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途中郑纯然是分外的欢呼雀跃,像个离开樊笼小鸟,又像放了暑假的小孩子,反观郑春就有些闷闷不乐,以后就要和爷爷天天打交道了,谁能快乐起来。
我对于别人的血在我身体里,还是有的觉得别扭,紧走几步追上老孙问道:“叔啊,那个郁垒往我手上滴的那滴血,能排出来不?”
“你是不是傻,那是神血,别的什么用途我不知道,但百鬼不侵是肯定的。”
到了山下之后,郑纯然把桃木剑一扔,跟秦山说了声拜拜,转头就找齐浩要神兵利器,齐浩忽悠他说这得按资历来,别看我小,但我辈分高。
随手从手下那儿拿了把桃木刀就给了郑纯然,虽说是随手拿的,但这把桃木刀炽烈的阳气也比被扔掉的桃木剑强多了,郑纯然也就美滋滋的接受了。
从郑纯然的心里对辈分这一说是相当支持的,别看你郑春比我来的早,我辈分就是比你牛,他一下子就享受到了伦理纲常的优越感。
离开秦山的时候,老孙特地交代,不用着急赶往兰滕市,只需慢慢走即可。
我们走走停停,一路上就是吃喝玩乐,吃喝玩乐,虽然同行车辆没有少,可我还是觉察到每次停车休息,都会少那么一两个人,老孙不说我也就不问。
秦山到兰滕并不远,虽然老孙嘱咐开慢点,但再慢三个多小时也足够了。
我们快到兰滕市的时候,齐浩接了一个人到我们车上,听他说话我才知道这人是安排在兰滕市盯着扶桑人的。
照他说的我们在君宁杀掉那批扶桑人后,他们立刻被派到了兰滕,等他们到了之后完全找不到那些扶桑人的踪迹,早知道考研院派来的这些人都是情报侦察处的人,均以刺探信息为专长。
接连几天没有找到扶桑人的消息,他们以为兰滕的扶桑人已经走了,众人决定在找一天,如果没有就回考研院复命了。
就是这么的巧,在搜寻的最后一天还没有结果,他们就一起去按摩放松一下,毕竟也奔波了这么多天了。
就在足疗店里偶遇到了一个扶桑人,情报处的人不动声色的跟着那个扶桑人回到了他们的据点,就等我们过来把他们给一锅端的时候,他们又消失了。
老孙问道:“情报处的那些人安排好了吗?”
“按齐浩哥的吩咐都安排好了,就在下一个服务区等着。”
“提前把家伙都准备好,下一个服务区他们应该就会出现了,如果再不出来,等到了市区可就更不好动手咯。”
我们各自把刀具准备好,郑纯然看我们拿的都是钢刀,他看了看手里的桃木刀问道:“木头刀能砍人不?”
郑春摇了摇头,被郑纯然拍了一巴掌,“你想让你爷爷死吗?快给我拿钢刀去!”
很快就到了兰滕服务区,我们下车以后该喝水的喝水,该抽烟的抽烟,休息了十几分钟也没有什么异常,老孙吹了声口哨,我们就上车准备离开。
等到全部上车之后,有几辆车猛地加大油门,就朝着我们撞了过来,一时间我们的车被撞得左右摇晃,车刚一稳定些,立马就又有车撞了过来。
郑春刚要打开车门跑出去,被齐浩一把拉住,“现在出去就是被撞死!”,我们紧紧抓住门把手,随着车的撞击左摇右摆。
很快考研院的人也开车开始撞击扶桑人的车,这些车拥挤在一起以后,扶桑人的车动不了了,也就没办法撞我们的车了。
我一脚踹开前挡风玻璃爬了出去,站在机盖上握着清正刀护着老孙他们爬出来。
这时候一个扶桑人手持武士刀冲了过来,对着我的腿就是一砍,我跳到车顶上俯身一刀正砍在他的头上。
又有几个扶桑人冲过来,我拿出陨铁匕首朝着最前边那个就甩了出去,然后我跳下车,就地一个翻滚照着后边那个扶桑人的膝盖砍了一刀。
我把清正刀立在地上,扶桑人的膝盖被砍伤以后身体前倾,他的肚子正好扎在了刀尖上,“三儿!”
