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纭思归不归》
第47章 真的再见了
【“那一刻我就只想见你，就只是想见你一面而已，可我以为的勇敢，不过是自作多情。这次真的要再见了，贺葑。”——姜纭】
1.
姜纭缓缓走在学校的小路上，天空飘起了细小的雪花，纷纷扬扬的，不痛不痒落在姜纭身上。
姜纭朝空气中哈了一口气，白色的一团雾很快飘散了。姜纭站在路灯下，恍惚间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和贺葑坐在公园旁的长椅上，一人啃着一半烤红薯，那天的天也像今天这样冷，那天也下着今天这样的小雪。
她突然就不想回宿舍了，就想站在这里。
姜纭每天都忙着上课，忙着参加各种志愿活动，好像这样就可以忘记贺葑，就可以麻痹自己——没有贺葑也没关系，反正也没多余时间理会其他事情。
那贺葑呢，贺葑会有片刻想起她吗？
贺葑，你那边也下雪了吗？
一秒，两秒，三秒，姜纭突然飞奔起来，她现在要去做一件疯狂的事情——去找贺葑，就去这一次。
晚上看的不是很清楚，吴岚意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很像姜纭，“是你吗姜纭，去干吗？”
“去勇敢一次！”姜纭没有停下，渐渐隐匿在夜色中。
许芷洁：“这么晚了，勇敢一次是去哪里？”
吴岚意：“不知道，不会是去表白吧？”
刘嫣:“看起来不像假的。”
三人倒吸一口凉气，“天呐！”
姜纭到夏大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学校里走在路上的人已经很少。
海市的雪下的要比北城的大，姜纭裹紧衣服。
姜纭掏出手机，还有百分之十五的电量。不知道是天气太冷，她的手已经冻僵了的缘故，还是因为她太紧张，姜纭点了很多次才点开和贺葑的对话框，最后的消息还停留在九月，是姜纭发给贺葑的：
【今天我加入了化学社，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你呢贺葑，你的大学生活怎么样？】
贺葑没有回。
姜纭手微微颤抖，提着心打下一行字:
【贺葑，我在你学校，我们见一面好吗？】
手机亮了一下。
【在哪里？等我。】
“这么晚了，你是怎么来的？”
“坐飞机。”姜纭的声音很小，带着鼻音。
“姜纭，你是不是傻？”
贺葑站在黑暗的地方，姜纭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光是听到他的声音，姜纭就绷不住了。
“是，我就是傻。我就是傻，我才大晚上跑来找你。”
贺葑沉默了几秒，“很冷吧，走吧。”
“去哪里？”
“酒店。身份证带了吧？”
“没，没有。”
姜纭来海市本来就是一时兴起，脑子里都是见贺葑，哪里顾得上想晚上住哪。
贺葑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是真傻。”
2.
海底捞里，姜纭看着番茄锅里不断翻滚的生菜，心想这一天可真有意思，一连吃了两顿火锅。
贺葑夹起菜放进姜纭碗里，“小心烫。”
姜纭慢慢暖和起来，现在闻着食物的香气，才发觉自己肚子有些饿了，于是闷头吃起来。
最重要的是，冷静下来的姜纭不知道该和贺葑说什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最终还是贺葑先开了口，“吃完就回去吧，以后别再大晚上来了，很不安全。”
“我没想太多，就想见你一次。”
“已经见到了。”
姜纭像是下定很大决心一样，“今天嘉佳和郑源来找我了，你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吗，他们是来喂我狗粮的，两个人偷偷摸摸在一起了，还有我一个舍友，她和她男朋友超级让人羡慕，是高三同桌，现在在一起小半年了……”
“很好啊，替我祝福他们。”
“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知道，我们也不是很了解彼此。吃完我送你去机场，我明天还有早课。”
“明天周末你也有课吗？”
“嗯，老师调了个课，挺重要的课。”
姜纭低头看着自己碗里的麻酱，筷子慢慢搅着，饶是她再厚脸皮，此刻听着贺葑话中的不耐烦也知道什么意思，她真的该走了。
姜纭后悔了，她真的不该来的，果然一时冲动做的决定不应该听。
姜纭吸吸鼻子，“我自己去，你回学校吧，再晚宿舍门就要关了。”
“别拉扯了，我不希望你出事。”
姜纭坐在机场大厅里，看着不远处贺葑的背影。
“您好，给我一张去北城的机票，要时间最近的。”
“拿好了。”贺葑把机票塞在姜纭的手里，触到她冰冷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又恢复正常。
“嗯。我把机票钱转给你。”姜纭偷偷观察着贺葑的神情。
“好。”
姜纭的信心消失殆尽，她没有从贺葑的脸上看出一丝的动容，全是冷漠和疏离。
“你走吧。”
贺葑没动。
“别让我更狼狈了好吗？”
“到了给我发微信。”
姜纭看着贺葑一路走远，机场太大了，贺葑被行人挡去不见。
姜纭一间教室一间教室地找过，最终在贴着化学实验室牌子的门前停下。
里边摆满了各种仪器和试剂，大家都在忙着做实验。
姜纭看到了贺葑，是浅笑着和一另名女生一起做实验的贺葑，两颗头凑的很近，他们专注着试管里的试剂，时不时交谈两句。
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贺葑了，离开她的贺葑好像又鲜活了起来。
这次，真的要再见了，贺葑。
“你在看什么？”陈奕顺着贺葑的目光看向门外。
“没有，走神了，抱歉。”
姜纭一回宿舍就躺倒在床上，衣服没换就钻进了被子里，彻夜未眠又来回奔波，姜纭已经精疲力尽，她太累了，只想睡觉。
吴岚意指指姜纭，冲着许芷洁和刘嫣对口型，“这是怎么了？”
许芷洁耸耸肩，“不知道。”
刘嫣:“累了吧，让她好好睡一觉。”
吴岚意:“如果真是因为贺葑，那我真的替纭纭感到不值。”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收回那句支持贺葑，还是发小更靠谱，起码不会让她伤心。”刘嫣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