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司衍冷厉的眼风像刀子似的甩过去,不紧不慢的说:“我们慎氏每年都会给孤儿院捐款,养大的孩子没有一千个也有八百个,那些孩子没有一个是慎家的血脉。
要是照四姑妈这么说,慎家已经当了好些年的冤大头了,也不差多养糖包一个。”
“这怎么能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张映柔微垂着眼眸,笑着拉住贵妇的手:“若兰你别动气,秦小姐的儿子肯定跟她一样聪明,想必是差不了的。
既然司衍喜欢,是不是亲生的有什么要紧?”
慎若兰甩开她的手,没好气的说:“抛开孩子不谈,她未婚先孕总是真的吧?
这种水性杨花、不知检点的女人要是真进了慎家的门,那咱们全家的脸都不用要了!”
慎司衍的脸色沉了沉:“我们慎家的面子是靠在生意场上攻城略地挣下来的!还不至于挂在一个女人身上!”
“你……”慎若兰被他噎得好半晌没说出来话,悻悻的闭上嘴,“好好好,我说不过你!我看你的魂都被这小妖精给勾走了!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一时间,别墅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秦溪见状连忙把提前准备好的茶具递给老爷子,打了个圆场:“慎伯伯,这是我亲自给您挑的礼物,不值什么钱,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心意。”
慎若兰翻了个白眼,轻嗤道:“知道不值钱就别送了!你以为我们慎家是收破烂的?
再说了,司衍应该没少给你花钱吧?你也不想着给我大哥买个像样的礼物!
跟个貔貅似的只进不出,一身小家子气!”
慎老爷子瞪了她一眼,不怒自威的脸上浮出几点警告的意味。
“闭嘴!秦溪能有这份心就很难得了,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就给我滚出去!”
她悻悻的哼了两声,伸着脖子眼珠子直往礼盒上瞟。
慎老爷子缓缓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精致的茶具时,慎翊惊呼了一声。
“哟,嫂子是下血本了呀,这套茶具可不便宜,像是出自严大师之手。
前两天拍卖会上拍过一套比这个品相稍稍差一点的,成交价都得有一百多万呢。”
秦溪眉眼弯弯的一笑,乖巧的说:“钱不钱的不重要,慎伯伯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好孩子,让你破费了!”慎老爷子拿出一只茶盏爱不释手的把玩了片刻,扬声把管家叫到跟前。
“放到我的茶室里去,小心点,别磕着了。
得了这么好的茶具,我高兴!一会儿我让人去酒窖里找瓶好红酒,咱们一块喝一杯。”
“爸,我跟秦溪去选红酒吧吧,正好带她四处转转。”
慎司衍怕慎若兰再刁难秦溪,便主动带她往别墅后面的酒窖走去。
一下了地窖,温度陡然下降了几度,一道门把外面的燥热分隔开。
空气中弥漫着馥郁的酒香,一排排架子上摆满了红酒,随便拎出来一瓶都能换一辆车。
慎司衍笑道:“今天是沾了你的光了,我们老爷子很宝贝他这些藏酒,要不是你来,平时我们都没口福喝。”
秦溪新奇的四处打量着,好奇的问道:“这些酒很贵吗?”
“不贵。”
“哦~”她稍稍放下心,小心翼翼的拿起一瓶打量着。
“你拿的这瓶,现在的市价应该在三十万左右。”
秦溪的手一僵,赶紧把红酒放了回去。
——他是对‘不贵’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吧?
慎司衍的眼底漾起一抹笑意,站在她身后,把她面前架子上方的一支红酒取下来。
站在他身前,他身上木质香调的香水味钻进鼻腔,他伸手取红酒的时候,手臂从她眼前伸过去,让人有种被他圈在怀里的错觉。
秦溪的心脏‘砰’的狂跳了几下,感觉脸颊微微发烫,紧接着热意就顺着脸蔓延到了耳朵根儿。
她闭着眼做了几个深呼吸,心里念叨着‘心静自然凉’。
她再一睁开眼睛,正看到慎司衍深不见底的眸子贴在她眼前。
“你你……你干什么?”
秦溪吓得原地一个小跳,慎司衍眼疾手快的扣住她的腰,把她带进怀里。
“毛毛躁躁的,后面就是酒柜,要是撞上去疼哭你。”
她不自然的咽了口唾沫,隔着衣裳,她几乎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手掌的温度。
她打了个寒颤。
“慎先生,我觉得……好像有点冷。”
慎司衍的表情顿了顿,恍然点头。
——之前慎氏赞助了一部恋综,他记得有情感专家说过:女孩子说冷,就是在暗示男生抱她。
他了然的轻笑——秦溪果然爱惨了他了,这就迫不及待的对他投怀送抱了?
他清清嗓子,僵硬的把秦溪搂到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秦溪一脑门的问号,“慎先生你这是……”
“嗯?”
她不是这意思吗?
还没等慎司衍的脑子转过弯,他就觉得一股寒意袭来,他背过身使劲打了个喷嚏。
他这才意识到,秦溪刚才说冷,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尴尬的轻咳两声,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酒窖安装了恒温设备,温度不应该这么低才对,可就这一会儿的工夫,他明显感觉到越来越冷。
慎司衍压下心底的疑虑,眉心紧拢着,说道:“走吧,先出去再说。”
秦溪点点头,跟在他身后上了台阶,他拽了拽门把手,脸色不善的转过身。
“门从外面锁死了。”
秦溪神色一顿:“是有人故意把咱们缩在这儿的!
那……那怎么办?喊人过来开门?”
“没用的,酒窖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别急,等一等,见咱们没回去,管家自然会过来查看。”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酒窖外,慎若兰得意的把钥匙揣进兜里。
她啐了一口,冷笑道:“小贱人,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
“若兰,你在这儿干什么?”
一个温柔的女声在她背后响起,她吓得一哆嗦,转过身,正对上了张映柔的脸。
“大……大嫂。”
张映柔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紧锁着的酒窖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