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铭走出机舱,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这片散发着朦胧光雾的土地,正是方铭小时候和父亲一起劳作的那片土地,而这片土地正是父亲长眠的地方。光粒集中在这片土地发上,方铭突然砰砰的跪倒在地,他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他想起小时候和父亲一起劳作的场景,他想起了父亲去世时的悲痛心情。
父亲去世那年,方铭正在部队服役,军营这是离老家1000多公里远。父亲逝世那天,方铭的心脏突然一紧,似乎有人握住了他的心脏,使他几乎无法呼吸。方铭记得小学时,自己也曾经发生过类似的感觉,那是爷爷去世的那天。方铭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趴在桌子上,用力地呼吸,希望这一阵心痛能早点过去,过了一分钟,心痛慢慢缓解,他感到神清气爽。
正值盛夏,柳絮飞舞,窗外营区大院内的大杨树翠绿欲滴,杨树下一班战士正训练。
方铭回过神,开始看桌面上的报纸,这是最新一期的《先锋报》,他仔细地寻找最近投稿的作品是否被刊登,可惜让他失望,投稿石沉大海他已习以为常,方铭是这支部队的报道员,他努力让更多的作品登报,这样可以为部队争光,但失望总比希望更多一些,偶尔有一些豆腐块大小的作品登报,他便小心翼翼地剪下来,贴在剪报本上,作为他的作品集。
突然,一只小鸟从窗外飞了进来,落在方铭的办公桌上,方铭轻易地抓到了它,方铭不清楚这种鸟的名字,只见鸟身上有翠绿的羽毛,十分柔顺,娇小的身躯暖暖的。小鸟安然地依偎在方铭的手心,只见它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方铭,这种奇怪的表情让方铭很惊讶,从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赶紧把小鸟放在窗台,赶它飞走。
此时手机的电话铃声响起,是方铭的母亲打来电话,告诉他父亲去世的噩耗,方铭眼睛泛红,泪水瞬间涌出。
母亲在电话中说:“方铭,你快回来,你的父亲去世,路上要小心。”方铭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母亲在电话里还是一贯地充满慈爱,叮咛着他一路注意安全。
“爸什么时候走的?”方铭半天才从哽咽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今天早上五点多,你跟部队的领导请假回来,路途遥远一定要注意安全,你大哥、二哥都在路上了,家里的事情由我来安排。”
南下的列车翻山越岭疾驰,那时还是绿皮火车,方铭从军营驻地回到家里足足花了24小时。
回到家里,大哥、二哥早已经到达,方铭跪在父亲灵前,轻轻地说了一声:“爸,我来晚了。”他轻轻地翻开父亲的殓布,眼前的景象让方铭感到欣慰,父亲的遗容很安详,嘴角带着微笑,完全没有临终前痛苦挣扎的面目狰狞,他的面庞黝黑,好像昨天还在地里劳作一般。
故乡的传统特色的葬礼,请功德班为父亲做了一天功德,村里的亲朋好友都过来帮忙,远房亲戚第二天来到灵堂吊唁。出殡那天天气晴好,阳光明媚,亲人朋友披麻戴孝送父亲最后一程。
父亲的墓地正是山脚下那片他劳作了一辈子的土地,那里林木茂密,有父亲栽种的几棵荔枝树,由于他晚年无力耕种,现早已经长满荒草,这片土地正是方铭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地方,父亲在这里种过红薯、香蕉、荔枝,父亲独爱这片土地,长眠在这片红土地也许是父亲最好的归宿。
