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小夭起来,直接带着珊瑚去了医馆,相柳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欲言又止。
医馆内,当初收留的十几位学徒只留下了七个,不过好在,这七个都是好苗子,日常一些小病都能上手了。
小夭考校了他们前一天的课程,又布置了新的学习内容,剩下的时间就是自己的了,小夭不想回去,便回了医馆后院,那里有一间屋子专门用来休息。
昨夜没有睡好,小歪在榻上,没一会儿就陷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珊瑚在小夭耳边轻声道,“小姐,防风小姐来了。”
小夭睁开眼睛,问道,“什么时辰了?”
意映上前,笑道,“你这一觉睡得真够久的,已经申时了!”
小夭坐起,“意映,你怎么来了?”
意映嫣然一笑,“你迟迟未归,有人心急如焚,托我来看看!”
小夭扯扯嘴角,“哼,他怎么不自己来??!!”
“好了,别生我二哥的气了,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跟他们生气不值当!”意映揽着小夭肩膀,坐在床边。
小夭双唇微抿,半晌道,“你现在已经知道真相了,怎么还叫他二哥?”
意映道;“叫习惯了吧!虽然现在知道他并不是我的二哥,可这么多年,在防风家相处的点点滴滴,都铭记在心,我叫他一声二哥也不委屈。”
“小夭,我家里,你也知道的,我那个爹,极其的不着调,我们防风氏也是曾经辉煌过的,结果 在我爹手里,你看没落成什么样了。我大哥,耿直忠厚有余,女儿家的心思他也不懂。我二哥,别看他整日好像对什么事都漫不经心,其实他比谁都通透,日常也会对我小心提点,我们一直相处不错,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我早把他当成真正的哥哥了。”
“那是,他九个脑袋也不是白长的。”小夭还是气愤不过,暗暗吐槽道。
意映哭笑不得,“小夭,你怎么还没消气呀,我二哥不就说错一句话吗?你至于斤斤计较到现在吗?”
“意映,我现在真羡慕你,你看你现在自由自在的多好!早知道他这么小心眼,我就该去玉山接任王母之母,一辈子远离这些纷扰!!!”
“当真?你舍得吗?不如你和我二哥分手,我们去四处流浪吧!”意映坏笑道。
小夭也笑了,叹息一声,“是,我舍不得他!可是璟的事情一直横亘在我们之间 ,隔三差五就要因为璟吵几句,我是真的心累了!”
意映正色道;“小夭,对于璟哥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小夭有些苦恼,“当初在清水镇时,璟被他哥哥折磨得不成样子,我救了他,他说要报恩,一直留在我身边,后来,哪怕他被涂山氏找回去了,也一直用涂山家族的力量帮我。这一路走来,璟对我付出很多,我一直铭记在心。他和丰隆不一样,他对高官厚禄没兴趣,对女色也没兴趣,我想补偿他这一路相护都没办法。他惟一的心愿就是留在我身边,我实在是不忍拒绝。”
“那你对我二哥呢?”
小夭苦笑一声,“不怕你笑话,我费心费力当女帝,纳宠妃,都是为了他,为了堂堂正正地和他在一起。建立清水城,也是为了保护辰荣义军。”
意映一脸的难以置信,“小夭,想不到你为我二哥做这么多!”
小夭摇摇头,“如果我有需要,相柳付出的会比我多得多,只是,我不忍心他再付出。他那个人,看似精明 ,实则一旦交心,比谁都坦诚。”
意映温言劝道,“小夭,既然你们俩心意相通,就别 再怄气了!”
“哎,情之一字,十有九伤,最难圆满。这世间,多的是有情人中途散场,难的是两心相许的一世情长。乍见之欢的心动最是容易,携手一生的相伴却不容易。”
“小夭,别这么悲观 ,你和我二哥都是聪明人,有些事,糊涂一些也就过去了。”
“嗯,意映,谢谢你!”
“走吧,我送你回去,我二哥肯定等急了。”
意映将小夭送到门口,相柳已等待多时,看到小夭回来,忙走上前。
“二哥,你和小夭好好聊聊,我先回去了。”
“也好,意映,今日多谢你,改天我请你和涂山族长一起喝酒。”
意映笑道,“好!”说完转身潇洒离去。
“小夭,我们回去吧!”
“嗯!”
两人回到房间,相柳关上房门。
相柳郑重道,“小夭,相信我,我以后再也不会因为涂山族长和你争执了!”
小夭叹口气,“相柳,我知道你心思多,可是,璟从来没有想过和你争什么,我对他也只有亏欠,如果可以,我真想回到从前,不救涂山璟,不遇见你,只做清水镇一个普通 的小医师,这样是不是就没这么多烦恼了?”
相柳轻笑出声,可是眼底却漫上了一层悲凉,只是一刹那,便归于了平静,开口的声音清冷,又隐含几分沙哑。
“若我们没有遇见也好,那样你也不用费尽心思为我做这一切,不管是涂山璟,还是丰隆,哪怕是玱玹,都比我更适合你。你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神族,我这个藏头露尾的妖怪,确实与你不配!”
小夭冷冷地说,“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他顿了约莫半分钟,望着她的眼神变得哀怨而缠绵,开口的嗓音里,透露着无边的悲凉和伤感。
“既然如此, 那……那……”。相柳狠心开口,接下来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只要你不说分开,那我们永远不会分开!相柳,你这样真的很没有意思!”
相柳双眼变得赤红,妖瞳闪现,疯狂地看着小夭。
小夭瑟缩一下,“吵架归吵架,我又不是不爱你了!你能不能别这样!”
相柳伏下头,咬破她的脖子,用力吸吮着鲜血,以此来宣泄心中的强烈不满!
小夭头向后仰,手撑在榻上,感受着脖子上的剧烈疼痛,渐渐地,疼痛中又夹着丝丝酥麻,和,一丝丝的快感。
不知过了多久,相柳抬起头,用手指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微微喘息着。
他的眸色已恢复如常,伸手抚上小夭脖子上的伤口,片刻之后,只留下一个指甲大小的红痕。
小夭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四肢重逾千金,软软地瘫倒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