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中的众人并没有察觉到成蟜那一瞬间的变化,但对于成蟜来说,那一瞬,却已经换了一个世界。
当成蟜开启长剑的瞬间,他整个人的意识世界沦为了一片血红。
这是鲜血的世界,无数的血色人影向他重来,下一刻,他整个人彻底迷失在血色的。
外界的人自然不知道成蟜此时正在经历着什么,但都看到了成蟜的脸色瞬间变成了苍白之色,一道道冷汗出现在他额头。
“成蟜,你怎么了?”身为母亲的韩姬最先发现了成蟜的变化,这个母亲顾不上自己的仪态,跑向成蟜。
但就在韩姬即将触碰到成蟜的时候,嬴政拉住了她的手臂。
“大王,成蟜他?”韩姬回头看向嬴政,急切地说道。
韩姬的变化落在众人眼中,众人才意识到,成蟜身上生出了变故,不由齐齐向成蟜看去,发现,这位今天的婚礼的新郎此时已经是大汗淋漓,面色惨白,更是浑身颤抖,似乎正在经历着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个时候不能触碰成蟜,他被剑的杀气惑住了心神。”嬴政解释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才能帮到成蟜,大王,你一定要帮帮成蟜。”韩姬一把抓住嬴政的手掌,面色慌乱的祈求道。
“韩姬,不要慌。”夏太后此时还算镇定,但看向新娘的眼神已经多出了审视的意味。
“蒙将军,你见多识广,可知道现在成蟜这种情况是怎么一回事?”夏太后转向蒙骜问道。
“回禀太后,正如大王所说,长安君是被武安君佩剑中的杀气冲击了心神,武安君征战一生,剑下亡魂不下百万,其佩剑中的杀气·····”蒙骜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不言而明。
“可有什么办法吗?”夏太后追问道。
“只需从长安君手中拿开武安君佩剑即可,只是,此时但凡有人接触在长安君的身体或是武安君佩剑,都会被其杀气冲击心神,变得和长安君一样,非有大毅力大心智的人,不能抵抗。”蒙骜说道。
“那老将军您?”韩姬急切道,此时已经忍不住用出了敬语。
“老夫如今已经年老体衰,若是贸然出手,老夫这残躯也就罢了,还有可能危及长安君,适得其反。”蒙骜说道。
“大王,成蟜是你的弟弟,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救一救他。”韩姬紧紧的抓着嬴政的胳膊道,眉眼间已经挂上了泪水。
“这?”一个诱惑出现在嬴政的心头。
如果就这么下去,成蟜即使不死,也要遭到重创,岂不是给自己省却了许多麻烦。
“大王!”韩姬的哭诉将嬴政拉回了现实。
看着面前这个梨花带雨的‘长辈’,嬴政有些迟疑。
罢了,算你成蟜的运气好吧。嬴政的心中有了决断。
“白氏,你可有什么办法?”夏太后开口道,此时的她响起了这件事情中的另外一个主角。
如果说,有一人有办法的话,那白氏这个新娘无疑是最有可能的。
“太后,妾身······也不知该如何。”白氏开口说道。
她当然有办法,她常年与长剑相处,早已能够适应其中的杀气,也知道,剑中杀气之烈,非是常人所能驾驭。
但是,她还是将长剑带来当作嫁妆了,其中固然有白家实在没有更好的嫁妆之外,也有着她想用剑测试一下自己夫君的意思。
这场亲事,是她的父亲定下的,她没有理由反抗,但这并不代表她就真的甘心,所以,她要测试一下成蟜,只是,结果,让她有些失望。
终究只是一个庸人罢了,竟然会因祖父的佩剑而恐惧。这个想法在白氏的心中已经悄然间发芽了。
但是,即使有不满,她也不至于坐视成蟜陷入幻境而不救,但就在她准备应允出手的时候,透过流苏,她无意间看到了嬴政的神色,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神色。
难道,大王能?这个猜想瞬间出现在白氏的脑海中,所以,她即将说出口的后半句话变了。
“还是孤来吧。”嬴政将紧紧抓着自己手臂的韩姬拉开道。
“大王,不可。”蒙骜见状,连忙阻止道。
随着蒙骜的话落下,更多阻止的声音出现了。
夏太后脸色阴沉的看着面前的一幕,但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也不适合说出另外的话,只能顺着众人的意思道:“大王,你一身系着秦国的安危,不可。”
“大王,还是让老臣来吧。”蒙骜走出来道。
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嬴政以身犯险,哪怕是让他自己身处险境。
“上将军,不必,孤还是有着把握的,正如你所说,重在心智毅力,又不是武功。”嬴政阻止道。
蒙骜不希望嬴政接触危险,嬴政有何尝愿意见到蒙骜有什么意外。
“大王,不可。”
蒙骜还要阻止,嬴政已经一个跨步出现在成蟜的身前,手已经握住了剑柄。
随着一声剑吟,血光闪过,在嬴政的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柄出鞘的长剑。
剑并不特别,长三尺有余,宽不过五指,锋锐的剑身之上泛着淡淡的血光,厅堂内的众人下意识的别过脑袋,但在口鼻之间,却依稀嗅到淡淡的血腥味。
“咝。”嬴政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在拔出长剑的瞬间,嬴政只感觉到灵魂深处的那道混沌漩涡竟然不听使唤的自动旋转起来,一股巨大的吸力自灵魂深处而出,疯狂的吸收着长剑中的血色能量物质。
随着血色能量物质的涌入,嬴政只感觉到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了,更有着一股冲天的杀意在心中奔腾不休。越王八剑所谓的杀气在它面前,完全就是小儿科的存在。
“杀神之命,果然名不虚传。”嬴政猛地从已经有了几分清醒的成蟜手中夺过剑鞘,将长剑归于剑鞘之中,强行切断了灵魂深处混沌漩涡与长剑的联系。
“大王。”
“王兄。”
“现在已经无事了。”嬴政道。
“成蟜,这柄剑杀气太重,你以后不要接触。”嬴政对几乎已经虚脱的成蟜说道。
“大王,你既然能够不受这柄剑的影响,就将这剑带走吧。”韩姬扶着成蟜对嬴政说道,神色中带着祈求的意味。
“不合适,这毕竟是白氏的嫁妆。”嬴政虽然心动,但面子上还是假装拒绝道。
“大王,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既然寂静入了门,就已经是成蟜的了,作为王弟,送给王兄礼物,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夏太后开口道,此时她也是一脸的心悸之色。
一柄剑,竟然能够恐怖如斯,这样的一柄凶剑,如何能够留在成蟜的身边。
成蟜面色难堪地看着面前地一幕,心中被一种浓浓地屈辱所淹没,迎上嬴政探寻的目光后,那种屈辱更加大了,索性两眼一翻,昏迷过去,接下来发生什么,他不想知道,也可以不知道了。
人在秦时,君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