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纭思归不归》
第59章 熊熊火焰
【“你可以直接拒绝我，但是你的逃避算什么，你含糊不清的回答在我听来无比刺耳。”——姜纭】
1.
姜纭去了海市，看望贺葑的父亲。贺葑的父亲依旧没有醒来，面色变的十分憔悴，静静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贺葑拿着毛巾温柔擦拭父亲的脸颊，手心，用棉签蘸了水湿润他的嘴唇，细心的好像在照顾一个孩子。
姜纭：“最近研究做的还顺利吗？”
贺葑：“还行，我们整个小组都在努力了，照这样下去还有个两三年差不多可以完成。”
姜纭：“以你的成绩保研不是问题吧？”
贺葑：“不能说万无一失，但是胜算还是有的。”
姜纭：“那就好，我下定决心考研了，到时候我也考夏大好了，我们就可以在一个学校了。”
贺葑：“放着北华不考，偏偏要考夏大。”
姜纭：“你不也是吗，明明分数可以上北华，不也来了夏大。”
贺葑：“我们不一样。”
姜纭：“怎么不一样，明明一样。”
贺葑是为了他妈妈选择夏大，自己是为了贺葑选择夏大，都是为了各自重要的人，有什么不一样。
贺葑：“对不起。”
姜纭：“为什么对不起。”
贺葑没再说话。
对不起，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情没有做到，对不起让你一直牺牲自己来迁就我。
“贺葑，我想起除夕的时候我想和你说什么了。”话说出口，姜纭才后知后觉。
“什么？”
“我喜欢上了一个男生。”
姜纭盯着贺葑，试图从贺葑的脸上捕捉到一丝什么痕迹，可贺葑只是笑着，“很好啊，能被你喜欢一定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你不问是谁吗？”
“是谁都好，只要你开心。”
“是你。”
贺葑似乎是没想到姜纭这么直白，想要出口的玩笑话哽在了喉咙里。
“你就没有想说的话吗？”
“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是对不起我不喜欢你，还是对不起我现在不能接受？
姜纭像是被泼了一头冷水，丧气极了，“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你爸爸。”
姜纭在酒吧喝的昏天暗地，旁边吴岚意和许芷洁忙着从她手里抢酒瓶，刘嫣静静啜着面前的酒若有所思。
吴岚意一回头，“欸——你怎么也喝上瘾了？一会你俩都醉了。”
刘嫣：“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今天她心情不好，你就让她喝吧。”
许芷洁干脆也开了一瓶酒，“行吧，今天都放开了喝吧，实在不行一会找知贤来送我们回去，他一个人不够还有裴少爷呢，我也趁机蹭一回宾利。”
吴岚意：“你想的是真美，宾利是给你坐的吗？虽说咱现在也算是认识了，但我还是怕他，对裴洛那种人还是敬而远之吧。”
“原来我这么吓人？”
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吴岚意背后传来，冷飕飕的。
刘嫣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站起来拍拍吴岚意的肩膀，“抱歉了岚意，忘记告诉你我叫阿洛来接我了。”
吴岚意吞吞口水，“嘿嘿，误会，都是误会。”
“狗屁的误会！就是故意的！故意的！”姜纭在桌上瘫成一滩，分不清是谁在说话，一律当做是贺葑。
“你朋友没事吧，这是喝了多少啊？”
刘嫣摇摇头，“半瓶，她酒量一向不好。”
“用不用我把你们都送回去？”
“不回去！我们继续！”姜纭喝的越来越激动，又拿起一瓶酒。
刘嫣夺过去给了许芷洁，“拿好了，别再让她喝了。”
许芷洁：“不用送我们，你俩走吧，我叫了我男朋友。”
刘嫣和裴洛穿过两边的吧台。
突然，刘嫣在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时停下了，马煜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旁边还有几个是他朋友，刘嫣都认识。
隔得很远，尤其酒吧的音乐声太大，刘嫣只隐隐约约听到他们在说什么项目投资失败，资金不足，云云。
“去打个招呼？”
刘嫣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用了，没必要。”
“他公司叫什么？”
“至臻。”
“嗯，知道了。”
2.
实验室，继三个日夜不眠不休的研究之后，课题终于有了阶段性成果，贺葑关掉实验室的灯准备离开。
四周一片黑暗，突然砰的一声，爆炸了，整个楼体都颤了三颤，贺葑被巨大的冲击力震了出去，狠狠甩到了窗棱上，又摔落到地上。
撞击带来的的疼痛让贺葑的身体像被撕碎一样，事发的这几秒钟，贺葑的脑子还是懵的。
烧焦的气味钻入贺葑的鼻腔，他挣扎着站起来，隐约听到外边有人在呼救。
实验楼里有很多易燃的化学物品，就这么一小会，大半的楼已经被烧着，熊熊火光在暗夜中格外明亮，火焰跳动着，叫嚣着，似乎在警告还没有离开的人快点离开。
“有人吗？”贺葑强忍着疼痛，还有刺鼻的气味，艰难穿梭在走廊里。
“救我，救救我——”
真真切切的，有人在呼救。
“你在哪？”
“这里，我在这里！”
一间实验室里火势格外大，依稀可以听见男生微弱的呼救声，应该是毒气太浓，男生已经呼吸不上来了。
“等一下，我马上来！”
贺葑随手扯下一段窗帘，冲到洗手间用水沾湿，躬着身冲进了火场——
贺葑是害怕的，火太大了，完全可以轻轻松松将他吞噬，将他化为灰烬，可比火更可怕的是人的求救声，是生命在面对死亡时候的惊惧。
贺葑想起了母亲，想起了母亲站在窗户上摇摇欲坠的身影，想起了她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祥和模样。
贺葑太迫切了，他迫切地希望可以留住眼前的生命，他完全忘记了逃离。
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火焰烤的他整个人都是烫的，汗水从脸颊淌下，渐渐他的呼吸也开始不顺畅，甚至是濒临窒息。
贺葑没有放弃，他背着奄奄一息的男生穿过大火，拼尽全力将男生扔出实验室，最终自己倒在了门口。
失去意识的那一秒，贺葑内心无比宁静，至少，有一个人是可以活下去的，这一次他终于握住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只是，又要对不起姜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