱脸,无语的摇摇头“小公子乃文曲星下凡。”
苏泽林眉开眼笑“过奖过奖!”
……
三人各怀心事吃完鸽子宴。
世子怎么也不肯让苏泽林抓手搂肩了。苏泽林却根本没察觉,还围着世子殷勤极了,有说不完的话。
三人又一起去了趟钱庄,世子所谓散碎银子也有八百两。希望把银子兑换成银票,苏泽林读给世子听,世子心里才踏实了。毕竟是九岁那年的存银,生怕早被人冒领了。以鱼符为证,姓名生日时辰及编号为账户,自设密码。核对无误就可以存取。看来还是可靠的。
一百两金子兑换了千两银子,再加上存银,共一千八百两,不论未来如何,这银票先揣进希望兜里,世子心里稍安。
……
回到客栈,世子躺下来,双脚肿得脱不下鞋,希望只好把鞋子剪破,才脱掉。
“坐太久了,得好好歇歇吧。”
她喂世子喝了药。
又盖好被子“小憩一会吧。”
世子伸手,两人已经养成默契,只要世子伸手,希望就会抓住他的手。
“怎么了?”
“我看不见,不知道你的样貌,万一以后我能看见了,万一人很多,却不知哪个是你,岂不是愧对你的精心照顾。”
“你认识声音啊。”
“万一我能看见时,正是不便说话的场合呢?我想第一时间认出你。”
希望拿着他的手,放在脸上“摸得出来吗?”
世子细细的摸了一遍,你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嘴巴很小……“我记住了。”
……
希望偷笑,摸就摸,还要找个堂皇的借口……
她直接上手,用手指描摹世子的额头、眉毛、眼皮、鼻梁、颧骨、嘴唇、下巴、脖子……再往下就被世子抓住了手“何时结发了?”他是认真发问,看不见,所以不知道是不是被剪过头发。
希望一愣。
世子解释“结发夫妻。”
希望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说了。
“此时。”
从空间掏出剪刀就剪了世子一缕长发,收入空间。
世子爷也伸手四处摸,终于摸到希望的长发,摸了好一会儿,还是放了手。
……
“喝了三天药,也没觉得有一点光,这眼睛……还有救吗?”
希望翻开他的眼皮检查一番“半月一个疗程,这才三天。”
世子抓着希望的衣角“我盼着快些好。”
希望觉得今日的世子似乎心理状况恢复了不少,她就知道能把这个残破的美人亲手修补好,轻声哄着“一定能快些好。”
……
夜里,拾柒来报:那把剑,就在盛家搜出的物件之中。保存在刑部,即使是五行军,也拿不走。
果然如此。希望点点头。
拾柒问“上官,通过上层途径,还是用下下策?”下下策是指派个高手去偷。
希望摇摇头“不必了,我来办。”
拾柒终于听到了天籁一般的三个字,她来办,哈哈哈哈。上官是不是要亲自出手了?那就是要离开客栈了。终于能安安生生骗钱,啊不是,是赚钱!
“希国的消息还没到?”
拾柒愣了愣,看这意思,不打算走?
就非可着一只羊薅吗?富甲水军长得像冤大头吗?
一脸严肃,抱拳回禀“明日会到。”
……
夜里,希望给世子的腿换了药,生肌药膏效果非常好,已经开始长肉了,这个过程会很痒。
果然,夜里世子扭来扭去,睡不着觉。
希望靠过去,额头顶着世子的上臂“是不是腿痒?”
世子以为希望睡着了,怕打扰她,一直忍耐着,这会儿被她一问,再也憋不住了,哼唧起来“嗯……唉……特别痒……呼……太痒了……我想挠,想锤几下……奇痒无比……我想挠……”
希望拉住他的双手“不可。”
他的小腿不会动,屁股就一直向上使劲,拖动着大腿有丝丝的移动,给小腿解痒,却是杯水车薪,根本不顶用。
他的声音几乎带着哀求“太痒了,让我挠挠小腿可好?”
希望捏紧他的手“不可。”
“希望……希望……可有解痒的药?”
希望叹息“没有。”
他难耐的扭起来“太痒了……让我挠挠吧……”
他用力伸手去够小腿,被希望按住“实在受不了吗?”希望趴在他胸口,借着窗口洒金来的月光,凑近他的脸,看着又美又惨求救的世子。世子感觉到她贴过来,呼吸近在咫尺,忽然觉得自己连这点痛痒都忍不住,定会被希望笑话,难耐中生出窘迫,双手死死抓着被子,咬着嘴唇,闭着眼睛。
希望看得出神,突然想到,何必让他这样难熬?掏出银针,刺向脖颈,世子瞬间失去意识。
她摸摸世子的脸蛋“坚持几天,你的腿,应该能重新站起来。”
希望抓着他的手,搂着胳膊,亲昵的依偎入睡。
……
早晨世子先醒来,觉得脖子僵硬疼痛,抬手揉了揉,感觉旁边的人一翻身,扑了满怀,头枕在他胸口,脸蛋贴着他领口处的肌肤,吓得他完全不敢动了。硬挺了半个时辰,希望才醒来,睫毛扫刮过世子的皮肤。
“你……醒了?”
希望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搂的更紧。
世子的心跳越来越快,把希望吵得睡不着了,这才起身“太吵了……”
太冤枉了,一声没吭,一动不动,怎么吵了?却不敢顶嘴。
希望起来洗漱换衣服,忙了一阵,又过来给世子擦脸。
“要如厕吗?”
世子红着脸“嗯。”
希望扶着他坐上马桶,他一点点翘着屁股往下脱。希望回避,说是去走廊转转,其实是进了空间。
看看姬然那小子,想了想,留着,早晚能用上。你说同一个爹,你怎么这么讨厌!世子就讨人喜欢。
又喂了喂大白小白。
时间差不多了,再出空间。
世子已经方便完。希望把他挪回床上,又喊了店里粗仆来收走马桶,刷干净再送回来,给一分银子打赏。
希望打开窗户,阳光和花香飘进来,说道“今日,有一场西京杏林夺宝大会,有几味药,十分难得,我得去一趟。这几天你的腿会很痒,给你喝些助眠的汤药吧,免得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