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该结束了吧,这莫名其妙的谣言和针对。
虽然对她的影响没有那些闲人想的那么严重,但是已经快让她忘记,她的任务该是如何进行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她直接瘫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有时候会思考,为什么要活着。
死了会不会更安逸,即使当个无处皈依的鬼魂,也比活着要自由自在。
但孤魂野鬼的自己还能遇到沈柔,小谭和莫奶奶吗?
小谭还想活着,所以就算作为一个赚钱工具,她也要如行尸走肉般活着。
“莫姐姐,我为什么会得这个病?是因为小谭不够乖吗?”
在死寂无光的孤儿院长大的小谭,在与她慢慢熟络之后,问她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么的无解又无助。
他因为患有白血病,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扔到了这个孤儿院。
里面的孩子一直盯着门外看,希冀与绝望日复一日地上演。
十岁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知道患病只有死路一条。
只有年龄比他们稍大一点的沈柔,轻轻地揉着他的头,安抚他。
“小谭已经很乖了,这不是你的问题。”
她会不会也是因为得病了,才被扔出来,又或者是其他原因。
这寻不着答案的猜忌,困扰着她为数不多但日日无眠的孤儿院生活。
后来,她带着小谭和沈柔逃出了暗淡无光的生活环境。
也没人来找过他们。
他们现在过的很好。
思绪飘渺时,阳台上徐徐吹来的晚风拍敲着老旧的玻璃窗。
再不起身去固定稳当,就要倾坠破损。
她就那样冷眼看着,仿佛与她无关。
她在等风停下,等不可期盼的远方。
然而,风渐渐失去方向,胡乱肆虐,她不得已起身。
也没有那样的远方。
偏居一隅的孩子看不清这世界的璀璨。
走近阳台就听到楼下面三三两两的议论声,小声密谋着什么。
她警惕地侧身往下看,是中午和她起冲突的那个男生。
旁边还站着几个无袖背心的壮汉,粗糙结实的肌肉昭示着他们不是什么善茬。
原来他所谓的等着,就是这个意思。
妈*,不讲武德,都说了一个一个来,带壮汉来是什么意思。
莫姝禾心里咒骂着,同时脑子也在飞速运转,局势不对的时候,她是不会硬刚逞能的。
明哲保身啊,几个壮汉她可打不过,需要斗智的时候,可别无脑斗勇。
察觉到他们即将行动,莫姝禾故意站到阳台显眼的位置上,朝着他们的方向喊了一句。
“有本事一起上来。”
话音刚落,她又嚣张挑衅,朝着楼下竖中指。
这种情况下,没脑子的人都会被激怒。
果不其然,带头的男生脖颈上青筋暴起,仰头看她的时候,一脸愤然。
“你等着,等会还这么嚣张,算我输!”
“走!都上去。”
一声令下,几个肌肉男就挤着狭小的楼道,一拥而上。
她确定下面没人之后,直接从阳台翻了出去,丝毫没犹豫地跳到二楼斜对面一间房子的阳台上。
然后又动作迅速地往一楼跳,看熟练度就知道,她没少走这条不寻常的路。
快落地时,被门口冲出来的野猫吓了一跳,为了不踩到它,不得已改变着落点。
但青石板被长期踩踏磨平之后,格外的滑,情急之下,不慎崴了脚。
骨头剧烈扭转的一瞬间,疼的她嘶鸣出声。
还没来得及查看一下伤势,就被楼上打砸东西的声音提醒一番。
她直接脱下扭伤脚的鞋子,用力一挥,扔到进来的那个巷子口。
随即拖着受伤的脚藏了起来。
步子很重的下楼声伴着咒骂声,她屏息听着。
“一眨眼功夫就没了,是不是早就跑了。”
“我们上楼的时候,她还在阳台上,就这点时间,能跑哪里去。”
“我就不信了,屁大点地方,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噔噔噔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下意识地摸着口袋。
很好,时间匆忙,没带手机,也就不用担心手机会突然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地上那鞋是她的吧!肯定往那边跑了。”
“追啊,愣着干什么!”
一声令下,又是倾巢而出,没多久,这条巷子就安静了下来。
莫姝禾躲在一楼楼梯下面,那里还堆放着一些废弃物。
想再站起来的时候,受伤的脚已经不听使唤了,根本使不上力气。
试着站了几次,因为空间太狭小,始终没能力自己走出去。
躲过一劫的地方,也将会成为牢笼。
她决定画地为牢,撑不住了再另寻他法。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她头倚着杂物发呆,手不时轻揉着窝在腿上的自来熟猫咪。
她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是什么时候睡上来的,也看不清是不是害自己崴了脚那只。
但是它很乖,还愿意陪她。
又或者,只不过是因为,她占据了它平时休憩的地方,它才会这般堂而皇之地枕在她的腿上。
腿有些发麻,她尝试着调整姿势,手撑在满是灰尘的地面,缓慢移动着受伤的脚。
已经高肿起来的脚踝,摸起来像一个紫青色的发面馒头。
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她思考着要不要求助,但又怕是那伙人回来了。
犹豫间,她习惯性地屏住呼吸,轻抬的腿也僵着不敢动。
外面的脚步停了,似乎在原地徘徊,上了几级台阶又走了下来。
难道被发现了?
她藏身的地方也没有光亮啊。
她紧张地环顾四周,完全没找出可疑的地方。
她现在的状态可没能力以一敌几,能对付一个都是谢天谢地了。
毕竟现在,她又饿又残,和将死之人区别不大。
轻抬的小腿突然抽筋一般得抖动,她不得已猛地放下。
睡在上面的小猫咪可不乐意了。
“喵喵”叫着,就跑了出去。
完了,外面那人可别进来。
“谁!”
随着清冷男声响起,细碎的脚步声也朝这边传来,越来越近。
她也只能认命地一声不吭,要么就等死,要么就被救,可能性不多,希望也没多少。
手机电筒的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让久居黑暗中的眼睛不受控地微闭。
看不清来人。
高挑身形隐在强光后面,靠阴影只能看出侧脸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