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翩然的父亲是礼部尚书,贵胄之家的子女得到的都是整个大允最好的教育。
所以,即便遗珠馆请的是名师,但也无法和京城那些大家相比。
加之她的天赋本就不一般,走到哪里都是最耀眼的星。
不过就是因为太过耀眼,也就特别招人恨了。
芷娘身边也有一批之前交好,能力也不差的女子,现在被顾翩然碾压,虽然知道实力在那里,但要让她们咽下被顾翩然抢风头的怨气,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所以,她们不明着来,都暗暗使坏让顾翩然吃苦头。
这不,快午时的时候,顾浅羽就看了一场戏。
“望月,妈妈叫你过去一趟。”
上午的学习结束了,顾翩然正和几个女子一起回去,她们边走边聊,说得正起劲,冷不防听到一个女声叫她。
妈妈单独找她的时候比较多,顾翩然根本没有多想,更没有看清叫她的人是谁。
她答应了一声,和身边几位女子辞别,独自去找妈妈。
妈妈住的院子离她们住的院子有很长一段距离。
她脚步轻快地顺着小路往前走。
马上到午时了,早点从妈妈那里回来,正好能赶上吃午食。
她步履匆匆,在游廊转弯处,脚下一滑。
啪——
她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后摔倒,倒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她立即感到自己从背上到屁股,一片火辣辣的痛。
脑袋嗡的一声,她直接摔懵了,半晌才想起该爬起来。
此时她才发现,撑在地上的手黏黏糊糊的。
她翻掌查看,见一手的油腻,混杂着手掌破口后流出的血。
原来地上被人泼了油,滑溜溜的,根本站不稳。
游廊本是用青石砌成,表面被打磨光滑,遇水能透出人影。
这样的石板,摔下去不见血都会青紫。
石板上怎么会有油?
如果说不是有人故意为之,恐怕没人会信!
所以刚才叫她去找妈妈,分明就是用计诓骗她去,就是为了让她摔跤。
这下好了。
她受了伤,也必须找妈妈说道说道这事了。
等到她终于拉着旁边的柱子爬起来,捂着腰,拖着疼痛的双腿挪到妈妈的院子,妈妈吓了一大跳。
妈妈立即找来医师为她诊断。
还好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
妈妈也亲自看了,她后背和屁股青紫一大片,洁白挺直的双腿也青了几处。
医师开了些外敷的药,妈妈让人将她送回自己的住处了。
遗珠馆现在分成了两大阵营。
一群人崇拜顾翩然,站在她这边。
另一群人拥护芷娘,站在芷娘那边。
因为顾翩然被设计摔跤,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是芷娘那边的人做的。
但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不是她们还能是谁有这么无聊,在游廊地上泼油?
所以两大阵营各站一方,直接吵起来了。
“你们就是嫉妒望月,故意的!”
“望月各方面优秀,你们有本事明面上超过她呀?使什么阴招?”
“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们使了阴招?”
“凡事要讲证据,没证据,瞎猜测的事情,就不要随便拿起来说。”
“你们做得隐蔽,别人哪里能找到证据?”
“那是望月没想到你们这样卑鄙,中了你们的招。”
“有本事光明正大的来啊。”
“我看你们就是得了癔症,一天到晚想东想西。”
“她摔个跤你就觉得是我们做的,我早上还被桌子撞了一下,是不是你们做的?”
······
双方毫不示弱,吵得不可开交,隐隐有升级成抓扯的趋势。
有人见势头不对,急匆匆去了妈妈的院子:“妈妈,您快去看看吧,她们吵得厉害,都快要打起来了。”
正在休息的妈妈揉了揉太阳穴。
之前顾翩然摔倒才请了医师,才送回去没多久,怎么又有人吵架打架?
“一个二个都是些不省心的。”
她低声骂了一句,立马带人去了女子们住的院子。
女子们挤作一团,相互叉着腰对骂,哪里还有半分教养?分明就是一个个街上没文化的泼妇。
妈妈远远听清了她们对骂的内容。
还是望月摔倒的事。
她气急,大吼了一声:“一个个都反了吗?!”
她一声呵斥,混乱的人群立即停止了动作。
“看看你们,衣冠不整,头发散乱,学的礼仪呢?教养呢?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妈妈恨铁不成钢地伸出手指戳了戳那几个骂的最厉害的女子。
所有人都垂下头,像鹌鹑一样缩起脖子,任由妈妈训话。
“骂的最厉害的几个。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都去给我领罚!”
“是。”
那几个女子乖巧地答应着,自己去领罚去了。
顾翩然此时在自己的屋子里。
有人替她教训对方,但别人无法替代她受伤的痛。
等众人被妈妈训完话散了,妈妈回去的时候,和身边的人边走边说。
“望月各方面能力出众,没有必要再待在遗珠馆了,今年的才艺大赛就提前举行吧。
她的伤十日大概能好,那就十日后举行吧。”
顾翩然是个好苗子,妈妈买她花了大价钱。
但这样的无妄之灾她还是少经历点好。
至少是在遗珠馆的时候,别再经历了。
妈妈不是心疼她,是心疼白白损失的银子。
妈妈叹了口气:“只有她去了京城,这遗珠馆才能真正清静下来。”
望月她本来很看好,但现在看来,她优秀是优秀,但做人不谦逊也不低调,过于强势,惹人嫉妒也不知道搞好关系。
也算是个招祸的体质。
这样的人不能留了。
让她赶紧在才艺大赛拿第一,立马送去京城。
到了京城,她愿意招什么祸,那也就不关遗珠馆的事了。
让别人去操这个心去吧!
旁边的人说道:“每年的才艺大赛都是中秋前举行的,今年突然提前,好吗?”
“其他人和望月的差距太大,她不走,遗珠馆的人心都乱了。”妈妈不以为然,“大赛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想这馆里希望她走的大有人在。”
看到这里,顾浅羽也觉得没必要再看了。
顾翩然处心积虑在京城经营了这么多年,为了权势连妹妹、未婚夫都算计,现下失忆了终于认命,却又要去京城还债了。
京城的达官贵人多, 欢场不是那么好混的。
落得这样的下场,也算是为原身报仇了。
她没有在遗珠馆多逗留,很快回客栈了。