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
没等他说完,慎司衍就一脚把他踹开,他在木地板上往后滑了两三米,后背‘砰’的贴在墙上。
慎司衍温文尔雅的理了理领子,不悦的睨着他:“好好说话,再动手动脚的,我把你从楼上踹下去。”
男人后知后觉的一拍脑门,赶紧爬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失礼了,刚才是我太激动了。
那个……秦小姐,我叫吗孟霁云,家父孟国忠,您还记得我吗?”
秦溪尴尬的笑着点点头:“孟先生请坐。”
“秦小姐,您叫我霁云就好。我今天是专程来跟您道谢的。
要不是您施以援手,恐怕我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您了!”
说着,孟霁云的眼圈已经红了。
“你不用谢我,我救你是为了我自己。
令尊因为作伪证,现在也入狱服刑了,这件事毕竟跟我有关,你不记恨我吗?”
孟霁云正色说道:“秦小姐,我们家虽然穷,但我不糊涂。
我爸爸坐牢,是因为他做错了事、触犯了法律,跟您没关系。
其实在您找上门之前,我爸就一直为当年指证你的事自责,如今你沉冤得雪了,我爸也算了了一桩心愿,我没理由怪你。”
秦溪飞快的跟慎司衍对视了一眼,但无论如何,孟霁云这么通情达理,也让他们少了几分顾虑。
孟霁云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多亏您把我送到国外治病,现在我的身体已经基本康复了,只要每年做一次检查,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医药费,我会想办法还给您的,这是欠条,请您收好。”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恭敬的放到秦溪跟前。
秦溪打量着纸上落款的‘孟霁云’这三个字,忽然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你现在有工作吗?”
他脸上闪过一丝窘迫:“还没有,不过秦小姐,我会想办法赚钱。哪怕是送快递、送外卖,我也能把钱还上!”
“你上过大学吗?学的是什么专业?”
“珠宝鉴定与营销专业。秦小姐,您问这个干什么?”
她微挑了挑眉,笑道:“如果我把一家珠宝公司交给你经营,你愿意吗?”
“我?”孟霁云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蓦的瞪大了眼睛,“您说的该不会是祀禧珠宝公司吧?”
“对。”
他‘噌’的从沙发上弹起来,双手紧攥成两个拳头,又重新坐下。
他望着秦溪郑重的点点头:“我愿意。只要秦小姐肯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陆航见状悄悄蹭到慎司衍身边,压低声音说:“慎先生,秦总监这么做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这人是什么人品、有多大的本事,咱们都一无所知,贸贸然的对他委以重任,恐怕不太妥啊。”
慎司衍的目光牢牢的锁定在秦溪身上,笑道:“你啊,以后好好跟秦总监学着点,论看人的眼光,你比他差远了。
要是孟霁云人品堪忧,他也不会主动提出要还秦溪医药费,我相信秦溪的判断。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找人盯着他。”
“是。”
秦溪跟孟霁云越聊越投契,慎司衍不着痕迹的挡在他们中间。
“糖包快放学了,该去接他了。”
秦溪点点头,踮起脚尖,她的视线从慎司衍身上略过,看向孟霁云。
“那今天就先这样,明天公司见。哎——”
她话还没说完,慎司衍就牵着她往办公室外走去。
“陆航,安排车送孟先生回家。”
他闷闷的撂下一句话,拉着秦溪出了门。
他们的车子刚在幼儿园门口停稳,就看见糖包牵着小王老师的手,站在门口张望着。
糖包见到秦溪和慎司衍眼睛一亮,飞奔着扑到他们怀里:“爸爸妈妈!”
秦溪在他脸上‘啵’的亲了一口,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糖包今天乖不乖?”
“乖哦!午餐是我菠菜,虽然我不喜欢吃,但爸爸说,要多吃蔬菜才能长高高,所以我把菠菜都吃光了!”
她不由自主的看了慎司衍一眼,他正弯腰把糖包抱到怀里,眼里的凌厉都被收敛起来了,隐隐还带出几分少有的温和。
——看来给糖包找这个便宜爸爸,真是找对了。
她笑着夸了糖包两句,一家子说说笑笑的上了车。
陆航把糖包放在安全座椅上,欲言又止的看着慎司衍。
“有事就说。”
“是。刚才老宅打来电话,老爷子说……想见一见糖包。让您和秦小姐带糖包回去吃晚饭。”
慎司衍的眉心微皱了一下,侧过脸看向秦溪:“你说了算,你要是不想见,我就推了。”
秦溪一时有些犹豫,她相信慎老爷子不会对糖包不利,不过慎家的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糖包扭过头眨巴着眼睛望着他们,奶声奶气的问:“妈妈,是爷爷想见我吗?
我还没见过爷爷呢,妈妈,您带我去好不好?”
听他这么说,秦溪心里蓦的有些发酸,这孩子毕竟不是在正常的家庭环境下长大的,对亲情的渴望,可能远比她想象的更强烈。
她微微叹了口气,冲慎司衍点了点头。
车子从国际幼儿园驶离,一路往慎家老宅而去。
他们一家三口刚下车,管家就笑眯眯的迎出来了。
“大少爷、秦小姐来啦?哟,这位就是小少爷吧?”
糖包乖乖的问好:“爷爷好。”
“好好好,小少爷真乖。
快,快请进。老爷子一直念叨着想见小少爷呢。”
管家本想从慎司衍怀里接过糖包,但却被慎司衍拒绝了。
他扭过头欣慰的擦了擦眼泪——他们家大少爷对谁都是淡淡的,自从遇到秦小姐后,好像一切都变了。
秦小姐真是他们慎家的福星啊!
与此同时,张映柔和慎若兰正坐在一块小声嘀咕着什么,慎翊啧大喇喇的翘着二郎腿给女主播刷大火箭。
一看见慎司衍抱着糖包走进来,众人都默契的收了声。
慎若兰打量着糖包,冷笑了一声,尖酸刻薄的说:“哟,这就是那个小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