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
你瞧他们的里衣。
进城前,他们俩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裳,现在却就只剩下件中衣和外衣了。
这怕不是…
赌输了?
是的,他们这次的确是赌输了。
且不止是输那么简单,他们还是赌赔了,里衣脱光都抵不够债务的那种。
丰和县的赌场有规矩:
但凡进赌场者,都得拿户籍登记姓名地址。
如此是怕他们赌输跑路。
官兵头头和谢大牛自也不例外的被留下了姓名和地址。
但这对谢大牛影响不大。
他那是京都户籍,现又在被流放的路上,就算赔了钱也不会被赌场的人找到。
可官兵头头不同啊。
他的家眷都在户籍所在地,现欠赌场100几两银子,若明日还不上钱,那他的家人怕是得有危险!
后悔!
官兵头头真是越想越后悔!
在京都时,他可没少见赌徒被打被杀的案件。
按理说,他应该最忌讳这玩意!
可他却碰了!
等等,他当初是怎么碰上这玩意的来着?
是谢大牛!
当初是谢大牛再三劝说他去赌场的,他们在赌场赢了钱,他这才染上的赌瘾。
官兵头头将所有罪责都怪到谢大牛身上。
是他害了他!
对,就是谢大牛的错!
其他官兵见官兵头头这般狼狈模样,都跑过来搀扶慰问,官兵头头突然喊声。
“给老子打,给老子狠狠的打!”
官兵们都是懵逼?
不明白头头怎么突然让他们打,还不说打啥?
官兵头头见他们没反应,狠狠攥了攥拳头,用力甩开搀扶自己的官兵冲谢大牛跑去。
他身上还有伤。
却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出手就是记狠拳,顿把谢大牛鼻子打破了!
鲜红血液流至谢大牛唇角。
谢大牛只尝到股腥甜,没弄明白自己是为啥挨打?
他正要反问…
其他官兵像是瞬间明白了头头先前的话,齐刷刷冲谢大牛跑过来就是顿暴揍!
这一幕来的太突然。
在场的田家和谢家也都看的懵逼。
倒还是谢书言反应快。
他快冲到那些官兵身旁,边拼命推搡他们边吆喝,“不准打我爹,不准打我爹!”
他爹虽也不疼他,但他爹在家时很少打他。
谢书言不奢望谢家的亲情,只要不打他,对他来说就是情。
那谢大牛就是他爹!
他不能让他爹被别人打!
官兵们正打的起劲,谢书言冲过来就是找打!
他们连带谢书言一起打。
谢书言虽有一身蛮力,可他并不会功夫,打斗时就只会用力推搡那些官兵们。
这对会功夫的官兵来说根本不管用。
他们还发现谢书言只会用蛮力,官兵头头就怒喊,“打他头,那是最脆弱的地方!”
不得不说,官兵头是真狠。
看到这幕的田家和谢家终于反应过来。
丁招娣急忙叮嘱两个儿子声,“不准跟过来”,自己边快往官兵那边跑边吆喝。
“不准打我家大牛,不准打他!”
也不知她心里有没有谢书言,反正口口声声喊的只有谢大牛。
可她过去怕是也只有被打的份吧?
田果果吆喝钱豹,“救人!”
钱豹等兄弟立即冲上前,跑到半路时还不忘把丁招娣拽回去,免得给他们添乱!
钱豹先护的自然是谢书言。
他的力气大,且还有功夫,很快就把那几个在打谢书言的官兵打倒。
只是谢书言的情况不太好。
他的后脑被打出个大包,刚被钱豹救下就晕了过去。
田果果急忙给他诊脉。
钱豹又去救谢大牛!
谢大牛也被打的伤上加伤,但田果果不管他。
好在他都是外伤,丁招娣给他包扎包扎即可。
倒是谢书言。
谢书言的脑袋被打出了淤血,田果果正在给他针灸。
而且,这一针灸还就针到了半夜。
田果果必须把他脑袋里的淤血疏通开才能收针。
田家人都心疼果果这般忙碌,尤其见她不停打着哈欠,老太太小心翼翼问声。
“果果啊,还得给书言针多久啊?”
田果果先是给谢书言诊脉后才回答奶奶,“还得1个时辰!”
她也知道奶奶是心疼她。
便安慰奶奶,“奶奶不用担心,我没事哒!”
老太太哪能不担心啊。
但她也没再多说,就在旁边陪着孙女儿。
半夜时候,田果果终于收了针。
小破车再次打个哈欠,给谢书言诊脉看看。
谢书言脑袋里的淤血已经化开,对他没有危险了,田果果就想靠在奶奶怀里睡会儿。
却刚走到奶奶身旁,附近就传来阵阴柔的对话声。
“讨厌,你轻点!”
“好好好,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弄疼你的!”
这是…
田果果虽是个小孩子身体,可她拥有老黄瓜灵魂啊,当即就听懂了那话的意思。
不过,这种事也挺正常的。
这里虽是逃荒路,却也有好些夫妻,待到晚上时候俩人亲热亲热…也没啥毛病!
只是,那女人的声音咋有点耳熟啊?
田亦鸣睡着睡着被尿憋醒,迷迷糊糊去旁边小解,却还没解完,他就惊喊声。
“娘?”
他的声音可不小,顿给已经睡下的田家众人都惊醒了过来。
老太太还没睡,最先跑过去。
她也听见那阴柔声音了,但她并未听出那是李春香声音,还以为是孙子梦魇了。
想着快跑过去把孙子抱走!
可别打扰人家的好事!
且,那种事也是少儿不宜!
结果,她跑过来后也是惊的下意识喊声,“春香?”
李春香…
此刻的李春香就像只惹祸上的蚂蚁,浑身都烫的不行!
她可真是万万没想到,竟能在这里遇到田家人。
田亦鸣不知是想到了啥,见奶奶跑过来,立即躲到奶奶身后。
李春香借此赶紧穿衣裳。
跟她一起的男子也不敢耽误,做这种事被孩子看见,真是羞!
老太太也带着田亦鸣先到旁边去。
等李春香穿好衣裳,老太太才问她怎么在这?
当初官兵带田家流放时,田家并未说出李春香,她现在不应该是在安平村吗?
面对这个问题,李春香哽咽半晌没说回答。
当时听闻田家被田丰收害得流放,李春香害怕也跟着流放,麻溜收拾东西就跑了。
可她不知跑去哪,就先出了城。
可能是老天爷怜悯她吧,让她刚出城就遇见了赵有欢,也就是她现在这个男人。
他们是一见钟情。
只是赵有欢正在逃荒,他们赵家要去南方,李春香想了想就决定跟他一起去。
却万万没想到,竟会在半路遇到田家啊?
且还被儿子看见她在…
咳咳。
李春香耷拉着脑袋沉默好半晌,终究还是没回答老太太的话,只给老太太介绍赵有欢身份,并说她要改嫁了。
老太太怎能听不出她这是害怕也被流放,就自己跑了。
却说也是。
李春香虽还是田亦鸣和田亦凡的娘,可她早已不是田家人,老太太也没资格管她。
她就让李春香走吧。
李春香看看田亦鸣,再看看也醒过来的田亦凡…
她像是有话要说,却几次又都是欲言又止。
田果果也在旁边看着。
看到这儿时,她感觉已没啥看头了,就回去谢书言那边再给他诊脉看看情况。
谢书言还未醒。
此刻的他正在做梦,梦里的他不但傻病好了,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