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门口,月拂泠远远就看到游淮泽和景湛在那等她。
隔着车帘,她问:“皇上,是你把他们叫来的?”
君镜掀开帘子,垂眸睨她一眼,“你当朕很闲?”
月拂泠奇怪的看他一眼,从见面开始这人就仿佛在跟她赌气一样,一直不高兴,真中邪了?
“那就是丞相!丞相真好!”
月拂泠朝着游淮泽和景湛跑去,“儿砸!湛湛!我回来啦!”
景湛和游淮泽眼睛一亮。
“湛湛,快!活的一万两!”
月拂泠闻言,踩了脚刹,“什么意思?”
“弟,官府通缉令,抓到你赏金一万两黄金,他们好富!咱要发达了。”
游淮泽出着主意,“你先去牢里待两天,咱把钱领了!”
月拂泠:“五五分?”
游淮泽谨慎的问:“谁五?”
月拂泠:“……”
“你个不孝子!留你活着我不如打死你。”
月拂泠撸起袖子追着游淮泽打。
游淮泽往景湛身后躲,“错了错了,我这不是在帮你想办法嘛。”
月拂泠:“嗯,帮忙,帮不上硬帮是吧。”
景湛道:“游哥说,帮倒忙何尝不是一种帮忙。”
游淮泽揉了揉胳膊,“弟你现在手劲真大。你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幸好皇上派人来告诉我和湛湛,还让我们来皇宫等你,不然我们都不知道。”
景湛跟着点头,“是哒。”
月拂泠回头看已经下了帝辇的君镜。
君镜板着脸,从头到脚都在表现四个字:朕不高兴。
景湛看出来了,小声说:“九哥好像在不高兴。”
月拂泠一摆手,“哎别管他,他一个月有三十二天都在不高兴,丞相跟他就是没头脑和不高兴。”
游淮泽默默给她竖大拇指,“牛的,弟。天下都认可的智谋无双第一人在你这是没头脑。”
月拂泠昂首,“不瞒你们说,这段时间我在邑州闭关修炼,如今已是今非昔比,以后请叫我,光·会轻功·闻名天下·高手月!”
突然,她看见远处高台上的小小身影,身侧卧着一只大老虎。
“五岁!”她激动的招手。
同时示意游淮泽,“看好了,我只演示一遍。”
游淮泽往前伸手,“请开始你的表演。”
月拂泠足尖一蹬,回忆着在一次次爬山下山中感悟出的轻功方法,还有被追杀大半日的复习。
提起一口气,身体骤然腾飞空中,朝着君羽星而去。
“哇!”
游淮泽和景湛很给面子的哇出声。
月拂泠飞向君羽星,在空中喊:“五岁,笑一个!”
君羽星本来面无表情的站在高台上,看起来跟君镜一样有范。
这会看到月拂泠飞到空中,又在雕像上踩一下,飞到高台上方缓缓下落。
他表情突然变得惊慌,丢开一直抱在怀里的兔子,张开双臂仰头去接月拂泠。
一边仰头,足下一边调整位置,生怕月拂泠掉在地上。
月拂泠吓死了,“五岁,快让开。”
她落他身上,不得砸死这娃。
君羽星紧张的一心要接她,手臂还往上伸着,根本没听她说什么。
关键他一直瞄着月拂泠的位置,还瞄得挺准。
为了不砸到君羽星,月拂泠在即将落地的时候,硬生生将身体扭横,翻了个身。
本来她还不太熟练,这一下身体直接失去了控制,身体落地,砸在君羽星脚边。
在远处游淮泽几人眼里看到的就是她帅气的出场,落幕的狼狈。
“很好,历经千帆归来仍是废物。”游淮泽安心了。
本来美美的金鸡独立式落地,变成了狗吃屎造型。
君羽星睁大的圆眼闪过慌张,眼睛迅速蒙上一层水雾,低声看着摔在他面前的人。
就在他眼泪要落下来时,双腿突然被人抱住,下方的人仰头冲他笑得灿烂,“五岁,你接住我啦!好厉害!”
君羽星扑过去抱住她的脖子,嘴巴紧紧抿着,一点声音也没有。
月拂泠单手把他抱起来,顺手摸了把老虎屁股,“大黄啊,你怎么又胖了啊?”
突然,君羽星身体骤然僵硬挺直,然后以月拂泠的脑袋为树,拼命的往上爬,软软的肚子蒙住月拂泠整张脸,眼前一片黑。
月拂泠:“……”
她都不用看,伸手乱抓。
“皇上。”
君镜上前一步,把她乱抓的爪子放到自己衣襟上。
月拂泠摸到他的位置,把君羽星强行塞到他怀里。
一大一小同时身体僵硬,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
月拂泠站在两人中间,训道:“都不准动,一个不准扔,另一个也不许跳。我受伤了。”
她手肘那擦破一块皮,幸好衣服挡了大部分。
君镜看着君羽星,君羽星也看着他,板着脸的样子终于看起来像亲兄弟了。
上次两人近距离接触是天黑。这会大白天,更尴尬。
游淮泽捏着下巴,看一动不动的两个人,“我弟怎么跟驯兽似的。”
御书房,内殿。
周围是被书塞得满满的书架,君镜平时偶尔会在此作画。
此时,那张长方形的桌子,被摆到中间,周围八把椅子。
君镜坐在最上位。
左手边从近到远是月拂泠、游淮泽、景湛。
右手边从近到远是君羽星……一只前爪趴在桌上睡觉的老虎,然后是在椅子和桌子之间蹦来蹦去的一窝兔子。
风栎迷茫又混乱的坐在地上。
他算什么东西,怎么敢与圣上平起平坐?主动选择坐地上。
没跪着已经是君镜发话。
月拂泠一脸严肃的开口:“皇宫对抗朝臣黑恶势力第一届第一次会议,现在正式开始。湛湛注意记录。”
景湛握着笔,郑重点头,“收到!”
月拂泠指着老虎,“大黄不要睡觉了。”
君羽星端端正正的坐着,闻言立刻斜着身子去拽了下星栖的胡子。
老虎慵懒的睁开眼睛,喉咙里发出低吼,野兽的不满传达得非常直接。
月拂泠一抖:“算了,继续睡吧。反正你也不发言。”
君镜揉了揉眉心,闭上了眼睛。
他应该把丞相叫来。
君镜自认再是诡谲多变的朝堂,他都能镇压全场。
但是这个场子,他有点镇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