料理完父亲的后事,方铭收拾行装准备回到军营,临行前母亲拿过来一叠祭祀用的纸钱,在方铭的背后扫了下来,一连扫了十二下,母亲说:“保佑一年十二个月平平安安。”这是故乡的一种传统习俗,这是母亲对在外游子的一种祈祷。
北上的列车轰轰地驶出站台,方铭继续回到部队服役,列车上方铭又想起了父亲带他到地里劳作的场景。
“你听!多热闹啊,这个星球有很多生物在夜里活动,我们人类选择在夜里睡觉,我们错过了许多东西。大自然就像一个神奇的生物体,它分配着万物的作息时间,万物皆有规律。”父亲的声音还是那么的熟悉而亲切。他经常向方铭讲述大地和天空的一些东西。
“你抬头看看星空,很多动物没有抬头仰望星空的能力,而我们人类可以,我们应该珍惜这种能力。”
那是盛夏的夜空,星星异常明亮,遥远的星空深处有几颗微弱的小星星,也许那是几亿光年外的星系。
更加震撼的是,整个星空横亘着一条巨大而微弱的背景星带,那是热闹的银河系。在一些科普读物上,方铭知道了地球处于银河系猎户座右旋臂边缘的一个荒凉角落,而方铭看到的银河系正是银河系的中心,一片繁华而热闹的景象,只是距离地球太遥远,银河系中心发出的光芒来到地球已经非常微弱,以至于很多人没有真正用肉眼看见过银河系,大部分人都是在网上看到那些用相机长时间曝光拍到的清晰明亮的照片,以至于给人们一种不真实感,而真正用肉眼看到的银河系一定会震撼心灵。
刻在康德的墓碑上的一段文字是人类思想史上最气势磅礴的名言之一:“有两样东西,人们越是经常持久地对之凝神思索,它们就越是使内心充满常新而日增的惊奇和敬畏:那就是我头上的星空和我心中的道德律。”
夜空是自然给人类最大的赠礼, 她让人类产生无限的遐想和探索未知宇宙的好奇。
方铭的父亲和许多人不一样,他总喜欢在夜里劳作。别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方铭的父亲经常劳作到深夜,于是方铭的母亲对此很不满,经常和父亲因此事而吵架。小时候,方铭很不理解父亲这种行为,直到看到了浩瀚的星空和热闹的夜间动物世界。方铭明的父亲种植的农作物从来不打农药,菜里长满了虫子,他会用手去抓,这样种出来的青菜卖相不好,到处都是虫眼,根本卖不出去,只能自己吃。那时村子里的农作物主要是柑橘,而这一带因为柑橘盛行,被称为柑橘之乡。别人种出来的柑橘个头大,皮红光滑,看起来非常诱人。而方铭的父亲种出来的柑橘是黑皮的,黑皮因为卖相不好,所以卖出不好的价钱,但是黑皮柑橘皮薄肉厚,味道极其清甜。方铭想起父亲种的柑橘,依然直咽口水。黑皮柑橘的产生是因为父亲不打农药,柑橘表皮被虫子咬伤愈合所致。
现在人们所提倡的绿色无公害农产品,正是父亲一直坚持的理理念,现在回想起来,父亲的观念还是相当先进的。方铭的父亲晚年耳聋,几乎听不见任何东西,他也从来不过问子女的工作状情况。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但方铭总能从他的眼神感受到巨大的精神力量,就像一道光芒指引着方铭前进的方向。方铭清晰的记得父亲极其喜欢看书,有时半夜醒来,父亲在还在微弱的灯光下看书,父亲看的都是一些古老的书,有的甚至已经残破不堪,泛黄的线装本旧书都是用细毛笔写的手抄本,这些书至今已不知所踪。父亲除了教方铭读书写字下象棋,更多的是带方铭到野外认识一些花鸟鱼虫。
方铭小时候生活的小村庄美丽而宁静,青山绿水环绕,田野如画,因此方铭对故乡的田园风光充满了深深的眷恋。每当夏日的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上方铭我总是迫不及待地踩着湿润的泥土,闻着土壤的芬芳,来到那片熟悉的田野上。
