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桥安笑了一声,“你留着吧,我要是想分你这钱,就不叫你跟来了,啥忙都帮不上,差点坏我事。”
史瑾不好意思,今晚他确实啥忙也没帮上。
“那个,多不好意思。”三万多呢,抱在身上都压腿。
史桥安再次发动车,“我给你一句警告,钱你拿着,别和你家人说,你妈也别说,自己想办法藏好,别以我的名义或者你家人的名义存起来,这个时个,你家任何忽然出现的资产都容易给你带来危机。”
“那,那咋整?”这么多钱,不存银行让他放家里,还不能告诉媳妇,是让他整宿整宿不睡觉吗?
他能防的住賊,还能防的住家人不成。
史桥安瞥了他一眼,“我要是你,就远离这是非之地,你觉得,你现在就算去了汽运站,就算有爷爷给你撑腰,你在新单位能干得顺当?”
史瑾低头,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从前他仗着父亲的势力,总在外吹嘘自己的老爹,现在他真后悔不该提家人。
“你有啥想说的,你就说,我晓得你能考上大学,脑子肯定聪明。”
“呵,聪明不聪明是两回事,我想以后的人生,包括孩子都不被人指指点点,就和二叔一家一样,搬离沪市,离开这里,谁又晓得你是谁的儿子,你的工作指标能卖上一个好价钱,嫂子的工作同样也能卖一个好价钱,拿着这钱跟二伯一起去羊城,重新生活,不好吗?”
史瑾以前不敢走,那是因为穷。
现在……
史桥安又说,羊城已经有商品房了,有钱就能买房子,买房子解决户口,三万六千块买两套商品房应该刚好够用,你自己考虑一下吧。
他把人放在家属区,他以德报怨言尽于此。
史瑾下了车,看着远去的小车,晓得自己这一家也是该离开的了。
很快,到了史福生受刑的日子,史毅一早就将自己穿戴利索,银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来到客厅,他对孙子说,“带我一起去吧。”
“爷爷,你在家等消息吧。”
史毅冷哼,“这种事,有啥好消息可等,我去,是有几句话要和史福生说。”
史桥安见爷爷情绪平静,将老爷子平常的药带好,然后搀扶他上了车。
死刑犯执行前,还有一次见家人的机会,老爷子到的早,将这个机会给用了。
“爸,爸你是来救我的吗?”到了最后一刻,史福生还在祈祷奇迹出现。
史毅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要死的人了,谁还能救你,早知今日,当初你对桥安动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自己会遭报应?”
史福生愣住了,他不年轻的脸上,因为老爷子的话变得扭曲,凶狠。
“你都知道了?”
史毅看着他,老人的背挺得笔直,“早知你是这样狼心狗肺没有人性的东西,当年就该让你饿死在桥洞子里,也不会认下你做我的养子。”
史福生大喊,“你认下我没得到好处吗?”
“到今日,你还在以为那些年,是因为你的加入,改变我的成分,才有我史毅的今天?天真,愚蠢。今天我就告诉你实话,你有今天,是我举报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