刚爬出来的齐浩大喊一声,我赶忙在地上翻滚出去,我再回头一看一把刀正砍在我刚才呆的地方。
惊的我是一头冷汗,齐浩从车上跃下,一刀正砍在偷袭我那人的后背上,这一刀的力道之大,几乎把那人斩为两半。
随后老孙,朱群,还有郑纯然都爬了出来,没见到郑春,他应该是躲在车里了吧。
我拔出匕首翻身上了一辆车的车顶,和老孙他们踩着车顶向外跑出,考研院的人和扶桑人在外围激战正酣。
几个扶桑人看我们踩着车顶跑了过来,也上了车迎着我们冲了过来,我见状急忙跳下去,对面那个扶桑人就是一愣,但他已经收不住脚了,跳到车顶上才停住。
我站起身来拿着匕首就照着他的跟腱处割了两刀,也没有再补刀,悄悄的爬到老孙那边,同样拿匕首割断了和老孙对战那个扶桑人的跟腱。
扶桑人趴倒在车顶上,老孙一刀插进了他的后背,再用力横切,苗刀跟铡刀一样斩断了他的脊柱。
郑纯然虽然刀子比郑春大一些,但他砍人的经验仅限于用桃木剑刺几个不听话的阴魂。
他气势十足的冲出来以后,看到人间修罗场,顿时就有些萎了,作为专业的富二代这也是无可避免的。
齐浩和朱群一左一右的护着他,有被齐浩和朱群砍倒的扶桑人,他也会上去跺两脚。
我和老孙一起向前突进,他在车顶上吸引注意力,我在地上以车辆为遮掩,专门用匕首割扶桑人的脚腕。
割着割着,我就想以后要不在考研院干了,我就去菜市场专门分割猪蹄,也挺好的。
等我们几个冲到外围的时候,已经有七八个考研院的人倒在了地上,扶桑人倒地的人数也差不多。
我看这情况,应该是考研院的人急着往里面冲去救我们,而这些扶桑人守着车辆为地利,和他们打了个旗鼓相当。
齐浩叫了两个人守着郑纯然,他和朱群冲进了场内,老孙也从这些扶桑人的背后接连砍倒了几人,我现在就单纯的喜欢伏着身子往前冲,扶桑人看不到我,我不断的割他们的脚筋。
反应慢的我就两根都割断,反应快的我就割一根然后躲开,考研院的人看到我们无恙,也是士气大振,玩命的挥动手里的苗刀砍向那些扶桑人。
很快场中就剩下了几个扶桑人,齐浩的手下一拥而上把他们砍了个乱七八糟。
看到这群扶桑人都被消灭了,我们也都松了一口气,大家伙都靠着车上喘着粗气,“叫那些受伤轻的人,开车把受伤重的送去医院,三儿!你和郑纯然把那些扶桑人再补补刀!”
老孙的话说完,大家伙都各自去做自己的事,受伤轻的人把伤势较重的扶到车上带去医院了,最后只剩下几个人站在老孙身边护卫着。
我拉着郑纯然去给扶桑人补刀。
当我们俩挨个补刀的时候,就发现这件事已经被郑春给做的差不多了,他挨个把扶桑人的口袋都搜了一遍。
有伤而未死的扶桑人,郑春也不敢拿刀杀他们,只是默默的把他们的衣服盖在他们的脸上,然后默默的在他们的衣服上浇水。
“哥啊,你踏马没觉得这样更残忍吗?这属于虐待啊。”
郑春摆摆手说道:“赚钱的事你不懂,走,我们去车上再找找。”
我和郑纯然在人形金蟾的带领下,把所有扶桑人的车翻了一遍,连后备箱放备胎的地方都没放过,竟然真让郑春翻出了二百多万的现金。
想起来我们从君宁开过来的几辆车也是扶桑人的,我们又把那几辆车里里外外翻了一遍,又找到了一百多万。
我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令旗石那次还有五泽市那一趟,那些扶桑人肯定也把钱放在车上了,毕竟钱这东西还是放在身边踏实又方便,这么一看,我到底错过了多少钱啊。
令旗石那次是看到钱掉出来了,我才翻了翻,这生活经验是不如郑春啊。
郑春看我悲痛欲绝的样子,安慰我说道:“少点就少点吧,别伤心,咱们想办法通过老爷子联系联系扶桑的大使馆,看这些扶桑人的尸体他们出多少钱要。”
郑春的话一说出口,我就更不想活了,在五泽市郑雨石还嘎了个富士会的副会长,那得值多少钱啊,我的眼泪已经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悔恨,自责。
郑春又劝道:“兄弟,你别哭了,就算尸体他们不要,咱把车修修也能卖呢,这玩意儿不是什么一车传三代么,一辆也能卖一百多万呢。”
听了郑春的话,看着这十几辆撞得支离破碎的车,我已经喘不上气了,我只知道这车挺宽敞,没想到一辆就值一百多万啊,修,必须修,一定要修好。
等我缓过来再看地上这些扶桑人,顿时觉得他们不再那么可恨了,这哪是什么敌人啊,这不是已经死去的财神爷吗?
