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纭思归不归》
第62章 不好的预感
【“原来那个下着雪,一起坐在长椅上吃烤红薯的晚上,是我和贺葑认认真真赏的最后一次雪,也是唯一一次。”——姜纭】
1.
某法式西餐厅里,刘嫣和女人面对面而坐。
“您有什么事就说吧。”
女人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那我就长话短说吧。”
“裴家不是什么女孩子都可以进来的,阿洛心思单纯,他会和你在一起,完全是因为他之前从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女孩,不过是图一时的新鲜而已,等他明白过来,你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了。”
“阿姨,没记错的话,裴洛的母亲还在英国,您是站在什么立场在和我说这些呢?”
“阿洛的母亲?我不就是阿洛的母亲。阿洛父亲亲口承认的妻子,难道还不是他的母亲吗?”
“阿姨,您很清楚,您是怎么嫁进裴家的,我们又何苦彼此为难。”
“你这个小蹄子,果然不能给你好脸色!我这都是为了裴家好,在你这里倒是我的不是了!”
女人完全没了一开始的优雅,暴露了自己丑恶的面容。
“阿姨,我很忙,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以后就不要来找我了。”刘嫣站了起来。
“你给我站住!我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就是这样和长辈说话的?阿洛不能和你这样的女人在一起,否则我们裴家怕是要翻天了!”
“裴家有您就已经翻天了。”裴洛出现在刘嫣身后,紧紧搂住她的肩膀。
刘嫣心定了定,“你来了。”
“别怕。我看有些人还是没有认清自己的位置,我裴洛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是我的自由,和外人没有关系。”
女人讪讪笑了,“阿洛,你看你这样子的急性子,就适合找一个温柔贤淑的姑娘,这么多年了,我怎么不是自家人了?你这孩子就是嘴硬,你可以不叫我妈妈,可我早就把你当做亲生孩子来看待了。”
“够了,这么多年我已经给足了你面子,就你这样的人,也配在裴家!”
裴洛牵起刘嫣的手,“走。”
裴洛很生气一般,走的飞快,刘嫣穿着高跟鞋险些要跟不上他,“你等等,慢一点!”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有裴家的人找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你这么长时间才让我知道!”裴洛将刘嫣重重抵在墙上,双手抓着她的肩膀,抓的她生疼。
“你放开!弄疼我了!”
“我告诉你,裴家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许多,你要是还想在北城待下去,最好安分一点!还有,她说的没错,你确实不可能嫁进裴家,所以本分一点对我们都好!”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进裴家,你大可以放心,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多亏你裴家的好女主人,我这节课已经耽误掉了一半。”
刘嫣甩开裴洛拦下一辆出租车。
“她不是裴家的女主人!”
刘嫣没再理会他,“师傅,北华大学,谢谢。”
“小姑娘是北华大学的学生啊?”
出租车司机是一个很亲切的中年大叔,笑着问刘嫣。
“嗯。”
“那很厉害啊,顶尖人才,以后出来是为社会做贡献的。刚刚那个帅哥是你男朋友吗,你们看着很般配,就是他脾气差了点。”
“他不是我男朋友,不过有一点您说的挺对,他脾气确实挺差。”
“哎呦,这种朋友还是不要深交的好,你一个小姑容易被吓到。”
“没事的叔叔,我已经习惯了。”
刘嫣说的是实话,她确实已经习惯了,裴洛的脾气阴晴不定,常常是两个极端,只是裴洛这样不是他自己可以控制的,都是因为裴家的家庭环境原因,使裴洛在性格方面有些古怪。
放松下来的刘嫣感觉浑身都很疲惫,她和裴洛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让她窒息,同时又让她依恋。
自从和马煜分手后,刘嫣就害怕爱情,害怕一段亲密的关系。怕她付出全部真心的一段感情,会因为突然的变故就付诸东流。
和裴洛在一起刘嫣是没有负罪感的,她从不奢望可以靠裴洛一步登天,裴洛也不会对她动用真心,只是如果没有今天这出事,她和裴洛会维持一段时间的和平吧。
不知怎么的,刘嫣的内心又出现了惶恐。
2.
姜纭最终还是决定去海市,亲自去问问清楚,这次就当是给自己五年的青春画上一个句号吧,她必须要从贺葑那里知道一个明确的答案。
不知道是不是和雪有缘,姜纭刚落地,天空就飘起了雪,不大的雪花徐徐下落,不痛不痒落在姜纭身上,也给她的睫毛染上了白。
天太冷了,姜纭拉了拉围巾,吸吸鼻子,原来那个下着雪,吃着烤红薯的晚上,是自己和贺葑认认真真赏的最后一次雪,也是唯一一次。
姜纭先去的是贺葑父亲在的那家医院,她来过很多次,加上姜振东又和医院打过招呼,这里的很多医生护士都认识她。
姜纭一路打着招呼来到贺葑父亲的病房,正巧遇上主治医生出来。
“姜纭来了。”
“王医生,辛苦您了,最近情况还好吗?”
“情况没变,但这也是好消息,植物人苏醒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咱们一定要有耐心,也要有信心,多陪伴,多说话,有利于病人恢复。”
“好,谢谢您。贺葑来医院了吗?”
医生摇头,“没有,已经挺久没有见到他了,你还是要多提醒他,让他多来医院陪陪患者。”
“我见到他会转达的,他最近忙着研究课题,没时间来医院。对了,医疗费还够吗?”
“够,一次性交了一年的,该说不说在这方面他还是很孝顺的,不少植物人患者的家属在长时间没有等到病人苏醒后会选择放弃治疗,贺葑坚持下去一定会等到他爸爸醒来的那一天。”
“一定会的,谢谢您,那我就不打扰了。”
姜纭从医院出来去夏大,一路上越想越不对劲,贺葑从哪里来的那么多钱,还一次性交一年的医疗费,像是早就打算好了要出远门似的。
心中的预感越来越不好,这种不好的预感在见到贺葑同学的时候不减反增。
“贺葑啊,很久没来了,他休学了。”
“休学?”
“对,短时间内应该回不来。”
“怎么可能,他不是在忙着研究课题吗,是不是跟着哪个老师去做交流了?”
“你是贺葑的什么人?”
“我是贺葑的朋友,贺葑到底怎么了?”
眼前人欲言又止,“你要找贺葑不如去他家找找吧,我该上课去了。”
“欸——你等等!”
姜纭心跳的太厉害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贺葑的家,贺葑的家——对,也许贺葑回青湖了呢?
从校门里出来,雪下大了,已经在地上铺了一层,雪白雪白,踩上去咯吱作响。
姜纭顾不得注意自己会不会滑倒,只是快速在路边走着,终于在她鼻子被冻的通红的时候看到了一辆出租车,姜纭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