方铭生活的村子是一个传统的古村落,这里的风俗非常独特,每个人从生到死,每一个重要时间段都有一整套完整的仪式。比如小孩出生称为男丁,当年正月十四头个时辰也就要就是正月十三的夜晚11点多就要到村子里面的神庙添丁升旗,也就是向神明报告村里新生儿添丁的事宜,这是一件非常隆重的仪式。新生儿男丁当晚要穿上华丽的服装大红色,像清朝时期的服装,帽子后面还有个小辫子。
这天,全村本年度的新生儿都聚集在村里面的神庙,父母准备了丰盛的贡品有鸡、鸭、鹅三牲,还有红桃果、甜品、茶叶、美酒供奉神灵。神庙供奉着几位神灵,最大的是天公,还有佛祖,三山国王、土地公和门神。上旗仪式轻松而热烈,每个人都对新生命的诞生感到喜悦,仪式最后是放鞭炮。崭新的布料被系在两根带有叶子的竹子上,五颜六色的旗布迎风招展,这是所谓的男丁旗。这些男丁旗将会在第二天游神活动中作为游神队伍的突出角色,以展示当年村里面新增男丁的数量。新婚的男子在游神当天要负责抬神位,每一个神龛需要有四位新婚男子共同抬行,每年村里至少有12名新婚男子,如果人多了可以轮流替换,人少了则由年轻力壮的未婚男子代替,在游神活动中抬神龛被认为是一种荣耀的事情,可以通过这种方式祈求神明保佑平安。除了新生儿添丁仪式,还有年满十五周岁的成人礼,结婚、出嫁的仪式更为隆重,当然也少不了到达人生终点的仪式,这个古老而传统的村落就这样把风俗一代由一代地传承下去。
站在故乡散发着青草香的田埂上,方铭心情仿佛也随着那绿色的海洋一起荡漾起来。田间的蝉鸣,是方铭童年夏日的乐章,也是方铭的青春回忆。蜜蜂、蝴蝶、蜻蜓在空中翩翩起舞,山间的小溪潺潺流淌,回荡着方铭嬉戏玩耍的欢笑声。
故乡的田园见证了方铭成长的少年片段,方铭在这里学会了勤劳和坚韧,学会了与大自然和谐相处。田园风光不仅给方铭留下了美好的回忆,更给方铭带来了成长的力量。
在故乡的田园中,方铭学会了感受生命的细微之处。每一次播种,每一次翻地,每一次收获,都是时间的见证,也是一次生命的升华。方铭看着父辈的辛勤劳作,他们的汗水滋润着这片土地,让它生出硕果累累,更让方铭明白了耕耘与收获之间的艰辛。
随着岁月的流逝,故乡也在悄然变化。现代化的农业技术让农田变得更加肥沃,大量的农机赋予了农民更多的便利,然而方铭却对这种现代化的改变产生了些许的不安。
故乡那份宁静、质朴和纯真渐渐被城市化浸染。农田变小,化肥农药弥漫,他们在犁耕中破坏着土地的养分,满天飞舞的蝴蝶和蜜蜂也越来越稀少。大家都被城市的诱惑所吸引,很少有人甘愿留在田园中过着简单而幸福的生活。
然而,方铭依然在心底留有对故乡的深深眷恋。每当返乡,方铭总会跑到那片田地旁,静静地守望着。那一方土地里承载着我成长的足迹,它见证了方铭的梦想和希望!
故乡的自然风光对方铭的影响是巨大的,以至于后来方铭创立的公司都注入了自然发展得理念,后来方铭创立的——科技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学说也成为一个时代的印迹。
故乡的美景、田野和农民们的辛勤劳作,是方铭成长过程中的一部分,也是方铭青春的见证。方铭希望将这份美丽和记忆传递下去,让更多人了解和珍惜田园的美好。
或许,当人们老去的时候,会归来故乡,带着一世的沧桑,重新感受那份童真。在那片田园中,将开始一段全新的旅程,与故乡的美丽再一次相拥。
故乡的田园风光,像记忆里的一抹风景,无论时光怎样变迁,都永远铭刻在人们心中。这是一个发展变化,同时也充满着希望的时代,希望故乡的田园风光永远保留着它那纯粹美好的一面。愿每一个走出故乡的人,都能牢记田园的记忆,与这份淳朴的养分结下永远的誓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