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宗即明背着她往回走,兰舟看见远处的几人,忙拍了拍他,“先生…把我放下来”
“怎么了?”宗即明故作不知
“……”
不过宗即明还是将她放下,若是不放那指不定她羞得把嘴唇都咬白了不可。
兰舟边理裙摆边问:“灵姐姐怎么来了?”
“特意许江望舒半天假,让他带夫人散散心…”
兰舟踮起脚尖在她脸上极快落下一吻,“谢谢…”,随后拎着裙摆小跑离开,她如何不知这是他想让自己开心。
陈灵坐在大石头看他们三个忙碌,自他们知道自己又怀了,肉眼可见的过分体贴。即便自己要动手,他们也是不肯的,而穆青他们弄好之后便离开,免得打扰他们聊天。
“灵姐姐”,兰舟唤道
陈灵拉过她的手,下意识捏了捏手背,让她和自己坐一处。
“妾身拜…”陈灵见宗即明也走近,忙起身
宗即明阻止,“无需多礼,在宫外就如以前喊我季大哥即可”
“既然季大哥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客气了,还有季大哥,之前心直口快说的话你可不能再跟我计较”,陈灵趁机说道
宗即明这才想起她当初好像说过皇家并非良配,还想给阿舟做媒来着。
兰舟掩嘴轻笑,随后看向火堆,架着两个高矮不一的陶罐子,下面依稀还能看得见一点点泥裹凸起来的东西。
“可是又有叫花鸡吃?”
“下面藏着的是,但是这次最最最精华的是上面这两个陶罐子的,这道羊方藏鱼可是从昨晚就开始准备的,味道鲜美无比”,陈灵边说边咽了咽口水。
兰舟看着她的表情竟被勾起馋虫,也不由托着腮帮子看着陶罐。“旁边宽陶罐呢?是什么…”
“吃过荷叶粉蒸肉吗?”
“吃过,可是好像不是这样的…”
“让你尝尝我们家乡的做法”
“怎么做?”
“将炒熟的米粉和腌制好的猪肉用荷叶包裹起来,放在陶罐中蒸熟而成。这个陶罐可是用荷花黄土泥做的,要焖煮久一些,吃起来肉酥烂而米粉软糯,关键还带有荷叶的清香味。”
“哇”,兰舟惊叹,“灵姐姐你懂得真多。”
陈灵笑嘻嘻说道:“这个是我夫君把关让人准备的,我就是看了几眼…”
“没想到望舒兄还有这等本事”,宗即明似笑非笑看着他
江望舒提醒道:“陛下…说好的今天你是季兄,我才把辛苦准备的东西带出来。”
宗即明反问,“我说什么了吗?”
“阿舟妹子,你觉不觉得季兄这语气怪吓人的…真是难为你了”,江望舒撇开头,看着兰舟同情说道。心想:有这个机会还不好好怼,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
宗即明:“……”
兰舟冲宗即明笑了笑,随后道:“我也觉得江大哥特别厉害,世人都说君子当远离庖厨,江大哥却能抛开世俗。”
江望舒回道:“那是世人误解了,所谓君子远离庖厨,不过是让人要克己复礼心怀仁善。娘子脾胃虚寒,如今一人吃两人补,羊肉温补,这道菜最是合适了”
兰舟眼睛一亮,惊喜问:“灵姐姐,你有了?怎么看不出?”
“嗯…快两个月了,还没那么快显怀”,陈灵低下头看了看
“我能摸摸吗?”
“当然可以”,陈灵牵过她的手
兰舟掌心贴在肚子上,只觉得很玄妙。
“等再过几个月才有胎动。”
宗即明看着她们,心里有意压下去的憧憬又浮上来。
兰舟下意识看向宗即明,恰好他也正看着她,两相对视,自别有一番温情。
江望舒在一旁补充,“虽然现在月份小,可是该抓而还是得抓”
兰舟点点头,“的确应该注意温养滋补”
陈灵嫌弃说道:“你不用听他说,最近他神神叨叨的,他说的抓,是逮着机会抓我听书,还要听他读那些诗词歌赋,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江望舒伸了伸肩膀,“娘子…我们女儿得懂得多些才好,将来才不会被人诓骗”
“怎么看是男是女?”兰舟颇是好奇问
“肯定是女儿”,江望舒斩钉截铁道
“你不用理他,他就是觉得生了两个儿子,这一个肯定是女儿”,陈灵没好气说
兰舟笑出声,“男孩也挺好的,像沐儿、相儿又乖又聪明,让人喜欢得很…是吧~先生?”以后若是有幸,生一个像先生一样的儿子也很是不错
“都好,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强”,宗即明说
“嗯嗯…还是季大哥说话中听”,陈灵赞同道
“汤滚了”,江望舒看着陶罐盖的孔洞冒着烟,赶紧用湿帕子盖住柄打开。
顿时鲜香扑鼻,让人食欲大动。
江望舒拿着碗,先给宗即明盛了一碗。
宗即明却直接转递给兰舟,提醒道:“小心烫”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之前还偷摸向自己学习,如今简直就是举一反三了。江望舒又盛了一碗给他。
兰舟抿了一口汤,又分别吃了一块鱼肉和羊肉,果真鲜美无比,保留了羊肉和鱼肉的鲜美,又去掉了它们的腥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喝进去肚子暖暖的。
四个人抛却身份那些,边吃边聊,不过多是兰舟和陈灵在说,他们两个时不时附和一两句。
顺道欣赏落日余晖,一切都甚为快哉。
而且虽然才三道菜,但是份量多,加之又带了些许糕点,四个人都吃得有些撑。
陈灵歇了两刻便拉着兰舟去河边散步消食。
待走远了,陈灵这才问道:“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陈灵见她表情带着些许羞涩,可是更多的是恬静之态,这才真正放下心来,总归这个世间对女子的苛刻些。
“之前听到淮南侯府的人都被抓进去,可吓死我了。”
“先生第一天便安排我离开了。”
“阿舟,我可以看看你手臂吗?”
“嗯?”
陈灵看到那点红,不由啧啧称奇。
兰舟这下子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无奈说道:“你想什么呢?”
“我的想法很正常,总归担心你吃亏”,果然还是姑娘家,跟她这个成婚好几年的妇人不一样。
兰舟赶紧将话题移到沐哥儿他们身上。
宗即明和江望舒自她们离开之后,眼神便也紧紧跟着她们,享受这难得平静而悠闲时光,待明日可又要掀起一阵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