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二赖每日好吃懒做不上工,赚的工分连十岁孩子都不如,他想借钱盖房子,最后借出来的钱又被他买了酒和肉,老宅也没起房,直接搬到了从前被下放吕挚航住过的窝棚里。
现在他一天上半天工,场里分了钱就买吃的买酒,人倒是养得全场第一胖。
许桥安到了窝棚前,踹了一脚门,“吴二赖,想不想要媳妇?”
吴二赖睡得正酣,忽然门板砸下来,差点拍到他身上,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刚想骂人,看到是许桥安,忙换上讨好的笑。
“是小许呀,你咋来叔家了。”他手在衣服里搓着汗泥,出来时带出一股子馊味。
许桥安退后三步,“停,你就站在那说话就行,我就问你,想不想要媳妇?”
吴二赖呲着一口大黄牙,一张嘴臭气飘出十米远。
“嘿嘿嘿,桥安呐,你咋学场里那些人,开起你二叔玩笑了。”
他笑得贱,可到底动了心思,“哪的媳妇呀?”
许桥安从兜里掏出十块钱丢到他身上,“这人你认识,原来场里知青魏英,这十块钱给你买酒,搞到手再给你五十当份子钱。”
这样大礼,别说吴二赖心动了,就算一分钱不花,白给他一个媳妇他也愿意呀,可魏英都结婚了啊。
吴二赖捡起地上的钱,撮着牙花子,“桥安,你这玩笑越开越大,魏英之前就看不上我,现在更不可能跟我了。”
许桥安轻笑,“二赖叔只要听我的,五天后去二屯找她,她肯定跟你回来。不想白拿五十?”
许桥安是个心狠的,魏英不是想搞美娇吗,她不是想离开农村回城吗,他偏要魏英后半辈子跟一个人人恶心,全县最懒的男人,让她一辈子过最窝囊的日子。
别看吴二赖整天对人都是笑嘻嘻的,其实他脾气并不好,是个典型吃软怕硬的主,魏英嫁回来后,不说一天被打八遍,想在吴二赖手中讨好日子是不可能的。
许桥安找完吴二赖再返回场里,杨美娇已经下班回家了,他看了一眼场长办公室,还亮着灯,阔步走了进去。
“王叔,我有一点私事找你。”他说着将门给关上了。
王保和还没见过许桥安这样阴骘表情。
“你还在和二屯的人生气?”
“叔,明天你是不是要去二屯找他们的书记说魏英的事?”
王保和点头,“魏英的品德太坏,这一次她拿自己的孩子来作妖害人,我必须要给她一个警告。”
许桥安知道,王保和并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他也是因为那个人是美娇,才动了怒。
“王叔,你家在二屯是不是有亲戚,明天能顺便带我过去一趟吗?我有点事想求对方。”
王保和审视地看他,“你想干啥?”
许桥安露出阴险地坏笑,“王叔,我找你家亲戚只是帮一点小小的忙,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可警告你小子,别做得太过,你还有大好前程,不能毁了自己。”
“我心里有数。”
没多久,二屯就发生了一件大事,不知道从哪传来的谣言,称魏英嫁给陈台柱前就不是黄花闺女了,她在育苇厂早就被一个懒汉睡过了。
还有人传,她嫌弃人家,又逃不开懒汉的纠缠,才想办法逃到二屯。
哪怕村长出来辟谣,可桃色八卦越来越烈,大家纷纷说,难怪好好一个知青愿意嫁给村里最穷的陈家,原来是个破鞋。
就这破鞋还自己设计打掉了孩子,想回城了。
陈台柱再也受不了,直接找了村支书开证明,竟是把好不容易说得媳妇给休了。
魏英还在做小日子,村里人都嫌弃她身上有晦气,没有人家愿意收,二屯又没有知青宿舍,最后魏英迫不得已和和成分有问题的右派人挤在窝棚里。
这边的生活可没有育苇厂好,加上她骗婆家,又自己作掉了孩子,让陈家人生恨,赶她出门时一分钱没给,甚至一斤口粮都没让她带。
牲口棚住的人虽然成份有问题,可都是城里下放的高干或者知识分子。
他们自己都吃不饱,怎么会接济品德有问题的魏英。
魏英拖着小产的身子就在地里挖野菜充饥,捱到第五天,她连锄头都拿不动,稍一动弹眼前就发黑。
她觉得自己就要死了,被逼得没办法,趁着天还没亮,一个人偷跑进村里的土豆地里,背着村里人偷土豆。
刨出土豆也顾不得找个地方烤熟,在身上蹭了两下就往嘴里塞。
“魏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