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和有一点怂,他还没和这么多领导单独说过话,看这情况,也不像是领导来视察工作,毕竟他没有接到通知。
等到没有人的时候,他就弯着腰趴着门缝偷听……
杨美娇将人找回来时,王保和耳朵都贴到门板上了。看到他们两个过来,脸上有一丝尴尬,然后推着二人到走廊另一边。
“小许,你知道里面的人找你是啥事吗?”王保和一副被大馅饼砸到的喜感。
在来的路上,杨美娇将心中猜测都说过了,此时的许桥安心里并没有多少喜悦,对于他来说自己长大了,有能力改变未来,那些找上来的所谓亲人不管真假,他都不需要。
因为在他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他们都在过着自己的日子,没有人想到他的存在。
杨美娇见他脸色臭臭的,怕王保和尴尬,先问。
“场长,你偷听到啥了?”
王保和随即压不住兴奋,唾沫翻飞地说,“你俩知道里面那对老人是啥身份吗?那个看起来一脸严肃,上位者气质的那个,曾经竟然是沪市委常委、常务副市。我的个乖乖,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大领导,那可是沪市的大官啊!”
里面老人的身份同时让二人也很吃惊,是那么深的背景吗?
王保和没有看出许桥安脸色不对,推着他往前走,“快进去,别让领导们等久了,说不定这是天大的造化呢。”
许桥安被迫向前走了两步,无奈地说:“场长我自己能走。”
招待室的门被拉开,许桥安出现的那一瞬间,孟玉玲便激动地站了起来,“像,真的是太像了。”
老太太说着就忍不住拿帕子开始擦眼泪,颤巍巍地就想过来。
可能是血浓于水的关系,看到老人的第一眼,许桥安的心也没有办法平静下来,尤其是老人从坐位上站起来,因为太过激动,不住颤抖的手,让他心莫名就痛了一下。
老爷子看起来比他想象的还要老,额头上的头发几乎掉光了,为数不多的几根也都白了,虽然紧抿着嘴唇,可他眼里的激动和泪光是隐藏不掉的。
婆婆就更不用说了,站起来时,身上盖着的军大衣掉到了地上,想过来却被衣服绊了一跤,许桥安怕她闪到腰,大跨步走过去将人搀扶住。
这一刻,三人眼中只有彼此,再听不到别人的交谈。
“你就是我们要找的许桥安?”史毅毕竟当了多年领导,到这一刻依旧保持住沉稳,可声音也颤抖了。
“我就是许桥安。”然后许桥安就杵在那,不愿再多说一句话了。
孟玉龄从大衣兜里掏出一张相片,相片有些年头了,可清晰度还在,四寸大的相片里,男人坐在一把沙发上,手中拿着一本书,抬头对着镜头笑,眉角飞扬。
“孩子,你看看,和你长的是不是很像?”
老太太一脸祈盼地将相片递到许桥安眼前,眼睛落在孩子的眉眼上,再也分不开了。
许桥安看到老人红肿的眼框,还有眼底积蓄着越来越多的泪水,终是不忍心说出寒人心的话,将相片接过来。
相片里的男人大概也就二十刚出头,他和许桥安一样,长着一张当下最流行的国字脸,一双剑眉星目的眉眼,乍一看,和自己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若是挡住鼻子和嘴巴,他都以为这相片里的人就是自己。
老太太抬手摩挲着相片里的人,声音有很浓的哽咽,“这是我儿文飞出国留学前拍的相片,当时他只有二十岁,和你现在的年纪差不多。”老太太说着抓住许桥安的手。
“奶奶一看到你,就像看到了文飞还在眼前一样。”老太太拿着手绢不住地擦着眼泪,她的泪水就像开了闸一般,擦不完。
“奶奶…奶奶现在可以肯定,不用任何证明,你就是我们史家的孩子。”
许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