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纭思归不归》
第37章 新年倒计时
【“贺葑你看，烟花好美，我们也是，要是可以每年都在一起就好了。”——姜纭】
【“我一直都没心没肺，只是每每回想起这个除夕夜，都还是会替你们感到惋惜。”——何嘉佳】
1.
“还有二十秒，马上就要开始了！”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
姜纭连忙示意何嘉佳拿着相机，掏出手机拨了一串电话号码。
“喂？”贺葑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
“贺葑，马上就是新的年了，”姜纭在人潮中，跟着大家一起喊：“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新年快乐，贺葑！”
瞬间，天空炸裂出了美丽的烟花，绚烂，迷幻，盛大，五颜六色的花火在空中开放，照亮了一张张抬头仰望天空的脸。
真美啊。
姜纭闭上眼睛，许下了新年愿望——
希望新的一年我们都高考顺利，希望我可以和贺葑一起考上北华大学，希望我们永远开心，永远快乐。
姜纭穿过人群，来到稍微安静一些的地方。
“喂——贺葑你听见了吗？新年快乐！”
“听见了，新年快乐，姜纭。”
“你猜猜我现在在哪里？我和嘉佳他们几个一起在中心广场，这里超级热闹，有好多好多人，还有烟花，我们刚刚就是在一起倒计时，我好久没有看到过这么美的烟花了！”姜纭的声音很兴奋。
“开心就好，祝姜纭新的一年开开心心，无忧无虑。”
“谢谢，你怎么知道我也许愿了，我许愿祝我们所有人都开心快乐。对了，你那边怎么这么安静，你在哪里？”
“我在家。”
“和家人在一起吗？”
“没有，一个人。”
姜纭愣住了，她太高兴了，以至于忘记了贺葑的感受。
“对不起，我……”
“干嘛对不起，就是一个人在家而已。”
姜纭顿了顿，下定了决心，“你家在哪里，我去找你。”
“这么晚了不安全，放心吧，我没事的。”
“那怎么行，今天可是除夕夜，怎么可以一个人呢。”
“那你原地别动，我来找你。”
“欸——”姜纭还想再说些什么，电话已经被挂断。
十分钟后，贺葑的身影渐渐近了。
姜纭笑着跑过去，“贺葑！幸好你来了，烟花马上就要结束了，你快看！”
贺葑抬头看着天空，夜晚的天空像是巨大的幕布，烟花像是一场转瞬即逝的电影，美丽又遥不可及，“真好看。”
“是吧，我也觉得。”
何嘉佳拿着相机找姜纭，刚好看到两人一起抬头看烟花，飞快按下了快门。
何嘉佳跑过去，“你在这里，差点以为你丢了。”
“没有，我在等贺葑来，人多热闹嘛。”姜纭摇晃着何嘉佳的胳膊撒娇到。
“好好好，那一起去那边吧，郑源和关至还在那边等。”
“好呀，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那边有游戏，我们去玩游戏吧！”姜纭拉起贺葑的手腕，“人可多了，你千万要跟紧我哦。”
贺葑任由姜纭拉着，穿越一个又一个的人海，姜纭的指尖微微发凉，贺葑反握住姜纭的手，揣进了羽绒服的口袋。
这个夜晚，姜纭脸上明媚的笑容照亮了贺葑，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这个除夕夜，注定不再平凡。
2.
贺葑母亲的精神又受到了刺激，并且比先前更加严重。
她跑去别的房间，站在窗户上不肯下去。
“妈，下来，我求你！”
“都去死，别管我！滚，都滚开！”她大声嘶喊着。
“妈，你还要怎样呢，你连我都要抛弃吗？”贺葑伸出手，他害怕极了，怕自己的母亲就这样跳下去。
“快，报警！”医生护士乱做一团。
贺葑的母亲突然仰头大笑起来，“你就是个人渣，你凭什么活在世上，为什么要折磨我，今天我就要解脱了，从此以后我就会快乐了，哈哈哈哈哈哈……”
“妈，妈，你下来，所有的事情都会解决，你别抛下我，我是贺葑，是你儿子！”
母亲时不时的自杀，让贺葑深感疲惫，一种强烈的无助感包裹着他，让他犹如溺水一样，无比窒息。
“贺葑，儿子——不认识，谁啊？”
“好，你冷静，告诉我怎样才能下来，只要你下来，所有的事情都不重要，你让我怎么做你才能下来？”贺葑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他浑身都在颤抖，只要一步踏错，母亲就会从高高的楼上坠落，他无法想象事情发生后他会有多崩溃，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可能，我要解脱，我不要再被你关在这里了，我要变成厉鬼，取走你们的性命！”说着她推开窗户，冷风吹进来，她的身体摇摇欲坠。
“妈，不要！”贺葑想要往前。
“走开，你走开！别靠近我！”
“好，好，我不靠近，你下来吧，下来好不好，你下来亲手取走我的性命好不好？”贺葑放缓语气，他的双目已经通红。
“我知道了，我们玩游戏，你赢了，我就下来。”
“什么游戏？”
“喝酒的游戏，你记得吗，我们之前都玩这个游戏，那时候我们还没有结婚，是你先追的我，你说你酒量可好了，能一口气喝下整整一瓶酒，于是我就跟你说，只要你喝趴下，我就答应你，你还记得吗？”
贺葑母亲脸上流露出了幸福的神色。
“记得，我记得。”贺葑的泪淌了下来，这之中有害怕，有不忍，有懊悔，有心疼……
“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变的，你那么好，你有才华，温柔，体贴，你是全世界最好的丈夫。可是你还是变了，我讨厌你，你就因为漂亮的女人抛弃了我，还要和我离婚，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让你得逞！”贺葑的母亲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不离婚了好不好，你下来——”
“这样吧，你再为我喝一次酒，你喝了酒，我就原谅你，我们一笔勾销好不好，只要你别离开我……”
酒，哪里有酒……
“好，我答应你，我喝，但是你先下来，我们去买酒好不好，现在没有酒。”贺葑缓缓向前迈了一步。
“你又要骗我！骗子！你说你上课，其实都在和她在一起对不对！明明有酒，你却不愿意喝，骗子！”贺葑的母亲指着桌上的酒精，那是一瓶浓度75%的消毒液。
贺葑实在太害怕了，他没有犹豫的机会了，救援车还没有来，他没办法为母亲的失控负责。
“好，我喝。”贺葑拿起消毒液，甩开旁边阻拦的人，仰头灌了下去，浓重的酒精味充斥着他的口腔，让他的胃像火烧一般，他感到头晕目眩，无法呼吸，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你喝醉了，喝趴下了，哈哈哈哈哈哈……我们在一起，在一起……”贺葑的母亲跳下窗子，被几个人紧紧抓住。
“你还好吗？还好吗？快，急救！”
贺葑耳中嗡鸣，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看到了母亲久违的笑。
她终于安全了。
贺葑的身体很沉很沉，他太疲惫了，他控制不住自己，好想，好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