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三十多岁呗,正是虎狼之领,老什么!”
金莎拿起杯子作势欲扔,周青慌忙转口:“其实看你状态跟二十来岁的少女也没区别。”
“这句话倒还靠谱,不过少在这跟我兜圈子,哪有时间陪你扯。还有,谁告诉你我三十多了,我现在离三十的生日还差几个月。”
周青匪夷所思,又知道金莎没可能说假话。
她不到三十,那岂不是意味着她十几岁的时候就出来打拼了,逻辑上完全不通。她大学毕业,怎么着也得二十几岁才能毕业吧。
“怎么着,我这跟你实话实说,你反倒不信。我说四十岁,你才觉着正常对吧。”
“不是不是,我一直以为你大学毕业应该至少也有二十二三岁,而且你还读了硕……”
“我十九岁大学毕业,稀奇吗?至于硕士文凭,这世道有什么东西是钱买不来的。”
“那您是天才。”周青慌忙打住了这个话题。
金莎坐直了身体:“你是不是来找我打听金店的事情?”
周青看她挑明,点了下头:“是想问问什么情况。”
“上次跟你说过,货源出了点问题。这几天又有变故,李修杰不知道跟查力勇那边怎么说的,那胖子彻底停了我的货源。现在我正想别的办法,也就是说,如果没有第二个渠道,开业的事情将会无限推后,实在没有办法的话金店的事情只能是无疾而终。”
周青没想到事情如此严重:“莎姐,为什么不做普通的珠宝生意?”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第一批货款付了,现在等同于是砸在了手里面,短期内资金全给套牢了。还有就是普通的珠宝生意咱们滨海早已经饱和,勉强经营,混吃等死的概率大点。我如果现在开业,第一批货能卖出去。但我在这上面砸了这么多资源跟资金都会理所应当的打水漂。”
“那您打算怎么办?”
“我过几天会再去一趟T国,查力勇那边如果实在不通融,就彻底没办法。只能把手里货源处理掉,然后撤资。”
“您跟查力勇难道没有合同,他单方面就敢这么做?”
“合同是在泰国签的,我难不成要去泰国跟他打官司,犯不上,而且在他的地盘,做这件事很蠢。”
“那您认了?”
“我也不是神仙,不认能怎么着。做生意就是这样,行不通就及时收手,不必非在一棵树上吊死。”
缓了缓,金莎主动说:“我知道你现在想什么,阿姨那里我肯定一分不少的退给她,不过需要等事情结论出来之后。她如果现在撤资我也理解,毕竟我现在已经算是失信于人了。”
周青摆手:“莎姐,我跟我妈都不是输不起的人。正如您所说,生意场上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我做主等您理出来一个头绪再说,至于撤资,亏损多少,比例均摊就好,这个才是理所应当。”
“再说吧,你信我就行,一个月后不管金店还能不能开业,我都会把钱先给阿姨打过去。”
周青点头,刚要告辞离开,想起了什么:“莎姐,您最近小心着点,我听小绣说老鬼冷不丁的来了滨海,现在不知所踪,我怀疑他暗地里会打您的主意。”
金莎诧异:“前两天是有人鬼祟跟着我,被克明开车甩掉了。杜绣倒是挺关心你的,这种机密也跟你说。讲真的,你如果不告诉我这件事,我还确定不了跟踪者是哪方面的人。”
周青苦笑:“莎姐别取笑我了,我好歹救过她的命。她这是还人情,摆明了要跟我一刀两断。”
“可惜了,杜景山这人不俗,你跟她女儿要是有所关联,好多事都会变得简单……”
“您这话不妥,就算杜景山真是我岳父,跟您好像没什么牵连。您还指望着碰到事,让我低声下气的去找他解决啊。”
“少在这耍嘴皮子,出去!”
金莎笑着瞪了一眼,重新埋头工作。
她现在每天抽出来两个小时来处理助手没权限的事儿,确实挺忙的。
周青很少见到她有如此情绪化的时候,忍不住也笑了笑,退出了办公室。
气氛一时变的过于安静,金莎把手头事务推到了一旁,揉了揉额头。
她不如任何人眼中那么轻松。
眼下是彻底得罪死了李修杰,金店倒还是小事,她顾虑的是其它方面。
李修杰这人不说在滨海,就是国内也能算是手眼通天的主。房地产业,对一个国家而言太过于重要,弃股市,保房市就是这种道理。她在滨海的关系网再厉害,也没可能跟李修杰进行角逐。
而且她深知李修杰阴险为人,惹上,就会是麻烦。跟齐三炮不同,齐三炮是滨海市警方的眼中钉,她顺水推舟在脉络之内。而李修杰,就算是滨海市的市委,对他也会忌惮几分。
很少经历如此被动的局面,连番事情压下来,她免不了心神不宁。
再如何强势自信也是在别人面前,一个人的时候,她没可能还继续装模作样万事大吉。
且这种变故,跟她未来对于夜场业的布局息息相关。不慎,很有可能她会彻底栽个大跟头。
秦海山,李修杰。
明暗处矛头全指住了她。
早预料到会陷入如此被动局面,她根本就不会对付齐三炮。可惜,事世注定谁都看不穿,哪怕聪明如她。
……
周青下楼上车之后,已然是八点多钟。
刚刚开车离开集团不久,迎面一辆黑色途观急速驶来。
道路是六车道,对方却越过了中心的实线逆行。
周青吓得连打方向盘,才堪堪闪避过去没有撞上。
等回过神,途观车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中。
周青没有太过在意,继续驾车前行,快到家的当口,他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从被杜绣通知可能有杀手会针对他跟金莎后,长期形成的警惕性让他见到什么都觉得诡异。
下意识的想起了那辆逆行的大众途观,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他总不能看到一辆车就觉得对方是杀手,无凭无据的……感觉毕竟只是感觉。
把车开到车库,刚准备拿钥匙打开门,难以静下来的心神让他停住了手头动作。
这种感觉以前他体会过,上次顾雅琴找人去对付他叔叔周彦荣,他就是如此心惊肉跳。还有被关在警局得知齐三炮出逃,也是如此。两次,一次感觉对了,一次感觉错了。
科学上没办法解释的事儿,他却宁愿信其有。
不管怎样,多跑一趟总是没关系。
万一金莎要是出了点事,别说他不想看到,他老妈投进去的那笔钱也彻底玩完了。
上车,招呼了一句胡小钊,给吴晓燕打了个电话后,两人一同赶往金莎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