我和他们祖孙俩,抱着一堆钱跑到老孙跟前时,老孙欣慰的拍了拍郑春,正要说话的时候,几辆车又猛地向我们撞了过来。
我一把退开郑春,再向旁边的车上一扑,才没有被车撞到,老孙他们则是往里边退了几步,躲在了车后,大部分的冲击力被车挡住,他们只是被碰倒了。
等我们全都站在地上的时候,已经被一群扶桑人围住了,为首的扶桑人开口说道:“孙先生,这次你还能跑的了吗?我们还是你眼中那扎着辫子的小姑娘吗?”
老孙挣开齐浩的搀扶,朗声说道:“你们挺狠啊,刚才那一拨扶桑人只是炮灰?让我的人受伤然后去医院,等人少了再来杀我们?”
扶桑人傲然答道:“为了完成既定的目标,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孙上峰!这次你们死定了!”
老孙不慌不忙的点了根烟说道:“死定了?确实是。”
老孙的话一说出口,就听见嗖嗖嗖的破空之声,围在我们的扶桑人接连被射倒地,没有被射中的那些扶桑人纷纷躲在车旁。
我放眼望去,几十个人手持弓弩正在射向这些扶桑人,他们交替射击,一拨人射出弩箭然后填装箭矢,另一拨接替射击,来回交换着往我们这边聚拢。
我仔细看了看,他们手中的弓弩,一次性可以射出三只箭,真是个好东西啊,看着有的箭射在扶桑人的车上,我又一阵心疼,这还得修,还得花钱。
这些扶桑人被弓弩射的不敢露头,有的直接爬进了车底下,还有的把自己人的尸体搬到自己身上当做盾牌。
我抽出匕首,悄悄的走向躲在车底的那个扶桑人,他的身子躲在车底下,但是脚还在外边,依旧是老套路,割脚筋。
他一吃痛,急忙向着前边爬去,却忘了前边有人正在手持弓弩等着他,他刚一爬出车底,就被两只弩箭射穿了身体,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至于那个拿同伴身体当盾牌的扶桑人,则被老孙一脚踢在脑袋上,只听嘎巴一声,脖子应该被踢断了。
手持弓弩的姒卫向着我们越来越靠拢,有的扶桑人不想被擒,跳出来持刀冲向我们,只不过刚一出来就被弓弩射了个通透。
剩下十几个活着的扶桑人,被手持弓弩的姒卫分开围住,刚才跟老孙叫嚣的那个扶桑人,被齐浩抓住带了过来。
老孙揶揄道:“你看,现在是你们死定了还是我们死定了?”
“是我们大意了,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在这儿提前埋伏好了人!”
老孙摇摇头说:“不是这儿,是每一个服务区,也不能说是每一个服务区,是从秦山到这儿的每一米我的人都在。
你也不想想为什么我们开的这么慢?他们都是从秦山一路跑过来的!
你把你的第一拨人当做炮灰,我是把自己当做诱饵,你以为你是黄雀?哈哈哈,这些一路从秦山跑到兰滕的人他们是黄雀!”
老孙的话说完,这个扶桑人沉默了,他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一路跑过来,别说他,我和郑纯然都是一脸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