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治吗?”冼彦恒神情有些紧绷。
“能。”顾浅羽肯定地回答,“需要动手术。”
“眼睛动手术?”
冼彦奇和冼严恒对视了一眼,感觉有些不放心。
顾浅羽看到他们二人欲言又止:“别怕,手术并不复杂,先将老将军的伤寒治好,咳嗽就没办法手术。”
“哦。”冼严恒点点头。
顾浅羽说是能治,那就一定是有把握的。
冼彦奇还有些狐疑:“看不见···真的能治?”
“放心吧。”冼严恒拍了拍冼彦奇的手背:“你八弟妹说行那就没问题。”
“之前有缘遇到鬼医一门,也说父亲的眼睛能治,但是有几味药比较难找,我也是为父亲采药才摔下来的。”
冼彦奇说道:“清虚观的道长将我们救回去,如果不是他们说能为父亲找到这些药,我也不会为他们捣鼓那些东西。”
无来将老将军的药熬好端进来了。
冼老将军还有点低热,喝了药很快睡了。
虽然大家都想知道彼此分开的这几年的情况,但夜已深。
这个院子里四个病人,都不适合熬夜。
“来日方长。”冼彦恒说道,“大家先安置吧。有什么我们明天再说。”
“好。”
大家依依不舍地各自回屋。
顾浅羽交代了无来无去关于冼彦奇和冼老将军的饮食和药物情况。
然后他们二人也离开小院回云端客栈了。
回到冼彦恒的房间,顾浅羽想起今天再说安置那些女子的时候,冼彦恒曾经有话要同她说。
“老冼,白天你想说什么?”顾浅羽提示道,“当时我们和云听泉在说安置那些女子的事。”
“那些女子如果没有地方去,神启营分布在大允各地,也可以安置的。”冼彦恒回答。
“嗯。”她说道,“云听泉那么多产业,应该也能安置,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开点新项目,也能让那些女子在宜澜自食其力。”
“好。”冼彦恒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知道她脑袋瓜里有新点子,不由勾了勾唇。
顾浅羽想起在归云阁冼彦恒淡然的样子。
“云听泉的事情,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了?”
他颔首:“是。之前你说对狗皇帝投其所好,我们就一起合计了些东西。”
“老冼就那么相信云听泉?”顾浅羽忽闪了一下微卷的睫毛,“如果他和其他皇子差不多,到时候会不会后悔帮错了人?”
冼彦恒笑道:“神启营也不是吃素的,人不核实好了,那也不能帮。”
“嗯。”顾浅羽看向冼彦恒,“那云听泉有什么契机去京城吗?”
他回答:“秦宏业那边出了些状况。”
“啊?”顾浅羽吃惊道,“你说的是那个真的?还是···”
冼彦恒颔首。
这段时间,京城关于太子去离忧楼的传言已经传到了圣上的耳朵里。
自己最宠爱的太子却闹出这样的事情,圣上心里多有不悦。
他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看着下面跪着的秦宏业:“外面关于你好男色的传闻是怎么回事?”
秦宏业仰望坐在上首的圣上。
圣上面色肃然,双目倒竖,眼神犀利地看向他,浑身散发出的迫人的气息,仿佛哪句话稍有应对不当,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秦宏业虽然是假冒的, 也知道多年来圣上对二皇子的宠爱。
这件事关系皇家的颜面,被赐死倒不至于,但被圣上厌弃倒是很有可能。
“父皇圣明,儿臣绝不会做出此等事来。”秦宏业恭恭敬敬磕头。
“难道会空穴来风?”圣上的语气还是不善。
“父皇,你要相信儿臣,儿臣此次从芦州城归来,受到父皇的嘉奖,多少人心里泛酸?
父皇赐我太子之位,多少人嫉妒得发狂。
他们想抹杀儿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说得义正辞严:“儿臣对父皇的教导时刻不敢忘怀,那些人对儿臣的诽谤,也请父皇不要轻信。儿臣既然当上太子,自然要以身作则,成为皇子们的典范。”
圣上对他本就和其他皇子不同,见他态度恭敬,坦然自若,也觉得他说得有理。
他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自己坐的这个位置多么有诱惑力,那些人心里觊觎,千方百计耍手段,对皇家而言,这种事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圣上挥手让他退下。
太子出了御书房就遇到皇后身边的侍女。
“皇后娘娘请太子过去。”
侍女是专门等在门口的。
太子去了皇后宫中。
“宏儿,你对顾家小姐情深义重,但也要尽快放下。想要堵住那些人的悠悠之口,太子妃的位置还是需要早些定下来。”皇后苦口婆心地劝道。
“母后···”太子似有为难。
“宏儿,你难道还想为那顾家小姐留着这太子妃之位?”皇后说道,“就算她再被找回来,也不可能成为太子妃了,你可知晓?”
太子有些懊恼:“母后,儿臣知道你这样说没错,但儿臣心乱得很···”
“你多参加参加那些聚会,说不定能遇到心仪的女子。”皇后说道。
太子有些执拗地说道:“可是,京城第一才女只有一人。”
“说什么浑话?”皇后有些不高兴,“圣上钦点的状元郎还不止一个呢?”
虽然太子离开的时候神色有些落寞,但皇后好说歹说,他终于同意在京城贵女中重新挑选太子妃。
消息传来,京城的贵女圈炸了。
那些赏花会, 品茗会,诗会,游园登高,各种聚会层出不穷。
太子也收敛心情和那些贵公子一起出席。
京城的贵女们一个个花枝招展,争奇斗艳,恨不能将自己的看家本领都拿出来。
她们挤破脑袋都想引起太子的注意,曾经的第一才女顾翩然已经被她们完全忘诸脑后了。
一切都进行得如火如荼,却在前日戛然而止。
离忧楼的忘夜公子头晚接待了客人。
他有个习惯,不论头夜多晚,第二日巳时末前都会起来。
伺候他的小厮上午不敢贸然打扰,时不时跑去瞧瞧。
为他准备的早食也在炉子上热着,只要他醒了,端进去就能立即食用。
小厮跑了无数次,他的房门一直到午时也没有开。
小厮感觉有些反常,忙不迭去向老鸨汇报。
他可是离忧楼的招牌,老鸨一听也坐不住了,随着小厮一道去敲门。
“忘夜公子。”
房间里面没有回应。
老鸨在外面柔声问道:“公子是否身体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