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剧烈的猛咳了几声,轻抚着胸口好半晌才喘匀气息。
“贺时棋请了左成左律师,他要抢走糖包,如果我不答应的话,他可能会起诉我。”
“以你现在的资产,在经济条件上并不吃亏。就算打官司,法官也会更倾向于把孩子判给亲生母亲。
我让集团的法务部帮你,不用担心。”
秦溪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试探着说:“有没有可能……我不是糖包的亲妈?”
慎司衍神色微顿:“糖包是你拐来的?”
“……”她沉默了片刻,在原身的记忆里搜寻了一遍,三言两语的说给慎司衍听。
“我坐牢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狱友,她叫杨月。
五年前贺时棋被竞争对手下了药,正巧碰到杨月,她为了嫁入豪门,陪贺时棋睡了一晚。
岳清曼知道后,派人连夜把杨月带走了,给她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让她身陷囹圄。
没想到她怀上了贺时棋的孩子,也就是糖包。
后来她在生糖包的时候难产过世,我觉得我跟这孩子投缘,就收养了他。”
秦溪顿了顿,神色复杂的轻叹了口气:“可能到现在为止,贺时棋都不不知道当年他还睡过一个叫杨月的女人,更不知道是这个女人给他生了个孩子。”
慎司衍一惯冷厉的脸上,少有的浮现出如此清晰的错愕。
“所以……咱们结婚以后,咱们就是糖包异父异母的亲爸妈?”
“……你要这么说……好像也没毛病。”
秦溪歪着小脑袋想了好半晌才突然反应过来——不是,谁说要跟他结婚了?
慎司衍唇边勾起一个鲜明的弧度,他清了清嗓子,淡淡的说:“你不用担心,糖宝是不是你亲生的不重要,我能不能让他变成你亲生的才重要。”
“什……什么意思?”
他意味深长的一笑:“这个世界上,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如果解决不了,就再多花点钱。”
“……6。”
慎司衍接连拨了几通电话,安排人手打点关系、伪造秦溪和糖包的亲子鉴定,又让集团的法务部成立专门的项目组,为秦溪提供法律支持,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三天之后,慎司衍约了秦溪带着双方的律师见面协商。
秦溪看着眼前齐刷刷站成一排的律师团,干笑着扯了扯嘴角,倒腾着小碎步蹭到陆航旁边。
“陆哥,今天只是协商,犯不上搞这么大的阵仗吧?”
陆航微微一笑:“秦小姐,我们慎先生特意吩咐了,不但要在专业上吊打对方的左成,更要在气势上碾压贺时棋。”
律师们齐声道:“秦小姐!”
秦溪吓得原地一个小跳,冲众人点了点头。
“那……那咱们现在出发?”
陆航点点头,说道:“秦小姐稍等,我再叮嘱他们两句。”
他转身看向律师们,彬彬有礼的说:“慎先生的意思是,你们虽然是替秦小姐个人争夺糖包的抚养权,但你们出去,也代表着咱们集团的形象。
所以今天跟对方协商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保持风度。”
“是!”
秦溪吓得又一个小跳,稳了稳心神带着律师们浩浩荡荡的往咖啡馆走去。
一进门,她就看到贺时棋跟一个精瘦精瘦的男人坐在正中央的桌子旁,咖啡馆里除了他们再没有别的顾客了,显然是包了场的样子。
贺时棋看着她带了一群人,讥讽的挑眉:“怎么?你这是打算带人把我给打残了。”
“笑死,打残你还用别人出手?我一只手就能拧断你的胳膊!”
一位姓王的律师从秦溪身后走出来,礼貌的欠了欠身子。
“贺少别紧张,我们是慎氏集团法务部的,慎先生吩咐我们帮秦小姐跟您方进行协商。咱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不等贺时棋做出反应,王律师就自顾自的在他对面落座,秦溪也赶紧颠颠颠的坐下。
王律师挥了挥手,余下的律师们坐在他们旁边,把贺时棋和左成团团围住。
秦溪的余光一扫,众人都气势汹汹的盯着贺时棋,像要把他们生吞活剥了似的。
她顿时感觉自己更有底气了,连腰板都往直挺了挺。
左成也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他偷瞄了贺时棋一眼,小声说道:“贺少……如果咱们被打了,您要追究他们的责任、跟他们索赔的话,那可是另外的价钱了。”
“别废话!好歹我也是贺家的大少爷,给他们两个胆他们也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只要你给我争取到糖包的抚养权,好处少不了你的!”
左成应了一声,看着秦溪开口道:“秦小姐,关于糖包的抚养权……”
‘哗啦’一声,一只扳手从律师甲的口袋里掉了出来,左成吓得一哆嗦,蓦的瞪大了眼睛。
律师甲若无其事的捡起扳手,憨厚的笑笑:“见笑见笑,我们家水管漏水,我修完水龙头顺手揣兜里了。”
“啊,好好好,那咱们继续。糖包现在的年纪……”
‘砰’,一把锤子从律师乙的口袋里掉到地上。
律师乙轻飘飘的说:“不好意思啊,中午砸核桃吃来着。”
左成吓得脸色隐隐泛白,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王律师推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睛,文质彬彬的笑道:“这不过是他们的一点小嗜好,绝没有威胁你的意思,左律师别在意。咱们刚才说到哪了?”
“说……说到……”
“好,其实说到哪并不重要,如果左律师识相的话,你现在应该拒绝贺少的委托。”
贺时棋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怒斥道:“你什么意思?”
“虽然贺氏集团财大气粗,但应该还没资格跟我们慎氏相提并论吧?如果我们慎先生发话,左律师以后都再难接到案子了。
难道你打算,后半辈子指着这一单的佣金活着?
当然,让你接不到案子,还是我们慎先生比较文雅的手段,至于不文雅的手段嘛……”
王律师的目光意味深长的落在那把锤子上,笑容越发的灿烂。
左成打了个寒颤,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桌上的文件,站起来撒腿就跑。
“贺少,我……我家里着火了,我先走一步!”
“你给我回来!你……”
贺时棋刚气急败坏的站起身,其余的律师们都紧跟着站起来,气势汹汹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