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四五分钟前吧。”
“吧？”薛宸睿重复了一字，那眉毛下意识地就因心中那略略地不满而皱在了一起，甚至还因为此，右手有些没握住，往前递了那么半公分。
“陈咏志是八点三十七分左右出门买早饭的，吕莉宁进来之后至少还正常了两三分钟，然后听见狗叫声的时候我特地看了下时间，刚过八点四十六，所以，哪怕是算上你们进来后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六分钟。”
一直盯着剑锋看的徐凯健怎么可能注意不到这少掉的半公分，他的冷汗当场就要流下来，立马像那倒豆子似的噼里叭啦把能说的都说了。
薛宸睿放心里轻轻地噢了一声，继续问道：“从昨天中午开始，你们两个有没有出过门，或者说，淋到过雨？”
“没有，我们一直待在寝室里打游戏。”兴许是担心待会儿剑会指到自己的喉咙前，丁宥也是提供了一句情报。
薛宸睿冲飘在身旁的小九点了点头，随后果然如丁宥之意，将长虹剑移到了他的跟前，虽然因为指向倾斜之后，那距离，跟徐凯健所面对的相比要差上好一截，但即便如此也依然吓得后者立马举起了双手。
这下薛宸睿也看见了，丁宥的咬伤在左大臂的右内侧，也是少点了至少半口的肉。
“你们两个现在乖乖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在我没出声的情况下，要是敢让屁股随意离开一下位置，哼！”
薛宸睿后面的话没说了，只是一剑劈断了靠着墙面上那跟木拖把，害得包括陈咏志在内的三位大四生齐齐咽了口唾沫，然后挤过阳台门，全都回到屋里，老老实实地在自己的那张椅子上坐好。
“薛宸睿，你这是怎么了？”在薛宸睿出声后就一直站在边上闭口不言的梁菡萓本能得觉得事情的走向有些不对劲。
“菡萓，你觉得吕莉宁真的是被徐凯健二人杀死的嘛？”说实话，连薛宸睿自个都不能接受丧尸提早出现的事实，这不，心情沉重之下，称呼起来，连梁菡萓的姓都给省了。
“难……难道不是嘛？”小姐妹的死对梁菡萓的冲击还是挺大的，所以如此略显亲昵的称呼也只是让她恍惚了一秒就回过神来。
“要是不怕被吓到的话，你就蹲下来看看吧。”薛宸睿侧过了身子，然后，就看见了趴在吕莉宁后颈处埋头撕咬的小火。
“呀！”梁菡萓先是被吓了一跳，小狗这是在干嘛，吃人肉嘛？
薛宸睿的眉头也是紧紧地皱到了一起，用剑鞘戳了戳小火，趁其抬首张望之际，一使劲，将它赶到了角落处死死压着。
“小九，快检查一下小火的情况。”
薛宸睿很是头疼，唉，哪有人会上赶着自己去咬丧尸，食入病毒的呀。噢，小火不是人，没有理智，但这也不是它正常菜谱里的食物吧，莫不是变异的时间也强化了进食本能？
“目前来看，小火的体征一切正常，食入的微量丧尸病毒也正在被身体所中和消化。”小九很快就从小火那飘了回来。
“小九，你刚刚说中和，难道小火这小小一变异还获得了免疫体不成？”
“这谁知道呢，或许是量少，这么点大，乳齿说不定都才刚长齐，能咬得动多少东西，反正随着消化毒性都被它给中和掉了。”小九解释道，不过她很快就话锋一转。
“哎呀，你现在不应该关注这个，快挖开吕莉宁的后颈，那里好像藏着好东西。”
好像？听着小九有些欢呼雀跃的语调，薛宸睿决定依言一试，毕竟他也好奇，提早丧尸化了的吕莉宁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哎呀，用点力，不会弄碎的。对，把往左边割一点。嗯，绕一圈，然后剜出来。”
薛宸睿的动作很快，从第一剑刺下去的时候，梁菡萓都还没来得及从不解与震惊中回过味来，他便已经在小九的指挥下，将三公分大小的肉块从吕莉宁后颈处给挑到了地上。
“薛宸睿，你干什么！吕莉宁她都这样子了，你怎么还……”
“别嚷。”正在找些合适工具的薛宸睿忍不住凝视了梁菡萓一眼，“刚刚不是说了吗，想要知道问题的答案，你蹲下去看一看你的小姐妹此刻的模样就什么都知道了。”
说罢，薛宸睿相中了一块破抹布，收剑入鞘，走过去拿上它，也不管趁机凑过来的小火是如何贴着自己的两只脚踝使劲磨蹭，用最快的速度裹着肉团来回使劲地搓了几下，便得到了一块死灰色的菱形晶体碎片，两公分左右的高度，最宽处不到半个指甲盖的长度。
很薄，中间最突出的地方估计也不过三毫米，瞧上去简直会是那一捏即碎的感觉，可等薛宸睿把它放到水龙头下冲洗干净，捏上去却有一种异常的坚硬感。
“小九，这东西……”
“啊！啊！”薛宸睿的话还没出来，那边，终于下定决心的梁菡萓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然后俯下身子，只是一眼，便被吓得坐到地上，连连后退，直到墙角。
“薛宸睿，吕莉宁她……她……”梁菡萓明显是被吓坏了，见薛宸睿目光投来，当即便想寻求解惑与安慰，只是“她”了半天，什么也说不利索。
薛宸睿也有些好奇，将晶体碎片暂时塞进裤兜里，走过去俯下身子，嗯，果然和视频里所播放的一模一样，面目狰狞、七窍流血、脸色青黑。
“起来吧。”薛宸睿朝梁菡萓伸出了右手，“如你所见，吕莉宁她在扑向徐凯健他们撕咬的时候，就已经不能算人了，他们杀的其实是一只怪物，更别说是为了自救。”
许是薛宸睿就站在自己身边，梁菡萓深吸一口气后，脸色恢复了几分，拽着前者的手就势站了起来。“莉宁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薛宸睿示意了下阳台之外，但脑袋少不了晕乎乎的梁菡萓可理解不了他这举动的意思，只是就那么迷茫不安地继续看着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